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二孩日來臨之際，中國《二孩焦慮指數調查報告》發布
記者郭靜通訊員昱子
全面二孩政策落地整整兩年，你家「二」了嗎？二孩，帶來幾多歡喜幾多愁？2018年2月22日，中國二孩日之際，最新的網路調查揭曉了「二孩焦慮指數」，顯示二孩帶來的焦慮正在從糾結、沒人帶等，轉化為對孩子教育的擔憂，因育兒產生焦慮，讓四分之一媽媽壓力超大。同時，調查還顯示，「養老」成為上升最快的焦慮因素。據悉，這份網路調查通過多種渠道徵集了數千份問卷，其中二孩家庭占70%。
?育兒焦慮年，四分之一媽媽壓力超大
去年是一個「育兒焦慮年」。比如紅黃藍幼兒園的虐童事件、攜程親子園虐童事件，經由網路輪番發酵，令育兒焦慮陡增。調查顯示，有46%的受訪者受到了事件的明顯觸動，擔憂幼兒教育的安全。而事件對生育意願觸動有限，有52.34%的只有一孩的受訪者表示，自己要不要二孩，不會受到上述事件的影響。與此同時，儘管「育兒焦慮」成為了當下的輿論熱詞，但二孩帶來的焦慮到底有多少？
調查顯示，在尚未生育二孩、但有意願生育二孩的受訪者中，最大的「二孩焦慮」來自於三件事：一是經濟壓力；二是孩子誰來帶；三是帶孩子的辛苦。而在已育二孩的家庭中，二孩帶來的最大焦慮則是：一是帶孩子的辛苦；二是經濟壓力；三是教育焦慮。之所以出現這種區別，調查執行人、微信公號「二孩媽媽進化論」負責人朱昱子表示，「在已經生養二孩的家庭中，誰來帶的問題基本有答案，經濟壓力也不得不扛起來，所以之前最擔憂的部分，反而漸漸塵埃落定。等到真的有了二孩，帶孩子的辛苦就成為了最令人頭疼的事情，通俗地講，就是『三年抗戰結束，又要辛苦三年』。」
同時，當家庭習慣了多一個孩子的狀態後，二孩帶來的衝擊就越來越小。相反，二孩家庭的焦慮會漸漸與其他家庭趨同，就是操心孩子的教育。至於老大老二的相處、有了老二老大怎麼辦等等常見問題，都會淡化。
參與調查的漫畫家、三孩媽媽粥悅悅擁有數十萬女性粉絲，她也表示，「焦慮是個普遍現象，和是不是二孩沒有直接關係，一個孩子也非常焦慮。一個孩子焦慮陪伴，兩個孩子焦慮錢。」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已育二孩的受訪者中，有75%表示自己的「焦慮指數」位於50分以下，也就是大多數人雖然感到焦慮，但壓力可控。但也有25%的受訪者壓力山大，並有6.18%的受訪者表示自己極其焦慮，有過極端的念頭。
對此，調查發起方、廣東新聞廣播主持、母乳愛志願服務隊隊長徐靚表示，雖然大多數人都能hold住焦慮，但25%高壓狀態的受訪者值得關注。去年發生了多起母親傷害、甚至殺害孩子的事件，大多數事件的原委都是當事者的高壓無處釋放。並且，高壓是會傳染的，因此發現高焦慮、紓緩高焦慮，對於改善家庭關係、提升育兒友好度、凈化輿論環境，有特殊的意義。
?養老焦慮陡增：在眾多的焦慮因素中，養老焦慮上升尤為明顯
調查顯示，在眾多的焦慮因素中，養老焦慮上升尤為明顯。朱昱子介紹，從2016年開始，連續三年的二孩日調查，都會詢問受訪者同一個問題：「你是否有養老壓力？」比如2016年，表示有養老壓力的受訪者僅為兩成；2017年，回答有養老壓力的受訪者近三成。而在今年，表示有養老壓力的受訪者高達45.65%。「雖然每年的受訪者不盡相同，但這一比例的上升仍然十分驚人」。對此，廣東省人口發展研究院院長董玉整分析，「養老壓力增加要辯證分析。
第二，自己只有一個孩子時，養育孩子的時間精力和經濟投入相對較小，而自己有兩個孩子時，養育孩子的時間精力和經濟投入相對較大，再去撫養老人就會感到壓力增大了。上有兩老（雙獨家庭是四老），下有兩小，壓力當然會大了。
第三，現在人們生育子女的年齡在不斷增長，35歲以上的孕產婦越來越多。自己年齡越來越大，自己的養老問題也就越來越近了。現實中，養老機構少、養老環境差、養老資源不足、養老費用較高等現象普遍存在，這也會成為人們感到養老壓力的一個原因。在這樣的背景里，人們承受著對長輩和對自己的雙重養老壓力，形成了「養老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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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成二孩母親迷茫職場，女性成長力堪憂
對如何緩解焦慮，調查顯示，受訪者選擇最多的「良藥」依次是：一是錢，多多的錢；二是伴侶或家庭成員更多的幫助；三是可靠安全的幼兒教育。對此，朱昱子指出，無論是可靠的托幼服務，還是希望有人幫忙緩解育兒的辛苦，這些期待的背後，其實都是同樣的訴求，那就是父母、特別是母親，希望在帶孩子過程中得到有效的幫助，有人幫手。而《中國夢呼喚中國孩》作者、中國與全球化智庫特邀高級研究員黃文政認為，「安全可靠的幼兒教育」會成為緩解焦慮的三大藥方之一，說明大家非常在乎托幼問題。政府直接或牽頭興建大量托幼機構，有利於緩解這種焦慮，改善生育環境。
徐靚也透露，目前，母乳愛志願服務隊配合廣州市婦聯推動在公共場所建設母嬰室的三年行動計劃並發布了「廣州市公共場所母嬰室大地圖」，將廣州建成投入使用的公共母嬰室納入百度地圖中和「廣州女性」微信公眾號，這意味著在廣州地區的廣大群眾隨時隨地都可以通過手機查找到身邊附近的母嬰室，方便廣大媽媽們使用。據悉，截止2017年底，廣州有199間母嬰室已投入使用，希望能提升我們社會的母嬰友好度，多幫幫辛苦的媽媽們。
