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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被殺後一男孩假扮他哄妻子開心,帶他去兒子墳前讓我發覺不對

兒子被殺後一男孩假扮他哄妻子開心,帶他去兒子墳前讓我發覺不對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 | 禁止轉載

1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從剛才人流匆匆的機場到擁擠的綠皮火車,再到正開往鄉下的大巴車,肖洋耳邊始終縈繞著這首歌,要麼是廣播里在放,要麼有人在哼唱。

也難怪,臘月二十九,每個仍在旅途的人心中總有那麼迫切的一份盼望。肖洋頭一回在這種日子出行,也是第一次知道,在這個各種交通工具不斷提速的時代,仍舊有下了飛機轉火車,下了火車轉長途車,最後還要轉乘掉漆嚴重的鄉村大巴還要走上一天才能到達的地方。

手機鈴聲打斷了肖洋心中的感慨,「喂?」

一個男聲從手機里傳出來,在嘈雜的車箱里,顯得若有似無:「您……您好,那個,我在村口等您。」

肖洋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似給自己打足了氣才開口,語氣卻故作輕鬆:「爸,您老人家這樣可不行!您跟我說話還用敬語,這不是折我的壽嘛!回咱村兒的車也太破了,隨時可能拋錨,幾點到真不好說,外面冷,您回家等著,放心,我一準兒能找著!」

對方顯然沒想到肖洋會這樣說,顫抖著聲音說了幾個「好」就掛斷電話。

肖洋盯著手機看了半天,連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他快三十年的人生中,竟然還能管除了他親爹以外的人叫「爸爸」。

肖洋今年二十八歲,從小受TVB警探劇影響,立志當警察。可惜理想與現實總是天差地別,他頂著全家人的反對,好不容易從警官學院畢業,沒能成為陀槍師兄怒火街頭,而是被分配到一個居民區密集的派出所,成為「片警」。

每天的工作是處理張家長李家短的鄰里矛盾,解救卡在樹杈上的貓和卡在欄杆里的熊孩子。

一晃好幾年,他出警一千多次,一件像樣的案子都沒辦過,卻被投訴了二十幾次,寫的檢討書遠比他十幾年的學生生涯中寫的多。

去年春節,父親正式與他談辭職的事,一個小警察,錢賺不到,卻要天天做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大好的青春就這麼浪費了。有操那些心的工夫,不如學學做生意。

肖洋自認沒有「無私奉獻」那樣高的境界,他起先還能扛著自己的理想不辭職,說白了只是任性地不想聽父親的話。

可是後來,在一次訪片排查任務中,一個外來務工的年輕人從簡易的板房裡追出來,遞給他一瓶熱茶,道了句「辛苦」。

那天很冷,天色已晚,新月如勾,肖洋站在板房樓下,握著那瓶熱茶,忽然有一種「深藏功與名」的壯烈情懷,此後竟再沒有辭職的念頭。

大巴急急地剎車,肖洋沒有準備,臉結實地撞在前面的椅背上。

「紅星村到了!」司機師傅吼了一聲。肖洋匆忙跟著幾個大包小裹的人擠出大巴。

天色已經黑透,村口有棵老榆樹,樹下一口井,這種刻意搭建的「景觀」讓人印象深刻。肖洋確定自己找對了地方,那接下來應該進村一直走,遇叉路向左……

「肖警官!」一個男人叫住了他。

肖洋轉頭看去,叫他的男人穿著嶄新的絳紅色棉衣,頭髮顯然經過打理,臉上皺紋依舊,卻比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精神許多。

男人的手搓著衣襟,顯然有些局促不安,見肖洋看著自己,猶豫半天才開口:「你還是叫我……老盧吧。」

「這可不行。」肖洋忽然一笑,親熱地拉住老盧的胳膊,「不是叫您回家等著嗎?看您凍的。」

「我不冷!」老盧沒想到肖洋會拉他,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你給買的棉衣暖著呢!」

