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牆上種個巢托，春天就能長出一窩小燕子

李一知/貓盟CFCA

春節假期，很多人已經回過家，享受了家的溫暖，心靈得到了慰藉和滿足，為下一段征程儲備了足夠的能量。而千里萬里之外的小燕子也快到了回家的時候。你的家裡有人有菜，小燕子的家不知道還在不在？

2017年，根與芽發起了「你好，燕子！」項目，呼籲引導人們關注城市中的燕子。今年，他們也要帶領根與芽小組的學生和志願者，參與到實際的燕子保護行動（種出很多很多窩小燕子）。

早在2018年剛開年，貓盟就請根與芽做了一次分享，說了說項目怎麼來的，小燕子怎麼種。今天的內容整理自講座實錄。

文中無標註圖片來自根與芽課件

為什麼做「你好，燕子！」？

現在，人們和自然的關係越來越疏遠，自然已經變成了電視或者手機上的畫面，看得見摸不著。很多人堅定地認為自己只生活在城市，完全不需要自然，但卻忘記了再大的城市也是建立在自然之中的——人們踩著地板，忘記了再下面的土壤，也忘記了呼吸的空氣、喝的水都是自然。

人們和自然沒有情感連接，不愛自然的話，何談保護自然？現在我們國家擁有將近8億城市人口，佔總人口數的57%，雖然野生動物並不受關注，但得益於大力的宣傳，像大熊貓、雪豹還是被很多人知道，而聚光燈之外，離我們最近的城市野生動物卻無人問津。

像刺蝟這樣的城市動物已經越來越少了。

而燕子正好是能讓人和自然建立情感連接的生活在城市的野生動物。

根與芽在全國範圍內進行了抽樣問卷調查，98%的人對燕子持正面印象，74.48%的人認為「和小時候相比，燕子變少了」。

就北京的情況來看，燕子的數量確實有明顯的下降。上世紀50年代，有學者對北京雨燕進行調查，統計其數量約5萬隻。2017年7月，中國觀鳥會再次對北京雨燕進行調查，數量僅有2864隻。

頤和園的雨燕，它們和城市就應該這樣和諧地融為一體。圖片來自網路

所以根與芽選擇了做這個關於燕子的項目，希望燕子能作為城市野生動物的旗艦物種，讓人們關注身邊環境，保護城市中的「小自然」，構建城市動物友好型社區。

你認識城市中的燕子嗎？

在北京城生活的「燕子」有三種，家燕、金腰燕和雨燕，雖然都叫燕子，但家燕和金腰燕在分類上屬於雀形目-燕科-燕屬，而北京雨燕則屬於雨燕目-雨燕科-雨燕屬，家燕和金腰燕親緣關係相對近些，它們和雨燕就比較疏遠了。

它們可以從羽毛顏色上區分

練眼力的時候來了

圖片來自網路

家燕上體藍黑色而富有光澤。頦、喉和上胸栗色，下胸和腹為白色。

圖片來自網路

金腰燕：上體藍黑色而具金屬光澤，腰有棕栗色橫帶。下體棕白色而具黑色縱紋，喉部無栗色。

圖片來自網路

北京雨燕：全身幾乎純黑褐色，頦、喉和前頸白色

從翅膀的形狀上區分

家燕。圖片來自網路

家燕、金腰燕的翅較雨燕短，飛翔時看起來比雨燕小；另外，成鳥的外側尾羽較長，具有明顯的剪刀狀。

金腰燕。圖片來自網路

金腰燕的三級飛羽比家燕長，展翅時顯得翅膀更長一些。

北京雨燕。圖片來自網路

雨燕的翅較狹長，展翅時呈鐮刀狀，這翅展也能看出雨燕更善於飛行。

它們的巢也不一樣

圖片來自網路

家燕、金腰燕都是銜泥築巢，家燕築碗狀巢，不封頂，俗稱「拙燕」；

圖片來自網路

金腰燕築瓶狀巢，有個伸出來的口，並且和房頂相連，巢比較精緻，被俗稱為「巧燕」。

圖片來自網路

北京雨燕利用（仿）古建築中的洞穴築巢，又稱為「樓燕」。

腳也不一樣

圖片來自網路

家燕和金腰燕的趾，三趾向前，一趾向後，適宜抓握；如停落在電線、樹枝上。

圖片來自網路

北京雨燕的趾，四趾均向前，適宜攀援進入古建築、立交橋縫隙等處，但不能在樹枝抓握，也不能在地面站立。落地後難以蹬踏起飛。

燕子們吃什麼？

不管家燕、雨燕還是金腰燕，都是在空中飛行的過程中捕食的，它們飛向食物張開大嘴，把食物吞入口中。由於新陳代謝比較快並且食物個體比較小，所以它們捕食的昆蟲數量是驚人的。