朱昱子也表示，「無力感」是母親群體焦慮的集中體現。比如受訪者自己開出的緩解焦慮的『藥方』，選擇』自我成長』來克服焦慮，或者通過學習來克服焦慮的受訪者，不足25%。又如，多數母親的自我人設可能還是一個犧牲者、受害者、弱者，習慣等待他人的幫助。期待外界的幫助沒錯，但如果沒有足夠的自我』成長力』，可能就難以克服孩子帶來的種種焦慮，也難以獲得來之不易的幸福。
胡婉斐指出，隨著國家的全面發展，媽媽們的就業創業機會增多，在計劃生育二胎的同時需要規劃好自我發展，無論全職媽媽或職工媽媽都應該為自己和孩子修建好一個小小堡壘，為了孩子，你需要強大！再多的女權雞湯也不及你踏出行動的一步。此外，廣州市政協常委曹志偉認為，政府應出台相關政策鼓勵企業僱傭女工。一是可按照僱傭女工達到一定比例，給予該企業一定的稅費優惠，如採取女工懷孕、哺乳期間企業由政府補貼「五險一金」的方式，以鼓勵企業僱傭女工，降低企業額外成本。二是可借鑒美國、澳洲、日本等國家的福利制度，由政府承擔孕、產女工在休假期間的工資、福利開支。他建議，將學前教育納入非強制性義務教育，構建十五年的義務教育體系。
?進一步放開生育也不生，兩個已足夠
2017年，中國新出生人口數和人口出生率雙雙下降，引發外界對計劃生育進一步放開的猜測。那麼，如果進一步放開生育的話，你會選擇生育幾個孩子呢？調查顯示，79%已育二孩的受訪對象明確表示不會再生。同時，77%的受訪者表示自己理想的孩子數量是2個，15%的受訪者表示理想子女數量為3個或更多，而表示理想子女對象為1個的僅為7%。
對此，董玉整認為，生育焦慮加重導致生育意願下降，已經成為一個客觀的現象。生意意願下降與否取決於內外兩方面因素。從外在因素看，經濟條件、社會福利、環境支撐、家庭和社會關係、就業發展壓力等，都會影響生育意願。現在一些人感到經濟等壓力較大，生育成本、養育成本很高，想生育又因為壓力大而不敢生育，使得生育意願「胎死腹中」，不能進一步變成為生育行為。
從內在因素看，社會發展使得人們的生存方式和生育方式都發生了變化，應對生育養育的時間精力都顯得不足，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不敢生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生育觀念尤其是生育價值觀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人們更加註重自己的自由發展、更加註重自我的價值實現、更加註重個體的品位生活，不再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不再將下一代當做實現自己理想的工具。此次調查發現，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生孩子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喜歡孩子。東亞、歐洲一些發達國家和地區，社會福利較好，人們的生育意願也不是很高。因為社會發達了，人們不再指望生育後代來解決自身的養老等問題，「養兒防老」已經成為了一個過期的問題，生育的工具性目的淡化了。
生育意願下降、低生育水平，已經成為發達國家和地區的一個顯著特徵。它們與人們的期望壽命越來越長、結婚率越來越低、離婚率越來越高、獨身越來越多等現象連在一起，已經成為影響發達國家和地區社會進一步發展的極其重要的問題。日本已經連續6年人口總數下降了，人口老齡化越來越嚴重。2018年的財政預算將近三分之一用來應對人口老齡化問題。
據悉，此次二孩日調查由母乳愛志願服務隊、微信公眾號@二孩媽媽進化論、@粥悅悅、廣東廣播電視台新聞中心、廣東新聞廣播、媽媽網等聯合發起，自2016年開始，已連續進行三年，記錄全面二孩政策給國人生活帶來的變化。
?專家視點：二孩日，培育弘揚生育權利與義務相統一的生育價值觀
董玉整指出，當前重要的問題就是要制定並切實落實相關經濟社會政策，真正「鼓勵群眾按政策生育」，切實解決群眾養不起、帶不了、不想生等問題，切實緩解直至消除群眾的生育焦慮，扭轉生育意願下降、生育水平過低的局面，使得全面兩孩政策得到全面、有效、持續的落實，為經濟社會健康發展提供強勁有力的人口支撐。這些政策包括有關生育費用減免、生育期各種福利保障、養育費用支持幫助、婦女兒童健康護理、家庭收入稅費調節降低、住房補助、教育補助，以及大力舉辦0-3歲托幼機構、公共場所設立母嬰室、培養更多幼教和兒科醫學人才、營造更加和諧的社會生育文化氛圍（設立二孩日，就是一個很好的公益行動）、培育弘揚生育權利與義務相統一的生育價值觀，構建生育友好型和家庭友好型社會，同時，還要不斷完善生育政策，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奠定堅實的人口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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