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孤兒」錯了，私自復仇要不得
也許東周名義下的各諸侯國，你攻我打胡亂開戰，加之西秦統一六國，始皇帝搞了焚書坑儒，多管齊下之後，關於春秋戰國的史料損失得過於零亂，致使《左傳》、《史記·趙世家》以及《史記·晉世家》中，關於趙氏孤兒的記載猶如兩個不同的故事。特別是後兩者，雖然系出同一本史書，但這兩個世家分別敘述的「趙氏孤兒」，彷彿生活在兩個不同宇宙之中。
抑或盛唐之後的趙宋王朝，將祖先定位於春秋強國晉之趙侯，欽定《史記·趙世家》上的記述，才是戰國七雄之趙國的發家史。所以在此種敘事之下，春秋晉國趙侯一家，儘是精忠報國之輩，不得已殺死晉靈公是出於忠義，稍後被奸臣屠岸賈誅殺全家也是由於忠義。幸好不缺忠義之人，程嬰犧牲妻子、好友，歷經艱險終可救下趙氏孤兒一命，並偷偷養育其至重獲趙家封地。
可是《左傳》中的「趙氏孤兒」卻並非遺腹子，更談不上孤兒，而是跟隨生母住在晉國王宮中，直到獲得晉景公的封賞。至於奸臣屠岸賈，《左傳》根本就沒有提及。此中的「趙氏孤兒」，其母與趙嬰亂搞，無法忍受的趙家因之趕走後者；其母不爽就誣告趙家有人謀反，於是乎晉國出兵誅殺了趙同和趙括兩家人。
以上兩種歷史敘事，對於無法擊敗契丹、西夏的趙家人來講，肯定傾向於蕩氣迴腸的忠義救孤。待到靖康之變、崖山之後，趙家人應該更加希望忠義之士輩出，並且還可以像「孤兒」那樣擁有翻盤的機會。或許由於這個緣故，趙氏孤兒的事迹得以發揚光大，程嬰之輩的俠義之舉也逐漸成為美名。
暫且不論史書的不同敘事，也不去深究「趙氏孤兒」為何走紅，單說孤兒復仇的對錯。即便歷史上真有屠岸賈其人，而且其奸詐似惡鬼，還找借口族誅了趙家滿門。那麼逃脫的趙氏孤兒，是否就有權利私自復仇，繞開國家法令直接對付屠奸臣？
筆者認為，趙氏孤兒沒有這個權利，他不應也不能繞過晉國的法令制度。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機會按照法令向晉國君王申訴、控告。他首先應該相信晉國君王的公正性，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趙氏孤兒不應像後世杜撰的戲曲、影視劇那樣，一門心思只想著私自復仇。不通過法令制度去解決糾紛，單靠私下裡的快意恩仇，結果可能是僅僅痛快了一時，卻留下一個冤冤相報並且無解的世代悲劇。
反觀史書中的「趙氏孤兒」卻是申明大義，沒做不相信晉國君王而私力救濟的蠢事。不管是《左傳》，還是《史記·趙世家》，趙氏孤兒都處於一種躲藏的狀態，直到晉國聖明君王平反冤假錯案。
面對後世創造的「趙氏孤兒」，似乎都應該摒棄其中的糟粕——私自復仇，宣揚其相信晉國君王、信任法令的積極一面。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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