「走,回家!」肖洋一手提著僅有的一個行李箱,一手拉起老盧就走。當初做這個決定時,肖洋自己也很激動,然而此刻他的心裡卻是百感交集,已經不能簡單地用激動來形容。

除夕前夜,村子裡總是格外熱鬧,村民們竭盡全力地打扮著他們新的「年」。

「他盧叔,才回呀?」村頭李家的嬸子正在院子里挑燈籠,她兒子聽見母親跟人說話,也朝院外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驚得小李掉了手裡的掃把,拉著他媽就要往屋子裡跑,「那、那不是……」

「咋?不認識小宇了?」李嬸子甩開兒子的手去拾掃把。

「小宇不是已經……」小李沒能把話說完,李嬸死死握住兒子嘴,輕輕耳語幾句,臨了還不忘囑咐:「回頭去你盧叔家拜年,不許瞎說話!」

2

盧家院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鬧了,沾親帶故的村民把本就不大的兩間瓦房擠得水泄不通。

肖洋一進門,大伙兒就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噓寒問暖。

「小宇回來了,又長高了呢!」

「四嬸,您可是越來越年輕了。」

「我看咱小宇是發福了。」

「二舅,我再胖也沒有您老身體壯實……」

老盧用身體擋開眾人,「先讓他媽瞧瞧娃。」

大家自覺地閃開一條夾道,夾道的盡頭是一輛輪椅,一個滿頭白髮的女人坐在輪椅上,一雙手顫抖著朝肖洋張開。

肖洋幾步走過去,蹲在輪椅邊,「媽!」

盧嬸雙手忽然握成拳頭,狠狠朝肖洋的身上砸幾下,「你咋那麼狠心?咋好幾年不回來?」不等肖洋答話,她又一把將肖洋拉進懷裡,「可想死我了!」

盧嬸「嗚嗚」地哭,屋裡的人都陪著掉眼淚。許久,老盧才拉開他女人的手,「你看你,娃都回來了,你哭啥?」

好不容易勸好了盧嬸,親戚們也漸漸地散了。肖洋陪著盧嬸說話,直到她疲倦地睡著在輪椅上。

老盧熟練地為妻子擦臉、擦手、洗腳,肖洋站在一旁看著,忽然想起書上說的「相濡以沫」,或許,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兩個人。

肖洋把盧嬸抱上炕,蓋好被子,心裡似卸下一副擔子般輕鬆,因為他今天的「表演」結束了。

老盧躲在廚房抽煙,土煙有點嗆,他咳嗽一聲,眼角有一滴淚滑下。

肖洋搬了個小凳子默默地坐在他身邊。

「肖警官,我謝謝你,我們家那口子好久沒這樣高興了。」老盧邊說邊又點一支煙。

肖洋伸手拿過老盧的煙,按熄在地上,「煙還是少抽吧,對身體不好,嬸子……我媽她還要你照顧。」

老盧扭頭盯住肖洋,忍不住抬手想去抱,忽然又覺得不合適,兩條胳膊尷尬地僵在半空。

肖洋慢慢地把頭靠在老人的膝上,感覺老盧的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蒼涼和悲傷:「我的小宇啊。」

第一次見到老盧,還是去年夏天。老盧穿著發黃的汗衫,頭髮一縷一縷粘在一起,看上去蒼老憔悴,一點兒也不像五十才出頭的年紀。

分局打電話到派出所找肖洋,說有個男人在分局門口坐了幾天,見到穿制服的就攔住,非讓對方看一段視頻,然後打聽視頻里那個一閃而過的警官。

那是一段本市的新聞,那個警官一定就在這座城市裡工作。

一個曾經與肖洋一起受訓的同事認出了視頻里正在維持秩序的警官就是肖洋,所以給他打了電話。

兩個人正式見面是在分局的會客室里,老盧拘謹地低著頭,簡單地自我介紹。

肖洋努力回想,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人,於是直截了當地問:「我們根本不認識,你找我幹什麼?」

