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進行時初戀
沒有進行的初戀
作者：秦嶺 編輯: 幽夢
晏寨初級中學是我的母校，坐落在陝縫廠北邊，秦始皇陵東北，臨馬公路邊。學校四周是土牆。進了學校大門先是操場，下來是教學區，下來是生活區，後面是蘋果園。
學校大門兩邊有幾間瓦房，一間是門衛室。女同學吳小蝶和她爸吳老師住門衛室。那時的老師辛苦，一間房既要辦公，又要住人，又要做飯。
吳小蝶花枝招展，熱情奔放。
那年我上初三，學習緊張，全心用在學習上。然而有一件學習以外的事讓我反感。
我是住校生，每星期六回一次家。有次我回到家，有位阿姨也在家。我向阿姨打了招呼。父親說：「你姨給你說個媳婦，你問不問？」我說：「我正在上學，問啥媳婦，不問。」父親說：「你都十七歲了，過去的孩子十二歲就當家。」「那是過去。現在我正上學，還是個初中學生，還未成年。學生就要珍惜青春，好好學習，一旦畢業了走出校門，想再好好學習就沒有機會了。就象我現在走出了小學校門，再也回不到小學時光是一樣的。人常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我正上學，不問媳婦。」有次我回家又遇到那個阿姨在家，父親問我同樣的問題。這次我有些反感，語氣很重不耐煩地說：「不問，正上學著問啥媳婦。」
阿姨生氣地走了。父親責怪我沒有禮貌，說人家好心給我說媒，不應對人家那個態度。那時我已有了上學期間不談對象的思想。雖然遇到過不少自己心儀的女孩，但總把那份衝動埋在心底。
緊張的學習，加上煩人的媒婆，使我對女生沒有太多的渴望。然而由於認真的學習，使自己的學習成績比較好，好的學習成績卻引起女同學吳小蝶的愛慕。
有次自習課，我正做作業，只感覺有束光照著我，耀得我眼睛看不清字。我循著光線看去，只見吳小蝶正用小鏡子照我。她見我看她，向我做了個鬼臉，然後來個飛吻。我只是淺淺一笑，繼續寫字。
有次課間我正在補寫筆記。吳小蝶是值日生，她擦完黑板，突然用粉筆打在我臉上。我用手揉著臉問她：「你打我幹啥呢？」她卻沒有回答，只是惡狠狠地用眼睛瞪著我。我感到莫名其妙，沒有再理她，繼續寫字。
有天我在陝縫廠吃過飯，回到學校，經過門衛室時，發現門衛室門外的小黑板上的收信人有我的名字。我感到納悶，誰會給我寫信呢？舅家離得遠，常給家裡寫信。可信也不會寄到學校呀，收信人往往都是寫父親的名字，也不會寫我的名字呀。
我猶豫了一會，決定進去問個究竟。我敲開門衛室的門，吳老師和吳小蝶正在吃飯。我問吳老師是不是有我的信。吳老師說信全在桌子上，讓我在桌子上找。我剛要轉過身去找，吳小蝶紅著臉說：「信在我口袋裡，本想上課去給你捎上。」說著她從口袋裡拿出信交給我。我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我一邊走一邊看信。奇怪這封信沒有郵票，也沒有寄信人名和地址，也沒寫收信人名和地址，信封也沒封。我拿出信，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字「我愛你」。我的心跳加快，有些顫抖。這肯定是吳小蝶寫的，門衛室小黑板上我的名字肯定也是她寫的。可她前幾天不是用粉筆打我了嗎？還惡狠狠地用眼睛瞪我。真搞不懂她是怎樣的心理。我得找機會把她問個明白。如果不理她，冷處理，萬一她因愛轉恨，整天找我麻煩，用粉筆繼續打我，那就更糟糕。
不管怎樣，我得先把信撕了。這要是被別的同學發現，那就成了新聞了，自己還怎麼安心學習呢。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我可以約她談談。可在哪裡談呢？我突然想起二年級時班裡的體育委員「飛毛腿」曾帶我去過的一個地方。
體育委員的腿特別長，象赫爾利一樣，下半身有上半身的兩倍。在一次運動會上，他百米賽跑全校第一，同學們都叫他「飛毛腿」。
每年到了「五一」，學校要加午休，這樣午飯時間特別長。有天午休時間，飛毛腿讓我跟他出去耍，他把我帶到一片棗樹林里。這片棗樹林有十幾畝地大，是上焦村的，在陝縫廠東邊。
我們來到一棵棗樹下。這棵棗樹長得怪，自根部就分成兩株。兩株的枝桿你搭著我，我搭著你，相互交錯著。棗樹根部放了一塊石頭，石頭上鋪著紙，看樣子經常有人來這。飛毛腿說「一點紅」還沒有來。他咋知道「一點紅」要來，肯定他們經常在這約會。他帶我來也選對了，知道我嘴巴嚴不多事。
「一點紅」是我們班文娛委員，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有一天午飯時間，我吃完飯正寫字，只聽教室後面嘰嘰喳喳的，我沒有理會。一會一個同學叫我，「秦嶺，你還不看去。」我說：「看啥？」他拉著我到文娛委員的座位。只見她的課桌鬥鬥里有個衛生巾，衛生巾上有一點點紅。我笑了一下走開了。心想是她粗心忘了收拾呢？還是因為衛生巾貴想下次再用呢？還是思想開放，故意讓同學們看，告訴同學們她已成少女，進入了青春期呢？不得而知。不過從那以後男同學偷偷給她取了個外號「一點紅」。
