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段七里香
我叫趙秦，在小縣城讀高中，我不喜歡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所以我們都很二，但是我的愛情不二啊。
高中開學那天，教室里一個流里流氣的胖子正在欺負女生，將女生的文具盒撞倒在地後既不撿起又沒有主動道歉。
女生彎下腰撿起文具盒，邊撿邊哭。
這時不知哪來的勇氣，上去拽起胖子的衣衫就是一拳，胖子先是呆了片刻，摸了摸鼻樑發現手上沾著血。接著我倆便廝打在新的環境，新的班級。
教室里的桌椅已在「劇斗」中東倒西歪，九月的天還是很熱，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正大汗淋漓，一番你抓我頭髮，我撓你臉之後已漸筋疲力盡。終於女生來口說話了。
「你們快別打了，班主任來啦。」
可氣的是班主任也是個胖子！
我下意識的感受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胖子互胖子天經地義。
果然，班主任氣沖沖的問道：「是誰先動的手？給我過來。」
我上前一步，尋思著，就是看這個胖子不爽，再說也是他無理在先，誰怕誰呀？
「是我先動的手。」我故意做出一副弔兒郎當的姿態，雙手插在褲口裡東張西望。
「好啊，開學第一天就給我惹事，你挺能耐的啊。為什麼打人？」
這時候女生將事情的前應後果複述了一遍。說完後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心裡暗爽，這下這個胖子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而堂而皇之的袒護另一個胖子了。
「首先，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動手打人不對。」班主任的一坨大臉對著我說。看著他的臉我不地道的笑出聲來，此時發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狠狠的嘲笑他的臉。
我忙答道：「是是是，老師教訓的是，打人是不應該。」
姑娘見我偷偷地望著班主任知道老師的臉著實滑稽，於是也跟著我笑。
安靜的教室里，姑娘就站在我的旁邊。突然發現她笑起來真好看，是個皮膚白皙的小仙女。
班主任先讓胖子向姑娘道歉，然後我倆握手言和。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對了，姑娘坐我旁邊。
下午第一節課，我和姑娘算正式認識，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趙秦。」
「你好，孫玥，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啊，害得你被老師批評。」
「沒事，我就是看那倆胖子不爽而已，沒別的。」
聽我說完後姑娘突然低下了頭，左手將書遮住臉，嘴巴鼓鼓的，一直盯著新書看，像極了電視劇里女主生氣的樣子。
那時年少，哪裡知道姑娘這突如其來的沉默是什麼意思。良久過後，她說：「哦哦，認真聽課，有什麼事下課再說。」
我去，聊的好好的怎麼突然高冷起來了？我一臉懵逼，整個下午都在思考到底哪裡說錯了？數學課？沒聽。
沒錯，高中時代伊始我便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孫玥那天下課後就再沒有理我，更可氣的是我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上前搭訕主動說話。
那天晚上我孤獨又惆悵，輾轉反側。想著白天她對著我笑的時候，兩個圓圓的酒窩美得像花一樣。就連哭的時候都似乎是在炫耀上帝賜予她一副好皮囊，青澀無暇。我操我愛上孫玥了！
還是數學課，有一天數學老師在黑板上板書出題目給我們做，當堂寫當堂交。什麼三角函數，解析幾何，求值域，求定義域，世界上所有噁心的東西都發生在那節課上。
我是個理科渣渣，渣到中考的時候數理化通通不及格，要不是我英語和文科好點壓根就考不上這所學校。平日里借個學霸的作業參考參考還能糊弄的過去，這次突擊檢查豈不是要原形畢露了？我的天。
正當我望著那些奇怪的題目一籌莫展抓耳撓腮的時候，孫玥左臂推了我一下，小心翼翼，聲音只有我聽的到，和我說悄悄話：「你再等會兒，我還有幾分鐘就做完了。」
是的，孫玥主動和我說話了。什麼值域定義域的都去死吧，我的世界只有孫玥一個人的聲音。
十分鐘過後，孫玥將她的答案遞給了我，於是下個十分鐘里我不動聲色地參考完了。
「剛才數學課，謝啦。」
「嗯嗯。」
「原來你數學這麼厲害呀？黑板上那些都是些什麼玩意，我他媽連題目都看不懂。」
「我很喜歡數學，但是我英語很渣。」
