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爺家過新年

微信有個文稿，說春節是媽媽的勞動節。誠然，在不同的年齡階段，過年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孩童時期是最享受、最開心的。曉小時候每年和爸爸媽媽回老家過年，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在爺爺家，爺爺做了很多好吃的。除夕夜放花火，最小時隔著窗玻璃、捂住耳朵，大點了就穿上棉襖、站在院子里，再大些上了樓梯（爺爺家是獨院小二樓）連同左鄰右舍的都要觀看，全家樂、百花齊放、節節高等各色各樣，好看有趣。最有意思的是花蝴蝶，用線拴晾衣服的鐵絲上，點著了它就邊噴金花邊飛，越來越快，成了一個金色的圓圈；若放在地上，它便像一個金色的火球亂滾，有時竄到人跟前，嚇得又叫又躲的，令人開懷。

初二起來吃了飯，就去姥爺家。姥爺家人多，四個舅舅分不清，七個哥哥也認不住，七八個年齡相近的姐姐弟弟妹妹就夠熱鬧了。姥爺家是兩孔窯洞隔成四間，最裡邊的卧室有一盤大炕，我們覺得做舞台是很不錯的。於是，悄悄拿了大人們的圍巾，沙發巾，甚至做飯的圍裙，還有炕上的枕巾、床單，隨意的披裹，開始時裝表演，你歇下來我登場，對妹妹更是多樣打扮，直到叫吃飯了，扯掉身上的東西就往外跑，卧室里是亂七八糟、面目可惡，姥爺好像沒看到一樣，招呼我們吃飯。姥爺從來不生氣，任由我們折騰，這在爺爺家是不可以的，奶奶不允許把東西弄亂。

吃飯分兩桌，大人們在飯桌上，小孩圍著茶几，坐沙發、小凳或站著。上來炒雞蛋、火腿肉等我們喜歡的，馬上就空盤了，我們就起來看看大人那邊，是不是又出來新菜了，弟弟機靈，問你們的火腿肉吃不了？姥爺就讓端給我們，我們就把不喜歡吃的還給他們。

吃完飯，把飯桌收起來，開始一年一度的節目表演。最初是媽媽策劃，後來我們自己編排節目，有主持人，有報節目名和表演者的，小孩子都參與表演，人人都很賣勁，表演得也非常不錯。弟弟朗誦「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來了一群小畫家，小雞畫竹葉…」聲音圓潤，表情豐富，什麼時候都能記得他那可愛模樣。有時把大人也拉進來。有一年，電視上演「你來比劃我來猜」，我們也準備了道具，二哥哥剛結婚，讓嫂子說他猜，他總猜不對，又一個詞是「笨熊」，嫂子說「就像你一樣」，哥哥一頭霧水，我們樂得停不下來。姥爺看著高興，也大加鼓勵，給我們發獎金，一角或兩角的，按表演節目發。可也有鬧彆扭的時候，妹妹小，表演的少，嫌發給的錢少就哭了，姥爺就多給她些，可大點的又不幹了，姥爺就再給我們發，反正姥爺是最大度最大方的。對了，舅舅還攝了錄像，過後在電視上放出來，大人們欣賞著評論著，洋溢著自豪和滿足。

再是玩麻將。大人玩時，我們搶打下的牌；大人不玩時，任由我們像積木一樣壘、搭或擺著玩，擺成多米諾骨牌，佔了整個大炕。玩疊紙，中間寫上字，外面是東西南北，可以開合，追著大人問要東還是西，不要都不行，然後把對應的話送給他，稚嫩的玩話有些讓人哭笑不得。還有在一起玩撲克、捉迷藏等。不覺就到初六了，就回爺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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