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行千里兒擔憂

「挺難受的。」當鍾久臣看到母親何志翠坐在狹小的船艙里，因為暈船吐了好幾次，他趕緊繞到船艙的另一側，打開窗戶透風，並陪母親聊天，「媽，您看，那就是我待的島。」

2月11日，晚上八點半，指導員鍾久臣乘坐的士與家屬通電話確認到達時間。

急於見到家人的鐘久臣提前不少時間抵達車站等候。

廣播響起D3235到站的提醒，鍾久臣在陸續出站的人海中尋找家人的身影。

見到母親抱著兒子走過來，鍾久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小彧，這是你爸爸呀，叫爸爸。」何志翠試圖讓孫子小彧與兒子鍾久臣接觸。但，面對眼前這個只在手機屏幕中出現的男人，小孫孫一直扭著頭。

一家人晚上十點抵達部隊招待所過夜。

兒子待的那個島到底是個什麼樣？何志翠阿姨此前根本不知道。兒子到福建8年，何阿姨一次也沒來過。

老家在安徽來安的何阿姨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平時在上海工作，小兒子鍾久臣2010年從安徽大學新聞系畢業後便被分配到了福建某海防旅。何阿姨是獨自一人將兩個小孩拉扯大的，小時候家裡窮，女兒只上到小學5年級便輟學幫襯著家裡，而兒子久臣高中考上了安徽大學的國防生，成為他們全村的驕傲。

一到家屬房，鍾久臣便拿出準備好的新年禮物送給兒子。

兒子小彧看到玩具滿心歡喜，這一招迅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2月12日一早，鍾久臣便帶著家人乘船上島。何志翠在兒子鍾久臣的攙扶下登上了船。

船老大說，這是年前上北礵島的最後一班船。

去年6月，兒子提升到霞浦縣的北礵島上當指導員，聽兒子說連長報了休年假，單位兩個主官必須有一人在位，他便留了下來。何阿姨已經有幾年和兒子一起過年啦，本不想到部隊打擾兒子，只因兒子想她們過來團聚，何阿姨才打定主意。

2月10日，臘月二十五，何阿姨收拾好行李，就開啟奔赴福建霞浦的旅程。不過，她還要先到揚州跟兒媳和1歲多的孫子匯合。2月11日，何阿姨一行3人從南京南出發，歷經6個小時的長途跋涉，途徑19站於夜裡9點半抵達霞浦動車站，一家人終於團聚。

「嘿，小彧，看爸爸，快看爸爸。」鍾久臣見到家人，無比開心，船隻航行左搖右晃帶來的不適早已被喜悅的心情沖走。

北礵島被稱作「同心島」，軍民關係融洽。船老大專門將駕乘人員的休息室讓出來給鍾久臣一家，並準備了乾淨的毛毯和枕頭。鍾久臣的妻兒在左上側艙室休息，右下艙室，是他暈船的母親。

8時50分，船艇航行一個來小時後，第一次長時間乘船的母親出現第一次嘔吐癥狀，士官朱晨鵬聞訊過來幫忙。

鍾久臣端出母親嘔吐的廢泄物。

看到奶奶難受的樣子，一歲多的小孫孫瞪著眼睛表達著自己對奶奶同情，鍾久臣的妻子也皺起了眉頭。

15分鐘後，母親第二次嘔吐，鍾久臣愛莫能助。

為了緩解母親的不舒服，鍾久臣跑到艙室外面把開小窗戶，陪她聊天，只為離母親更近一點。

2月12日，臘月二十七，年前發往北礵島的只有今天這最後一班船。一早，何阿姨便和兒子一家乘船向北礵島出發，需要乘坐2個小時左右。何阿姨第一次坐這麼久的船，一路上吐了好幾次，兒子鍾久臣倒垃圾盆、遞熱水、開窗通風，跑前跑後地在她身邊忙著。

「媽，那邊就是我們駐紮的小島」。

今年，就只有鍾久臣一家來隊過年。船舶即將靠岸，連隊官兵早早來到碼頭等候。

「大姐，我安全到兒子這了，你們放心吧。」儘管暈船暈的厲害，可當平安著陸時，何阿姨還是抑制不住開心的心情向家人報平安。

「3、2、1，茄子……」當天風平浪靜，陽光明媚，是北礵島上難見的好天氣。

當被問道是否有想法搬來跟兒子一住時，何阿姨笑著說：「哪能啊？不啦，會打擾他工作的，我們過來看看就好，工作是主要的。」在何阿姨眼中，兒子的工作比她要重要。兒子鍾久臣也沒有辜負母親期盼，2017年底，他因全年工作表現突出，榮立三等功一次。作為兒子，用榮譽來回報母親的培養是最合適不過的新年禮物了吧。

作者 | 賴橋泉、周寅

編輯 | 左海亮、靳奎

監製 | 代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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