真是文體不分家，他們倆談到了一起。只見飛毛腿把母指和食指放到嘴裡，用力打了個胡哨。不一會一點紅從棗樹林深處走過來。
我有點當電燈泡的感覺。他們倆約會，我在跟前有些多餘，借故走了。
如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寫了個紙條，「明天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在上焦村棗樹林見」。我把紙條搓成團裝進筆筒里。下課後走到吳小蝶跟前說：「我的筆沒水了，在你爸那給我吸點水。」她一會就回來了，把鋼筆交給我。我拆開筆一看，沒見了紙團。
第二天下午第三節課下課後，我向學校後面走去。蘋果園後面的土圍牆有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學校補了幾次，可還是被玩皮的學生拆開了。我翻過缺口向上焦村棗樹林走去。
五月份的棗樹葉子翠綠翠綠的，棗樹開著小小的黃綠黃綠的花，園子里瀰漫著濃濃的棗花香。我進了棗樹林，來到那棵連根樹下，卻找不到吳小蝶，可我不會打胡哨。我始終學不會那個時髦的動作，也許自己的肺活量不夠大。
我唱起了歌。「你從那裡來，我的朋友，你好象一隻蝴蝶飛進我的窗口……」聽到我的歌聲，吳小蝶從林子里走了過來。我問她：「你從哪裡出的學校？」她說：「我從學校大門溜出來的。」「我從學校後面缺口出來的，繞了一大圈。」「這地方真好，靜靜的，香香的。」小蝶正說著猛撲向我，把我摟得緊緊的。她是那麼地猛烈，那麼地熱烈。由於我用心學習，長期地抑制著自己的感情，面對小蝶的熱烈，我有些冷，只是配合性地輕輕摟住了她。
慢慢地小蝶的熱烈勁過了。我感覺她摟我的雙手鬆了，順勢輕輕地推開了她。我問小蝶：「你喜歡我，為啥前幾天還用粉筆打我？還狠狠地瞪我？」她說：「我喜歡你，太喜歡你了，對你的渴望之情無處宣洩，所以用粉筆打你。對不起，打疼你了。」「沒事，你也太讓人難懂了。」「你不喜歡我，從你剛才的動作我感覺得到。」
「小蝶你是個好女孩，我喜歡你。只是我們馬上面臨中考，學習緊張，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等我們中考完了再談這些好嗎？」小蝶哭起來了，她說：「你不喜歡我，不要找借口，算我自作多情。」
我學著電視上的畫面，從口袋掏出手帕為她擦淚，一邊擦一邊唱到，「輕輕地捧著你的臉，為你把眼淚擦乾。這顆心永遠屬於你，告訴我不再孤單。如果你，如果我，失去理解和包容，一切都將不存在，將不存在。」
小蝶不哭了。我說：「小蝶，咱們好好學習，爭取中考考個好成績。」小蝶說：「我學不會。」「學不會，慢慢學。學習是個日積月累的事情，一天學一點，一天學一點，就有學通的那一天。我們現在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未成年，把精力用在學習上，談感情那是成年人的事。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要珍惜青春時光，不要在該努力的時候選擇了快樂。在奮鬥中得到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你說的這些，老師都講過，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人最大的對手就是自己，要下定決心戰勝自己。有句話說得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學業就，二者皆可拋。來小蝶，我們倆拉個鉤把這句話再念一遍。」小蝶笑著和我拉著勾念了那句話。
我對小蝶說：「時間不早了，快放學了，讓同學看見不好，咱們走吧。」小蝶·說：「好吧，咱們走吧。」「我到陝縫廠食堂吃飯去，你回學校嗎？」小蝶說：「我回學校。」我們一邊唱著《勸學》歌一邊向外面走去。「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鱔之穴無可寄託者，用心躁也。」走出棗樹林我們分手了。」
畢業後，隨著時間和距離的增長，我和小蝶也拉開了距離。後來她做了別人的妻，我也有了我的妻。現在想起那段經歷，覺得幼稚，可笑。那畢竟是剛步入青春期孩子的一點衝動。
作者簡介:秦嶺，13991685465，一個愛好文學的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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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劉勤田
編輯:燕子 幽夢 魅兒 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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