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凄慘、最讓人不忍心讀下去的唐詩——杜甫
其實,杜甫是一個幸運的人。
因為他抓住了盛唐的尾巴,有幸親身體驗那個偉大的時代。
盛唐下的杜甫,少年意氣,整天跟在李白屁股後面當小弟,他和李白牽過手、睡過覺。也期望能和李白一起,施展自己的抱負,要致君堯舜上。
他也把這種想法寫到了日記本里:
「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
說我們一起睡過了,以後還要攜手同行。
跟李白在一起的日子,可能是杜甫這一生最開心的日子了。
少年意氣,每個時代都一樣,有著盲目的樂觀、自信和中二。
他說,我是一匹飛馳奔騰的駿馬,即使在戰場上,也「萬里可橫行」,他又說,終有一日,要登上最高的山峰,「一覽眾山小」。
可是,天意弄人。誰也不會想到,那個盛唐,會在一夜之間轟然倒下。
國破家亡,杜甫也變了。他變得抑鬱頓挫,也不再寫中二的詩,而是寫出了一部「詩史」。
也是在這期間,杜甫寫出了最慘的兩首詩——
《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
中堂舞神仙,煙霧散玉質。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勸客駝蹄羹,霜橙壓香橘。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
入門聞號咷,幼子飢已卒。吾寧舍一哀,里巷亦嗚咽。
所愧為人父,無食致夭折。豈知秋未登,貧窶有倉卒。
……
那宴會中,有神仙一樣的美女在堂上跳舞。供客人們取暖的,是貂鼠皮襖,供客人享用的,是駝蹄羹。
權貴們在朱門內享受奢華,門內的道路上,凄慘的百姓卻因凍餓而死。
我回到家,剛剛進門,就聽見嚎哭聲,原來我的小兒子被活活餓死了。我怎能不悲傷,我真是不配做一個父親,竟然讓孩子都不能養活。今年收成明明不錯啊,為什麼窮人還是活不下去?
這首詩太長,我只截取了其中讀來最凄慘的幾句。
杜甫在安史之亂爆發後,根據一路所見所聞而創作,通過「肉食者」紙醉金迷的生活,對比窮苦百姓凍餓而死,描繪出了一幅戰亂時期,底層人民生活的慘況。
戰爭的殘酷,權貴的不作為,老百姓的無奈悲慘,老杜通過自己的筆觸,血淋淋地把現實呈現在讀者眼前,不加任何修飾,讓人讀者悲從中來,不覺淚流。
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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