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傻子：我的心裡沒有仇恨我不想殺人

《我的心裡沒有仇恨我不想殺人》

有詩人說

每個人的心裡

都有幾個要殺的人

我明白

人的敵人不是老虎獅子

而是人

我少年時代也曾經想要

殺一個人

這就是我剛進省隊時的教練

夜裡

我躺床上設想好多

進攻他的畫面

在他晚上回家的路上如何伏擊他

用石頭

用鎚子砸他的後腦勺

等等等等

也就是想想而已

第二天

太陽升起

一切如舊

他罰跑一萬米

我就跑一萬米

他罵我笨

就讓他罵笨

進入青年時代

我逐漸明白

少年時代的自尊心

最強

最敏感

最衝動

也最脆弱

從此後

我再也

沒有這樣殺人的念頭了

我如今的願望

和造槍者寶強的說法一樣

一個中國人

愛另一個中國人

一群中國人

愛另一群中國人

人人被愛

人人愛人

看上去

有點烏托邦

虛無

又縹緲

但我的心裡

確實沒有仇恨

《詩人的眼淚》

我有數次

在夢中醒來

臉頰邊

還掛著淚

夢裡我見到了他

楊洪明

我的中學籃球教練

他訓練了我四年

沒有他

也不會有我的今天

打到省專業隊

吃上籃球這碗飯

沒有他

我的人生會全部改寫

在夢裡

我買煙給他抽

他愛抽煙

他活著時

我沒有給他送過

一包煙

二十年前

他死於肺癌

他活著時

我也沒有請他

喝過酒

這些年

我常常在夢裡見到他

每次在夢裡見面

醒來

臉頰都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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