我暗中竊喜，你英語不行，但是我英語可以啊？於是我趁勝追擊，忙問道：「那以後你替我補習數學，我幫你輔導英語怎麼樣？咱倆來個優勢互補，互利共贏。」
孫玥抬起頭往左邊的我看了看，很認真的答應道：「好啊。」
後來，我每天都會拿一些反宇宙反人類的數學大題去請教孫玥，大多數時間裡我都是左手撐著腦袋光明正大的看著孫玥，而她總是每次不厭其煩的向我解釋這條輔助線為什麼要這樣添，以及各種數學思想的運用。
然而，最終的最終我依舊是搞不清楚那些反人類的數學題。
「你這道題，你有沒有聽懂啊，哪裡不明白我再給你講一遍。」
「懂了，懂了，有你這個學霸在此怎麼可能聽不懂。」
「那好，這道題你做一下，和剛才的那道題型是一樣的。」
「啊，這個。」我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
「什麼這個那個的，趕緊給我做。」
「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我臉上是長了什麼東西嗎？別看我，看題目。」孫玥裝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勢，可愛極了。
「題目哪有你的臉好看啊，我就要看。」說完後我便後悔了。
孫玥滿臉通紅，一臉嬌羞，見我一直獃獃的望著她，忙起身跑出去。直到此時，我終於知道，孫玥也喜歡我，只剩下擋在我倆眼前那張透明的窗戶紙。
晚自習我和她偷偷傳紙條，是用很厚的那種本子寫的。
她說：「我覺得我倆最近走的太近了，班上有許多人說閑話，怎麼辦？」
「沒事，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問心無愧讓他們說去吧。」我當然是心口不一，天知道我有多開心和孫玥有了緋聞。
學生時代，這種「流言蜚語」不知扼殺了多少正在萌芽中的愛情，很多少男少女一旦交集過密被同學指指點點後便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從此兩人不約而同的有意疏離，成了相見是路人。
「若是我問心有愧呢？」孫玥戲劇性的說出《倚天屠龍記》中周芷若的台詞。
霎時間我心下一驚，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孫玥在向我表白嗎？我該怎麼回答她？
我只記得當時腦子一抽玩笑式的說了一句：「哈哈，啥也別說了，做我女朋友吧。」
後來我才知道自己當年是有多麼的幸運，世間有多少痴男怨女將一句「我喜歡你」之類的玩笑話半真半假的試探，小心翼翼的讓人心疼。
我將本子遞給她，其間目光隨著本子轉移到她的身上，只見姑娘溫情繾綣，彎彎的嘴唇微微上揚，雙頰些許羞澀，低眉頷首，楚楚動人，別無矯揉造作，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迷離，美好的像假的似得。
那天晚上我牽著姑娘的手，緊緊的拽著，捨不得鬆開。心跳極不規律，亮通通的月夜，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放佛整個世界都聽得清。
月光如溪水一般流淌在學校的綠化帶邊，廣闊的操場上，每一棟教學樓的正前方，流淌在我和孫玥的身體里。操場旁除了我和孫玥還有幾對情侶，但是沒有關係，此刻世界只屬於我和孫玥兩個人。
「老實交代，你是從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你猜。」
「猜你妹啊。」
「你先說，你說完後我在告訴你。」
「哼，我就不。」
「喲，這麼傲嬌。」
「咋地？不服啊？」
我倆打情罵俏地一直慢慢在學校里晃悠，我抓著她的纖纖玉手甩來甩去，甩來甩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宿舍熄燈的時間。
我說：「再等會兒，讓我狠狠地記住這個美好的夜晚······」
沒等我說完，說時遲那時快，孫玥突然朝我望去，深深地一個吻，時光就此停止。
我一驚還沒有緩過來，孫玥俏皮的說：「諾，你的初吻我要了，下次我的順便也給你吧，晚安，明天見咯，拜拜。」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她連蹦帶跳雙手放在身後慢悠悠的跑回去。其時，空氣中夾帶著依附在小草上的露水味道，安靜的不留一絲絲痕迹。那晚的天是美的，地是好看的，就連漆黑的教學樓都是多姿多彩的。
上帝，我趙秦從今天開始，戀愛了。
然而美好的事物卻總是短暫的。
高二分班，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大聲地念出期末考試我的理科總分，我強行待在理科班無果。似乎只有在文科班上帝才會眷顧我，由於文科突出，幾個文科班的班主任紛紛前來勸誡。
可是，我不。
