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上墨《張愛玲：飲一杯愛情的毒酒》
我知道，你也有不被人看好的夢想，正如我一樣
張愛玲:飲一杯愛情的毒酒
纖上墨
初讀張愛玲，心裡已然生出驚艷和讚歎，始於才情，鍾於才情。
高中時初聽張愛玲的名字，就料定她不是一朵凡花，必定開出脫俗的花蕊。張愛玲曾說她的名字是俗不可耐的，但我覺得這個名字光聽就讓人無端生出愛憐和嚮往，如她的文字那般，清新脫俗，勾人心弦。那時讀張愛玲的一生，覺得凄涼，無所皈依，像飄落的繁花，在風雨中搖曳不定。也許身處亂世，或是性格孤傲，她註定不會過安定的日子。
也曾和胡蘭成有過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承諾，只是風雨飄搖的時代，所有的承諾都在戰爭硝煙中被人遺忘，拋擲於腦後。那時的我讀罷潸然淚下，只因張愛玲的愛情，那個叫胡蘭成的男人，那個讓她低到塵埃里也心生歡喜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了她。
我不喜歡胡蘭成，說討厭也不為過，甚至有些恨。恨他風流成性，不甘寂寞，恨他不知悔改，沒有良知，賣國求榮，辜負佳人。我不知這樣一個男子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民國才女委身於他。我覺得張愛玲不該遇見胡蘭成，不該愛上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男子，更不該為了他低入到塵埃里。若是她沒有遇見胡蘭成，沒有這一段愛情的邂逅，會不會就是另一種人生？想來想去，覺得如果張愛玲可以重新選擇，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他，即便已知道結局——這是我再讀張愛玲的感受。
讓我驚訝的是，再讀張愛玲和胡蘭成的邂逅，心裡平靜得像一湖水面，泛起的絲絲漣漪，不足以引起太大的情感波動。這一次，沒有哭，沒有討厭，沒有恨。回頭再讀，心裡多了幾分從容，像戲台的看客，早知了一切結局，只是在他們命運的轉折點，還是會牽腸掛肚。
於千千萬萬人之中，遇見了那一個人，這是張愛玲的期盼，也是劫數。是啊，民國才子眾多，論才學，論氣概，比胡蘭成優秀的大有人在，但她，偏偏選中了他。
聰慧如她，以她的睿智敏感，不會不知道胡蘭成是個風流倜儻的人，或是她已有心理準備，即便做他萬花叢中的一朵，她也心甘。哪怕他已有妻室，就算流言蜚語鋪天蓋地而來，她也無怨無悔。她筆下那麼多愛情故事，她又豈能不知愛情中除了男歡女愛或許真無其它。
所以當問及小周，看到范秀美時，她的心中早已悄然明了。她曾說:「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渣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她明白男人始終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之間徘徊，亦懂得這緣聚緣散的道理。你來，我不會走，你走，我不挽留。骨子裡的冷傲讓洞明世事的張愛玲不會再留，只是，她明白這愛情的不易，也想珍惜，才會在她離開之際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責問他。可那些諾言終究還是戲言，他沒給出答案，說到底還是薄情之人。
轉身即天涯，這個人前不曾落淚的孤傲的女子還是哭了，淚灑江面，是對過往的哀悼，亦是對他的訣別。她不是沒有挽留，也不是沒有留戀，一個不甘寂寞的人本就有著一顆喧囂世俗的心，又怎能乞求他真的會為自己守著現世安穩呢？
這一段情，她當真是愛了，也當真傷了，千瘡百孔，痛徹心扉，絕望至極。她對他不再有任何留戀，甚至無心留戀，不屑留戀，一個華麗的轉身斬斷了和胡蘭成的所有往來。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她對他，已是仁至義盡。
歲月蹉跎，也是恩賜，哪怕遍體鱗傷，也會一如既往。情到深處無怨尤，人來世上本就是為了赴一場又一場的情緣。愛情是一杯毒酒，許多人含著笑，義無反顧地一飲而盡。只當是流年，將記憶塵封於千年古窖里，待繁華散去，取一杯細細品嘗，這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懂。再澀，再苦，也有樂，有歡，也無怨，無悔。因為，那杯記憶，叫愛情。
-END-
編輯 by 郭成
圖片 by 網路
TAG:詩詞文小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