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燈火一窗年
一窗燈火一窗年
2018年2月17日，狗年第二天。
依照傳統，大年初二是給舅舅拜年的日子。以往，那人都是大年初一就帶著我開車出去兜一圈，給他的舅舅們拜年。可是昨天下午因為和同學約了打牌，拜年的日程只能延後，反倒符合了傳統規矩。
昨日下午，弟弟攜妻帶子去泰興岳母家拜年，故園又恢復了我和母親相守的常態。於是，開啟「超人」模式，將家裡仔細打掃……耗時四個小時後，我自己的情形用網路語言來說，就是「累成狗」，而家也符合了「明窗淨几是安居」的理想狀態。打掃結束準備洗澡，綰頭髮時發現右胳膊突然抬不起來——想是累的有點狠，疼痛又毫無徵兆的發作了。
「超人」向來能忍，所以還是順利洗過澡上床，疼痛也一如既往快速達到巔峰，並一直持續到天明。
早晨6點一過，實在無法安睡，便努力半躺。想起床，可又無法更衣……快9點的時候，那人回來，笨拙地幫我穿好衣服，還不忘問一句：「老公好吧？」
哭笑不得，無奈那人就是這麼可愛，趕緊給予口頭表揚，然後拖著幾乎半身不遂的病軀陪他去拜年。
先去我的舅舅家，將母親托給三舅，再去他的舅舅家。午後回程，順道取預訂好的蛋糕——那人三嬸和父親生前摯友尤叔叔老兩口都是明天七十大壽。此時，二妞微信告知，她的金湖游結束，順道我家認門。
其實二妞以前來過老屋，只是當時不是她駕車，故依然不識路。
趕緊將位置發給她，然後趕回等待。
我與二妞有三年之約，就是每過三年，倆妞喝酒聊天，酒不了，言不盡，人不散。
上一次相約是2015年8月6日，當時二妞剛租下八角樓，準備轉行辦學堂。那天，我下班後帶著酒直接去了二妞家，二妞已經備好下酒菜。兩瓶酒喝完，兩人都微醺。從青春到中年、從婚姻到事業、從書法到文學、從現實到理想……兩個率真的女人神聊到凌晨兩點，我才駕車回。那次我們相約下一個三年，得在我的夢想家園相約，數星星，看躺在田野盡頭的月亮，聽蛙鳴，醉了也不歸。
此後，二妞的家園學堂開張、發展、擴張，如今她已是兩個八角樓的樓主。雖然恢復了單身，但是二妞一個人帶著兒子還是活的風生水起。
此後，我也不再坐班，卻又一直沒閑著：寫作、授課、照顧老娘、修建夢想家園……2017年5月，我的夢想家園終於從夢想變成了現實！
多少次我一個人站在露台，看躺在田野盡頭的月亮，看掛在窗欞上的星星，八角樓主卻沒時間來分享這份理想中的安寧了……
在回憶中等待著，二妞終於到了。卻說沒時間留下來踐約，因為還有要事處理，得趕回揚州。
想著三年之約時間未到，加上我也「半身不遂」，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兩個之間從不客氣，說有事便是有事了，無須多問，我便不再堅持留飯。
那人因為今晚跟表弟們有約，讓我一個人在家有點過意不去，執意要二妞留下陪我。二妞問他：「你怎麼知道她需要人陪？人家最喜歡獨處的好吧？」
我倆相視大笑，那人有點懵。
那人是「野生」的，跟「家養」的我習性大相徑庭，所以一直不理解我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呆著。在他看來，獨處一個小時都是無盡的孤寂。所以每次回來我都是真心贊同他呼朋引伴，畢竟那樣的生活符合他的真性情。
人生苦短，能率性而活就是幸福！
我跟二妞都懂這個道理，所以二妞理解我的獨處之樂；所以每次我都真心不介意那人出去玩到嗨——何況，對他而言，與同學摜蛋還是釋放壓力的最好方式。
茶泡二遍過後，二妞告辭。
揮別，囑其到了揚州報平安。
其時，天色還明，而路燈已亮，窗玻璃上的福字在燈光與暮光的雙重映照下，紅彤彤的很是喜慶；窗外桂花樹上的小紅燈籠也格外耀眼。故，雖獨自在家，一窗燈火一窗年的氛圍還是洋溢於心……
其時，朋友圈裡早已觥籌交錯……
其時，窗外不斷有焰火升空，絢爛……
等約期到，一定喚二妞前來踐約.到時，即便沒有「晰晰燎火光，氳氳臘酒香」，大妞二妞也要醉飲千觴。
楊甦於高郵
2018.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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