我親愛的孫玥同學，我每天心心念念的孫玥同學，我朝思暮想的孫玥同學，我為她茶不思飯不香的孫玥同學。她還在理科班，教我如何捨得與她分離？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是在我這應該換一個字，「朝聞玥，夕死可矣。」
我準備和孫玥商量商量，先亮出一顆對她至死不渝的心，無論走到哪只傾心她一人，然後再深情地吻她。
下課鈴聲響起，我大聲沖著她喊道：「孫玥，一起出去吃飯吧。」
我的聲音太大了，班上幾個死黨異口同聲的搶答到，「好啊。」接著整個教室都在跟著起鬨，一時間哄堂大笑。
我羞的沒有地方躲，趕緊走到孫玥的旁邊拉著她的手離開教室，孫玥邊走邊笑，「怎麼？有這賊心沒這賊膽啊，瞧你這慫樣，臊成這個樣子。」
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於是一出了校門，我趁她不備在大庭廣眾之下上去就是狠狠地吻。廣大的同學們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考慮到少兒不宜影響不好，（最主要的是我還不想死，萬一有老師經過）這個吻只持續了五秒。
「怎麼樣？我現在還慫嗎？」
這會兒該輪到孫玥臊了，她鼓著紅紅的腮幫子氣憤地說：「哼，流氓。不是要一起出去吃飯嗎？還愣著幹嘛？走啊，傻帽。」說完後笑的合不攏嘴。
好吧，我承認我趙秦是個流氓，專屬於孫玥的流氓。
「孫玥，馬上要分班了，這幾天我煩的一塌糊塗，胖子那天故意報我的分數你也看到了。咱倆只能接受命運了，再熬個兩年，等到了大學想在哪個班就在哪個班。你看怎樣。要是實在不行，我就回家找老爸，豁出去了也不要離開你。」
孫玥望著我不停地笑，「你是不是傻？我親愛的趙同學。還有一條路你怎麼沒有想到？杞人憂天，優柔寡斷的。」
「what？你別逗我，你說該怎麼辦？怎麼才能繼續留在同一個班永遠都不分開？」
「很簡單啊，就是我和你一起去文科班。」孫玥一邊吃著蘭州拉麵一邊慢悠悠地說著。
「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兩全其美嘛。」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看你是真的傻，你除了數理化無人能敵，其他的還能看嗎？」
「趙秦你大爺，有你這麼說你心上人的嗎？你不是文科強嗎？你可以輔導我啊，就像當初我教你數學題一樣，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還想說，你英語渣的程度和我的數學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說女生形象思維優於男生，而男生抽象思維比女生強，可在我們這卻恰恰相反。在目前的考試機制之下，唯一的契合點就是兩人註定無法同在一個班。
「玥兒。」
「哎喲，怎麼這麼肉麻，人家會害羞的，討厭。」
「你再說一遍，你剛才叫我什麼？」
「玥兒，玥兒，玥兒。」
「你在叫十遍。」孫玥笑的和彌勒佛一樣，痴痴地望著我。
我看著笑的如初春綻放的花兒一樣的桌前人，孫玥啊孫玥啊，你是我青春里最幸運的事情。
「好好的，怎麼還哭了趕緊趕緊拿紙擦擦，不知道的還以為張秦在欺負姑娘，這不是砸我情痴的招牌嗎？」
填文理分科志願書那天，我選文科。我還是在勸孫玥別開玩笑，繼續待在理科班，讓她的優勢不被浪費。
孫玥不讓我看她最後填的是理科還是文科，說到第二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將課桌搬到文科一班，既驚訝卻又覺意料之中，沒錯和你想的一樣，孫玥這傻姑娘也跟來了，我們坐在角落裡，她一直拉著我的手開心的笑。
當年我始終好奇她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方法能讓班主任胖子心甘情願的放棄一個尖子生中的頂尖生，同意她轉到文科班。
我問了孫玥無數次，而她每次都只輕描淡寫的說是向老師求情而得來的，時間長了便沒有繼續在意了。一直到故事的末尾我才知道，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可生活終歸是現實的，愛情也不例外。
自從孫玥轉到文科班後成績一落千丈，而我則如魚得水，在班裡混的風生水起每次名列前茅。看著每天被題海包圍，寒冷的冬天每天清晨在走廊上晨讀，卻一直不得其法像是一個詛咒，我心疼極了。
可我知道孫玥自尊心很強，我沒有好的理由給予安慰。有時候想多說幾句又擔心觸碰到她敏感的情緒。
於是接下來高二一年，每次考試交白卷。
孫玥心裡明鏡似水，一天晚自習下課拽著我的手，我倆彼此不說話，突然她笑道：「你怎麼這麼傻。」而後淚水止不住的流。
那晚。我徹夜未眠。一直在想上帝是不是在考驗我倆，月老是不是在替我倆牽紅繩的時候做了手腳，不然好好的愛情怎麼會被冷冰冰的分數折磨的支離破碎？
後來的高中生活也就那樣了，孫玥的成績依舊是不上不下，我憑著不錯的人文底子排名一直飄忽不定。