「那個……」老盧搓著衣襟,似極難開口,「肖警官,我想求你幫忙,能不能扮幾天我兒子?幾天就好。」

這個要求聽起來很荒謬,老盧解釋說,他的兒子叫盧小宇,是一個很乖很聽話的孩子。高考落榜之後,小宇進城務工。他工作很努力,老闆和工友都很喜歡他,每年拿回家的紅包都是全廠最大份的。

可惜天不遂人願,小宇死於一次交通事故,肇事司機逃逸。老盧家夫妻突然失子,悲痛欲絕,盧嬸受不住打擊,一夜白頭,精神恍惚,漸成大病。整個人有時明白,想起兒子就哭一場,有時糊塗,追著老盧問兒子為什麼不回家。

最近盧嬸越來越糊塗,根本不記得盧小宇已經不在了,天天催著老盧把孩子找回來。

老盧怕老伴再受打擊,一直不敢把實話告訴她。有天晚上,兩個人看電視,盧嬸忽然指著電視機大叫兒子的名字。

老盧以為老伴又犯病了,直到新聞重播,他才發現,一個正在值勤的警察長得真有幾分像兒子。

那天晚上,老盧一直等到午夜,新聞再次重播,才拿手機錄下了視頻,那時的他只是想多看看電視里的警察,他生活在兒子生前工作的城市,看見他就像看到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盧嬸的病越來越嚴重,每天除了問「為什麼兒子不回家」,其他什麼也不知道了。找那個警察來假扮兒子的念頭在老盧的心中也越來越強烈。

3

肖洋並沒有馬上答應老盧的請求,理智讓他覺得這件事荒唐到拍成電影都沒人信。他在老盧的手機里看到了盧小宇的照片,乍看上去,眉眼與自己是有一點點像,可多看兩眼就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再者,肖洋工作的城市與老盧的家鄉相隔千山萬水,又不是寫小說、拍電視劇,哪有那麼巧?盧小宇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務工,還死在這裡。

工作習慣的警覺讓肖洋首先懷疑老盧的目的,甚至覺得他更像個騙子,但哪個騙子會千里迢迢跑來騙一個小警察?就因為他與「故事」里的兒子長得像嗎?

老盧似乎對肖洋的拒絕一點都不意外,他沉默片刻起身告辭。瘦削的身體,佝僂的背影,看起來莫名地悲傷。

肖洋還是沒忍住,往老盧兜里塞了幾百塊錢,沒想到老盧說什麼都不要,把錢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老盧走後的一段日子,肖洋總會想起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可時日漸長,工作又那麼忙,那張臉也漸漸消失在他的記憶里。

如果不是那次突發事件,肖洋可能再不會見到老盧。

一次出警回來,所里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嫌疑人。

「什麼情況?」肖洋一邊問,一邊看向同事。

「自首的。」正在做筆錄的同事頭也不抬地回答,「肇事逃逸,他那輛破車、他住的地方都被查個底朝天。咱們的人馬上就動手了,他倒學乖,跑來自首,還跟我這兒爭取寬大處理呢。」

「才想起自首?」肖洋冷笑一聲,「早幹嘛去了?頭抬起來,我瞧瞧。」

嫌疑人緩緩地抬頭,獃滯的目光觸到肖洋的臉時,突然變得異常恐懼,身子連連向後縮。

「你怕什麼呀?」類似的嫌疑人,肖洋也見慣了,怕警察是他們本能的反應,「怕有用嗎?現在自首也晚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撞你!」嫌疑人忽然跪在肖洋面前,點頭如搗蒜,「我知道我跑的時候你還有氣,可我……我是真的害怕……」

同事與肖洋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懵。

肖洋忽然想到什麼,一把揪起嫌疑人按回到長椅上,厲聲說:「給我安靜點,他沒死你都不救,你還算是個人?」說著轉向同事,「這案子受害人是誰?」

同事翻了翻分局傳過來的卷宗,「盧小宇,才二十齣頭,真是造孽!哎?你快看,他的照片跟你真有點像!」

肖洋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幾張照片看了半天,記憶如同靈光乍現般一幀一幀閃現在他腦中,盧小宇,難怪那天從老盧手機里看到照片覺得很眼熟,之前都以為是像自己的原故。

