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師地論》於食知量:不為憍逸等
於食知量(佛教的飲食觀)(11):
不為憍逸等
《瑜伽師地論》卷第二十三:
一、三、
不為憍逸等
云何名為不為憍逸、不為飾好、不為端嚴?
釋遁倫集撰《瑜伽論記》卷第六(之上):「第三釋不為憍逸飾好端嚴中,有二,初明憍逸等,後明不為憍逸等。前中復二,初別釋三,後總結成過。」
「云何名為不為憍逸、不為飾好、不為端嚴」食於所食呢?
一、三、一、
舉為憍逸等
謂如有一,樂受欲者,為受諸欲食於所食。
「謂如有一樂受欲者」,譬如說有一類人,歡喜好樂諸欲。「為受諸欲食於所食」,為受用諸欲而受用種種飲食。
彼作是思:我今宜應多食所食、飽食所食、隨力隨能食噉肥膩增房補益。色香味具精妙飲食,過今夜分至於明日,於角武事當有力能。所謂按摩、拍毱托石、跳躑蹴蹋、攘臂扼腕、揮戈擊劍、伏弩控弦、投輪擲索。依如是等諸角武事,當得勇健膚體充實,長夜無病久時少壯,不速衰老壽命長遠。能多噉食,數數食已能正銷化除諸疾患。
一、憍逸。為了憍逸而受用飲食。
「彼作是思」,受欲的人心裡這樣想:「我今宜應多食所食」、多多的飲食,「飽食所食」,吃多而且要吃飽,「隨力隨能食噉肥膩」,隨自己的體力、隨自己脾胃所能,盡量的吃。食噉肥膩的東西。「增房」,「增房」是些淫慾的事情。「補益」,能增益色身的飲食。毱
「色香味具精妙飲食」,為了受用欲樂,吃精妙的飲食才有體力。「過今夜分至於明日,於角武事」過了今晚到了明日,食物消化後會有力量,能做角武事,就是指比武。「當有力能」有很強的體能。「所謂按摩」的事情,「拍毱」是拍球,「托石」類似舉重的運動。「跳躑」,「跳」是動、跳躍,「躑」是不動、停止,「蹴蹋」,二人互相踢,「攘臂」,捋起衣袖,伸出胳膊。把臂露出來,顯示很威武的樣子。「扼腕」,彼此互扼其腕來比較有力量能將對方搏倒。「揮戈」揮動戈、刀器、武器。「擊劍」用劍相擊刺的運動和技法。「伏弩、控弦」就是操縱弓的弦。「弩」是弓,把弓伏在那裡,突然間攻擊人,「控弦」就是操縱弓的弦,「伏弩、控弦」就是射箭的意思。「投輪」類似飛盤遊戲。「擲索」,拋繩索。
「依如是等諸角武事,當得勇健膚體充實,長夜無病」,以上種種比武、比賽之類的活動,需要有勇健的身體,肌肉必須很堅硬、健美的,而且不生病,不然就無法比賽了。要一直維持年輕美好少壯的相貌,不吃讓自己容易衰老的食物,並且壽命還要活得久一點,「能多噉食」,為了以上這些理由,吃得很多的東西,「數數食已,能正銷化,除諸疾患」,受用飲食之後能夠消化,希望遠離種種的毛病,吃種種食物都是為了憍逸的事情,稱為憍逸食於所食。
如是為於無病憍逸、少壯憍逸、長壽憍逸,而食所食。
這是結束這一段文。
「憍逸」有三種:
一、於無病的憍逸,希望沒有生病,能夠憍傲放逸做這些比武、比賽的活動。
二、少壯憍逸,希望保持年輕氣壯,能繼續做憍傲放逸的事情。
三、長壽憍逸,希望壽命活得長久,能多享受憍傲放逸的。
世間人為了「於無病憍逸、少壯憍逸、長壽憍逸」受用飲食。出家人不可以為了憍逸而食。
既角武已,復作是思:我應沐浴。便以種種清凈香水沐浴其身,沐浴身已梳理其發,梳理髮已種種妙香用塗其身,既塗身已復以種種上妙衣服、種種華鬘、種種嚴具、庄飾其身。
二、飾好端嚴。先辨「飾好端嚴」的相貌。
「既角武已」,是和人家比武、比賽過後,「復作是念」,心裏面又這樣思惟:「我應去沐浴」。比武、比賽必是出汗了,所以應去沐浴。「便以種種清凈香水沐浴其身」便以種種清凈香水沐浴他的身體。「沐浴身已梳理其發」,沐浴身體過後,梳理整理他的頭髮。「梳理髮已,種種的妙香用塗其身」,身上還要擦香水。「既塗身已」,香水在身體以後,「復以種種上妙的衣服、種種的華鬘、種種的嚴具,庄飾其身」,穿上種種上等非常好的衣服。「華鬘」,「鬘」就是纓絡,就是用種種的寶做出來的裝飾品,還有其他的種種嚴飾的飾具,穿金戴銀來裝飾他的身體。
此中沐浴、理髮、塗香、名為飾好。既飾好已,復以種種上妙衣服、華鬘、嚴具、庄飾其身,名為端嚴。
「此中」說到「沐浴」、說到「理髮」、說到「塗香」,這就叫做「飾好」,這是在身體上做修飾的功夫。「既飾好已,復以種種上妙的衣服、華鬘、嚴具、庄飾其身,名為端嚴」,修飾後,穿上非常好看的衣服,戴上花鬘,種種嚴飾的飾具,庄飾自己的身體,如此稱為端嚴。
如是總名為飾好故,為端嚴故,食於所食。
這個人為了「飾好」、為了「端嚴」身體,要「食於所食」,而受用飲食,名為飾好故、為端嚴故,食於所食。