新班主任無數次找我談話，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不過也難怪，那時年少。然而我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去她媽的分數，我只要孫玥。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前腳剛到文科班後腳就有人跑到我這來恭喜說孫玥為了我而放棄理科班的學霸頭銜，我聽了自然是仰天長嘯。
俗話說的好，長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都不要緊，因為我喜歡她，而她也喜歡我，世上最美的情話亦不過如此。
可我沒想到孫玥因為這個要和我分手。
孫玥託人給我捎了一張小紙條上面是熟悉的字跡，如果要是哪天我不愛了，然而只要讓我看到她的字跡，這座星球上所有關於愛情的記載會立刻變成晶元插進我的大腦。
紙條上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分手吧，我不想因為我而拖累你，你有你的大好前程，不應該為了我而白白葬送。感謝你給我這段比花兒還要美的初戀。我愛你，張秦。」看完後，不淚流滿面是假的，我趴在課桌上大哭，誰也不知道我哭什麼。
孫玥不善說謊話，和我撒嬌是真的，在我面前哭的泣不成聲是真的，打算和我分手也是真的，儘管我們彼此喜歡。我知道一旦她決定的事情我是沒有辦法去做任何的改變，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我目前為止的人生里從未遇見。
只怕以後的以後都不會遇見。
就像青春那樣，總是令人懷念，可卻再也回不去。
回到家中心血來潮碼下了這斷斷續續的文字，思念入骨的青春。
可是孫玥啊，你這個傻姑娘，你這個又笨又蠢的姑娘啊，當初是誰為了一個既沒有漂漂亮亮的成績，也沒有帥帥的長相，更不會彈吉他唱情歌的臭小子而放棄自己驕傲的狀態？是誰每天堅持為了不愛吃早餐的臭小子帶了整整兩年的豆漿和粥？是誰甘情願因為轉班為了臭小子人生第一次和爸媽大動干戈要死要活地轉去文科班？
大學我念了四年，也單了四年。
我傲嬌，我放縱，我義無反顧，我一直一直都在喜歡著你。高考，你去了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我沒能去成有你的地方。
但是我始終固執的認為，大學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甚至最後會如願以償的同結秦晉之好。
高中同學老宋，他告訴我有一次在你的城市看見你和一個男生甜蜜的手牽著手一起走在潮流涌動的街頭。老宋上去打招呼，你倆在一起吃了飯。
席間宋兄問你談戀愛了怎麼都不通知一下老同學啊？怎麼著也得發條說說朋友圈什麼的秀秀恩愛？
老宋說你苦笑著沒有說話。
孫玥，我可以理解為你擔心秀恩愛被我知道後我會傷心嗎？
2016年春季回家，同學聚會我倆大醉，我提及此事你給我的回答是：「當然了，我親愛的趙同學。」
我不爭氣地哭著說：「玥兒，其實我最希望看到你的生活有愛情，最希望你的生活多姿多彩，最希望你能過得好。」心裡默念對不起，玥兒。當年是我沒有能力照顧好你。
詭譎的是你彷彿能夠聽得見我內心的聲音，安慰道：「別這樣，趙秦。咱倆誰也不欠誰。」
中途我去洗手間，我和胖子班主任並排沖打著小便池裡的小球球。胖子說：「當年孫玥為了轉到文科班和你繼續在一起，在家裡和爸媽大吵大鬧，最後以跳樓相威脅，她爸了解女兒的性格怕她做出傻事，在辦公室苦苦相求於我，又和你後來文科班的班主任通氣，這才轉到你所在的班。當年孫玥一直不讓我說，現在我知道你們過得都很好，我可以說了。」
出來後看著大部分醉的不成樣子的老同學們，我拿起白色的酒一飲而盡，使勁使勁地往嘴裡灌。酒水夾帶著淚水，通通咽進肚子里。
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紀念我的初戀，儘管這很矯情；我不知道如果當初不那麼意氣用事，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同孫玥談談，儘管沒有如果；我不知道月老是不是有意而為之，初戀註定不能走完生命的全程，儘管這是事實；
但是唯一確定的是，周杰倫的歌《七里香》前奏想起，「窗檯蝴蝶，像詩里紛飛的美麗章節。我接著寫，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局」，每當這個時候，我的腦海里是你，全部都是你。
我親愛的孫玥同學，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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