原來不是的,此時的肖洋確定自己更早就見過盧小宇,活生生的盧小宇。

他猛地扭住嫌疑人的手,麻利地掏出手銬將他銬在長椅上,「他身上肯定有別的事,他認識被害人,不是逃逸,是故意殺人!」

這或許是肖洋從警以來,破獲的最大一宗案子。

幾天之後,從看守所傳來消息,那個嫌疑人叫呂軍,是盧小宇的同鄉,因為搶劫傷人躲在盧小宇的住處,結果被盧小宇察覺他的犯罪行為,才起了殺心。

從分局到派出所,同事們都說肖洋神了,能掐會算也算不了這麼准。可打那以後,肖洋卻越來越沉默,沉默得甚至有些不像他。更不可思議的是,分局刑警隊缺人,調他過去,他竟然拒絕了。

呂軍認罪之後,肖洋給老盧打了個電話,案件告破,殺人者終將得到懲罰,逝者也可以安息了。

老盧在電話里哭著道謝。肖洋的心卻似被哭聲一鞭一鞭地抽打著,疼得他幾乎透不過氣,「盧叔叔,您……會用視訊嗎?」

從那天開始,盧家人經常能收到「兒子」寄來的禮物,父親節、母親節、老兩口的生日和新年,節節不落。

老盧幾次給肖洋匯款,還他的禮物錢,卻都被退回來。

最高興的是盧嬸,她每個月都能與「兒子」視頻通話一次,笑得合不攏嘴。常來家走動的親朋好友也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小宇的死,只誇盧家養的兒子有出息。

春節前,肖洋接到老盧的電話,盧嬸的病更嚴重了,不只是糊塗,竟有些瘋瘋癲癲。

肖洋主動提出陪他們過春節,老盧幾乎不敢相信,雖然心裡也盼望著,嘴上卻說:「使不得,使不得,咱們非親非故,你爹媽還等著你陪呢。」

4

從除夕到初五,盧家人終於過了一個「團圓」年。每每有親戚來串門,也都「小宇、小宇」地不離口,雖然難免破綻百出,卻足以讓盧嬸相信肖洋就是她的兒子。

肖洋每天早上被盧嬸叫醒,他「最喜歡」吃的豆沙包、糖三角和各式各樣的面果子擺在床頭。

肖洋怕盧嬸辛苦,不讓她做這些,可漸漸地,他發現,對於盧嬸來說,看著「兒子」吃她親手做的食物也是一種快樂。

「好吃不?」盧嬸每每這樣問,肖洋嘴裡塞滿食物,只能拚命點頭。

「快開學了,你作業做好沒?」盧嬸忽然把聲音放得很輕,「別像暑假似的,沒做完作業又被你爸打一頓。」

肖洋愣了一下,又馬上點頭。

盧嬸的病果然越來越嚴重了,她的記憶在一點一點倒退。

初六那天,趁盧嬸睡午覺的工夫,肖洋跟著老盧去看盧小宇的墳。

說是墳,其實是棵樹,老盧把兒子的骨灰埋在一棵樹下,每到春天,那樹便枝葉繁茂,就像是兒子也有了新的生命一樣。

現在是冬天,樹榦被厚實的麻繩裹住,盧小宇的照片就掛在上面,仍舊是年輕、充滿朝氣的樣子。

肖洋坐在樹下,用各種顏色的彩紙疊成紙花,一朵一朵插在麻繩的縫隙里。疊著疊著,眼淚就悄無聲息地打濕了彩紙。

老盧靠著樹坐下,拍著肖洋的背,「肖警官,你別哭,你為我們娃做的一切,他要在天有靈也會感激你。」

肖洋忽然丟下彩紙,「撲通」一聲跪在老盧面前,把老盧嚇一跳,「你這是幹啥嘛?快起來,我可受不起。」

「對不起,盧叔叔,對不起……」(原題:《團圓》,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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