德清人與梁山好漢的「親密接觸」
德清縣新市古鎮。李芥蔭拍攝。
德清人與梁山好漢
郁震宏
天下大勢，一治一亂。南北宋之際，正是天下大亂之時，渾水摸魚者有之，渾水摸皇帝者何嘗沒有。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七月，宋朝將領史斌佔領興州（今陝西略陽），與宋朝分道揚鑣，黃袍加身，僭號稱帝！
史斌稱帝後，南略蜀地，兵至劍門關，遭到盧法原率領的政府軍頑強阻擊，史斌敗退，自此進退失據，次年十一月，史斌為涇原兵馬都監吳玠襲殺。史斌的皇帝夢猶如肥皂泡一般，轉瞬即逝，不過，他的名字，倒登上《宋史》、《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等大名鼎鼎的史書。
阻止史斌進入蜀地的盧法原，當時擔任知成都府、利州路兵馬鈐轄之職。他的祖父盧革、父親盧秉、兄長盧知原，都是宋朝名臣，一門四人，《宋史》均為立傳，足見這個家族在宋代的影響力。
史斌，何許人也？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載：
斌，本宋江之黨。
史斌，原本是宋江的死黨！
宋江，是小說《水滸》里的龍頭老大，歷史上也確有其人，《宋史-侯蒙傳》載：
宋江寇京東，（侯）蒙上書言：江以三十六人橫行齊魏，官軍數萬無敢抗者，其才必過人！
《宋史》所載宋江等「三十六人」，即《水滸傳》「三十六天罡」所本。宋徽宗宣和三年（1225）二月，宋江部隊被張叔夜打敗，遂歸順朝廷。
宋江部隊於1225年歸順朝廷，史斌當然在內。史斌稱帝在1127年，則距離歸順不過兩年，可見他與朝廷的關係，一直是面和心不和。
按照史斌的歷史表現，他在宋江手下的時候，應該不會是士兵甲、士兵乙的角色，我們不妨大膽的假設：
史斌，可能就是《水滸傳》中「九紋龍」史進的原型。
然後，我們再來做點小心的求證。
宋末人周密《癸辛雜誌》中記錄有龔聖與的《宋江三十六人贊》，寫了宋江等三十六人的姓名、綽號，與《水滸傳》里的「三十六天罡」大體相似，但有一些區別。比如：
劉唐，在《水滸傳》里，他的綽號是「赤發鬼」，《宋江三十六人贊》作「尺八腿」；
董平，《水滸傳》里的綽號為「雙槍將」，《宋江三十六人贊》作「一直撞」。以上兩人綽號不同。
《水滸傳》里的「雙鞭」呼延灼，《宋江三十六人贊》里作「鐵鞭呼延綽」。綽號、名字都有差別，不過灼、綽兩字讀音相近。
又，《水滸傳》里的盧俊義、楊雄、關勝，《宣和遺事》分別寫作：李俊義、王雄、關必勝。關勝的名字不同，盧俊義、楊雄兩人則嚴重到連姓也變了，當然，盧與李、楊與王，讀音相近，這跟呼延灼之與呼延綽類似。
綜上可見，宋江等三十六條好漢的姓名、綽號，在《宣和遺事》、《宋江三十六人贊》、《水滸傳》中的記載並不完全一致。傳聞異辭，本是文獻學上的正常現象。這樣看來，《宋史》、《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里的史斌，說他是《水滸傳》史進的原型，並非胡亂的猜測。史書中的史斌，到了小說里城了史進，名字變了，但讀音相近，這與楊雄、王雄，呼延灼、呼延綽是同類的音變現象。
史斌是不是史進？是當然最好。即便不是，但他曾是宋江手下的「梁山好漢」，這是確實的。然而這一位「梁山好漢」，儘管做了皇帝，比「公明哥哥」風光了百倍，畢竟只是德清人的手下敗將！
正月初六夜，與范廠長、李芥蔭閑聊。范廠長說德清張明兒、陳家昶兩先生是「梁山好漢」，李芥蔭以為兩先生比梁山好漢還好漢。樓主因而想起這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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