當然，昆蟲們的繁殖能力也是驚人的，正是物種間存在著的生物鏈關係，保持著生態的平衡。

燕子們去哪裡過冬？

家燕就如我們兒歌里唱的那樣——向南飛去，最南的會飛到東南亞過冬。

Gent,Belgium，比利時，(2010)

而北京雨燕的遷徙更加壯闊，上圖這隻雨燕被研究人員在頤和園安全捕捉並佩戴定位裝置後放飛，而後我們獲得了關於它遷徙的準確記錄。

這隻雨燕2014年7月23日離開北京頤和園八方亭開始南遷，飛躍天山山脈和紅海， 10月27日到達南非納米比亞越冬，2015年2月2日啟程返回繁殖地北京，並於4月15日回到了北京頤和園十七孔橋畔。一年間僅遷徙途中的飛行路程就超過了2.6萬公里。

燕子數量為啥下降了？

燕子數量下降的原因有以下幾個，比如農藥、殺蟲劑的過度使用導致昆蟲數量減少，也可能直接導致燕子吃了帶農藥的昆蟲而中毒；水體污染也會對燕子造成威脅，燕子會飛到開闊水面用「點水」的方式喝水，築巢階段，雨燕和金腰燕也要來到水邊的泥地銜泥築巢。此外，空氣污染也會對燕子造成一定威脅。

古建築的保護網，也擋住了雨燕回家的路。圖片來自網路

此外，還有我們居住環境改變引發的消退。

我們的城市在飛速的建設和發展中對生態保護的意識有所缺失。以前，家燕、金腰燕可以利用房檐、房梁等結構來築巢，但現在的建築多是光滑的表面且直上直下，既不能落腳營巢，也無法遮風擋雨，所以現在留給它們的可用棲息地就越來越少了。

城市中的高樓廣廈，燕子難覓築巢之地。圖片來自網路

「你好，燕子！」啟動

2017年，根與芽在後海地區組織中小學生做了大量社區工作，調查家燕現在的棲息情況和人們對燕子的態度，並通過繪畫、展覽等方式讓更多人有機會了解這些動物。

為什麼要組織學生做這些工作？

小學生們把燕子的故事畫成了畫

根與芽作為一家環境教育機構，注重帶領年輕人，在環境中做和環境有關的事，並鼓勵每一個人都能用實際行動去帶來改變。

知識固然重要，但科學文化知識的水平並不等於保護行為的產生，學生有大量的機會去學習知識，但接觸環境，跟自然產生感情的機會則少之又少。

上面是鴉兒衚衕小學繪製的家燕巢址地圖，下面是北京四中的學生對什剎海地區的燕巢位置進行的調查統計。

並且，學生參與家附近的保護工作，也在建立地方感，這有助於親環境行為的產生。公眾參與科學研究是自然科學未來的方向之一，從學生開始無疑是好的選擇。而這對學生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能力鍛煉。

學生們參與了更多的展覽，宣講和走訪的工作。

做點什麼迎接今年春天的燕子？

2018年春天之前，根與芽打算通過懸掛人工家燕巢托的方式，在現代建築的基礎上，以不太會影響人們生活的方式，為家燕提供更多築巢繁殖的機會，以幫助它們恢複數量。

我們沒想拆掉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因為那是我們需要的，但我們可以找到辦法，在現代化的城市中，和野生動物共存，這是我們嘗試構築的生態文明。

中國觀鳥會的電馳老師從2014年開始製作實驗人工家燕巢托，幾年統計下來，入住率達到100%，並且會被燕子反覆利用。那意思就是，往牆上放個這巢托，春天就能長出一窩小燕子，就是這麼神奇。根與芽和中國觀鳥會合作，沿用了這個人工巢托的工藝，希望春天能長出很多很多窩小燕子。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