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團年飯桌上的魚

今天初六，傳統意義上的春節還沒有過完。但是對於要上班的人來說，今晚就該跟假期拜拜了。雞年就算過去了，狗年旺不旺另當別論。

每年的春節過得都不一樣，但是有一樣是這麼幾十年來幾乎不變的，那就是一家團圓吃團年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我在家，家裡的團年飯基本上是我包辦的，這是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也是我孝敬操勞了半輩子的父母的一種方式。傳統的那幾樣菜，紅燒魚，涼拌雞塊，韭黃肉絲，青菜頭湯，香腸臘肉，或者再加點滷菜。都是很普通家常菜，但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得這麼全，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吃，卻顯得格外的意義深遠。

魚，取連年有餘的寓意，是團年飯的主打菜。選用自己家中隨手可取的食材做出來，跟在外面吃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有了自家泡菜和豆瓣的魚，才是有滋有味的過年的魚。

我有好長時間沒有做魚了，自己也明顯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有段時間，我甚至覺得自己在外面吃吃喝喝多年，蒼蠅館子和高檔酒店的菜都被我這張挑剔的嘴評論過，自己的做菜的手法和技藝也逐漸提升，不簡單滿足於將食材烹飪至熟即可。也在家嘗試了多次，翻新了花樣，讓家人耳目一新。

但是在做魚這個事情上，我卻一直不敢自我標榜。

魚有很多種做法。

撒些蔥花，放些薑絲，把去腥的魚放進蒸鍋里清蒸；拌上豆瓣，加入蔥姜蒜，也是上蒸鍋，出來的又是另一種風味；將魚切片，下到熬制的酸菜湯料里燙煮片刻出鍋，酸菜魚片鮮嫩爽口；切魚成段，跟翻炒出味的燒魚料充分融合，繞著鍋周圍澆入開水，上蓋悶燒，紅燒魚香辣入味；抹芡炸脆，再入用豆瓣、花椒、姜蒜和香料熬制好的湯料里小火慢燉，魚肉細嫩入味……

種種烹飪方法，我卻始終沒有拿得出手的。不免遺憾。

因此今年我自告奮勇地想有所突破，做出一道讓自己滿意的紅燒魚。

往年團年飯的魚一般都是2-3斤的花鰱魚，出國之後連湯帶料可以將直徑26CM的盆子給裝滿，接下來就要吃好幾天了。

今年為了不浪費，我媽讓我用之前一條大魚切剩下的一半來做。這條魚據說有10斤中，切下來的半個身子也可以做出滿滿一盆子了。

魚的肋骨很粗很硬，足足有0.5cm粗，我不準備把它從中間剁開了，順著肋條把他分成了幾個長條。洗凈，抹鹽糖，加入料酒，給它做個按摩，加打入雞蛋一個，攪拌均勻，腌制一會。

炒料是我最擔心的，料的配比、多少都要根據魚的多少和個人口味準備把握。我沒有加泡菜，因為家裡沒有做家常魚必需的泡青菜葉。感覺炒出的料更像是燒雞塊的，帶著忐忑的心情硬著頭皮把料燒開，魚塊倒入，燒開後關小火，慢慢煨。等到翻動時感覺魚肉漸漸鬆動後，便知已經熟透了，立馬將魚肉撈出，將切成段的香菜和蔥倒入湯水中翻煮出香味來。用筷子蘸點味道嘗了嘗，貌似有點淡，加入了一勺鹽，還貌似缺點說不出的香味，胡亂加了些白砂糖和醋，炒炒感覺差不多了，將湯汁澆在了魚肉身上。一盆紅燒魚散發著特別的香味呈現在眼前。

我對這次的紅燒魚不是很滿意，只能說尚可，談不上美味。但是我爸卻說說很好吃，比外麵館子里的好吃，給我了些許的安慰，但是也沒有能消除我心中對家人的愧疚。往常只要我和我媽在，我爸是不會下廚的，但是他卻是烹飪的「高手」，總是要在我們做好了之後「指點一二」，雖然招來的往往是我和我媽的滿臉鄙夷。可能是因為團年飯的緣故，我爸並沒有挑三揀四，吃得津津有味，伴隨著一口接一口的小酒。

每年的魚都不會吃完，以顯示「連年有餘」。今年做得雖少，但是老傳統不能破，仍然省了一些，我在想如果我做的更好吃一些，可能就只剩湯了，這樣我心裡會更好受些。

團年飯吃完了，初一到初六很快也過完了。我琢磨這怎麼樣在今年裡把做魚的功夫好好練一練，好讓豬年春節團年飯桌上的魚能更美味。

也就是在這樣簡單的期盼中，一年更比一年好的夢想估計也就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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