彼既如是憍逸飾好身端嚴已,於日中分或日後分臨欲食時飢渴並至。於諸飲食極生希欲,極欣極樂,不見過患,不知出離。隨得隨食,復為數數倡盪憍逸飾好端嚴,多食多飲,令身充悅。
這類人既然「憍逸、飾好身、端嚴已」,為了憍傲放逸的緣故、或為修飾莊嚴自己的身相,端嚴身相後,「於日中分或日後分」,這個「日中分」、日的「後分」,如果分晝三時、夜三時,那這個「日中分」就是白天的中分。如果分四分,白天也分四分、那麼夜間也分四分,這樣子一分是三個鐘頭,三四十二個鐘頭,那麼白天的十二個鐘頭的中間的六小時是「中分」。「或日後分」,後邊的這三個鐘頭。「於日中分或日後分」,在日間中午時,或傍晚黃昏時,「臨欲食時」接近想要飲食的時候,「飢渴並至」,又飢又渴。「於諸飲食極生希欲」,對於飲食產生很強烈想要吃的這種心情。「極欣極樂不見過患」,看到食物極為欣喜,正在受用時也極為快樂,這時候看不見受用飲食裡邊有種種的過患。「不知出離」,不知道從種種過患裡面出離。「隨得隨食,復為數數倡盪憍逸,飾好端嚴,多食多飲,令身充悅」,得到食物時隨著受用,數數為了淫慾、角武、憍傲放逸,修飾美好、端嚴妝飾,受用很好的食物,使令身體充滿力量,覺得非常的喜悅。
韓清凈《披尋記》:「於諸飲食極生希欲等者:此中極生希欲,謂於未得諸飲食時。極欣、謂於已得未受用時。極樂、謂於已得正受用時。」
「此中極生希欲,謂於未得諸飲食」,這裡的文所說的「極生希欲」,是指還沒得到飲食時,心裡很希望趕快吃到食物的時候叫做「極生希欲」。「極欣」是什麼意思呢?「謂於已得未受用時」,已經得到諸飲食,就是飲食已經現前了,但是他還沒有送到口裡邊的時候,這時候叫做「極欣」。「極樂」是什麼意思呢?「謂於已得正受用」指食物已在眼前,正在受用時的時候,這時候叫做「極樂」。這是分這麼三個時段。
一、三、二、
翻例不為
諸有多聞聖弟子眾,以思擇力深見過患,善知出離而食所食。非如前說諸受欲者食於所食。
前面是「為憍逸等食於所食」,現在「翻例不為」,就是翻過來「不為憍逸等而食於所食」,多聞的佛弟子不為飾好故、為端嚴故食於所食的。
前面「為憍逸等食於所食」,那些人不是佛教徒,「諸有多聞聖弟子眾」,現在「諸有多聞」就是有很多的佛教徒,而且是多聞佛法的佛教徒。「以思擇力深見過患」,從佛法裡邊得到了智慧,用這個智慧來觀察,就是「思擇力」,「深見過患」,觀察的力量,使令這位佛教徒深深的感覺到,飲食裡邊有很多的過患。「善知出離」,能夠有智慧,從過患裡邊解脫出來,「而食所食」受用飲食。「非如前說諸受欲者」,佛教徒不同於前面說的那些人,那些人是享受諸欲的人是為了受用各種欲樂而受用飲食。「食於所食」,佛教徒不是為了受用各種欲樂而受用飲食。
唯作是念:我今習近所不應習所應斷食。為欲永斷如是食故。
「唯作是念」,佛教徒在受用飲食的時候,心裡能作這樣的觀察:「我今習近所不應習所應斷食」,我現在「習近」、數數的來親近這件事。斷除為憍逸故、為飾好故、為端嚴故食於所食等所不應熏習的、所應斷除的飲食方式,應當正思擇食於所食。
沒有學習佛法當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學習了佛法以後會知道段食這件事,欲界的人有受用段食這件事;色界天上的人不吃這種飲食,色界天的人是禪悅為食。得了聖道遠離了三界身體的人,以禪悅為食、以法喜為食,而沒有這個段食這種事情的。
「為欲永斷如是食故」,佛教徒心裏面有這樣的想法,那麼他怎麼辦呢?就是受用飲食的時候,心裏面還想要「永斷」這種食,但是暫時還非吃不可。斷食,是指應該要斷除倡盪、驕逸、飾好端嚴、染污等食。若修學聖道成功了,就能斷掉這些不正確飲食的心情。
韓清凈《披尋記》:「唯作是念等者:謂如前說為憍逸故為飾好故為端嚴故食於所食,是名所不應習所應斷食,諸有多聞聖弟子眾,為欲永斷如是所食,是故厭離惡賤驚恐而作是念。」
「唯作是念等者:謂如前說為憍逸故,為飾好故、為端嚴故、食於所食」,非佛教徒為了憍傲放逸、修飾美好、端嚴庄飾等等而食,「是名所不應習、所應斷食」。
「諸有多聞聖弟子眾,為欲永斷如是所食,是故厭離惡賤驚恐而作是念」,修行的人,厭離憍傲放逸、飾好、端嚴等等而食的觀念而食所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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