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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從此,世間再無齊天大聖。」

期待你的到來

一座等你到來的島嶼

一首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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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師徒取得真經已有百年。

玄奘在靈山,每日聽佛祖講經,與眾師兄辯法。

悟能在天地之間,享受八方香火,實在是美差一件。

悟凈身為金身羅漢,也在靈山聽佛祖講經,等待一份成佛的機緣。

悟空,曾經的齊天大聖,現在的斗戰勝佛,在普賢菩薩的道場峨眉山開闢了一處洞府,每日念經打坐,心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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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齊天大聖脫下了鎖子黃金甲,換上了僧侶的袈裟,摘下了鳳翅紫金冠,戴上了灰色的僧帽,腳上的藕絲步雲履也成了那老僧穿的布鞋,就連耳朵里那根陪他叱吒天下,一怒斬神魔的如意金箍棒,都被他放在了角落,金光被灰塵蒙蓋。盤腿坐在蒲團上,闔著雙眼,手中捻著佛珠,默默念經,一身殺氣被佛光抹去,如果不是臉上和手腳的猴毛,完全就是一位普通的僧人,哪還有當年齊天大聖半分威風。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悟空坐在蒲團上,雙眼微睜,抬手一揮。「吱呀」洞府大門應聲而開,一隻小猴子跪在洞府門口,瞪著眼睛看著孫悟空,瘦弱的身體不知因為畏懼還是興奮在顫抖著。

「大聖,是您嗎?」小猴子戰戰兢兢的開口問

「大聖?」孫悟空微睜開的雙眼又睜開了幾分。

「你是從花果山來的?」

「是的」

「花果山出事了?」

「對對對,花果山出大事了。」小猴子連忙點頭。

「唉」孫悟空搖搖頭,微睜的眼睛再次合緊,手裡捻著佛珠的速度卻快了幾分。「你回去吧,我已經不再是齊天大聖了,凡塵之事,我也不會再去管。」

「大聖!你不能不管啊!花果山被妖魔佔據了,山上的猴子都生不如死啊,我是好不容易逃出來找你來的。」小猴子喊道,跪在地上的雙腿向前挪了幾步,「族人們都指望著我能找到你回去拯救他們啊!族人們都相信大聖一定會重回花果山的!」小猴子低下了頭,地上已被眼淚打濕。

「痴兒,我說了不管,便不會去管,你回去吧。」孫悟空平靜的說道,手中捻著的佛珠卻停了下來,握緊了佛珠。

「大聖,你還是當年的齊天大聖嗎!」小猴子怒吼道。

「齊天大聖?齊天大聖!誰說我是齊天大聖了?」孫悟空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手捻佛珠,微睜的眼睛猛然睜開,似有屍山血海,妖魔肆起,把小猴子嚇得後退好幾步,一道金光閃過,孫悟空已站在小猴子身前,怒氣沖沖的反問道。

小猴子聽完目瞪口呆的跪在那裡,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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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為了了卻你這心事,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是誰。」說完,他伸出藏在僧袍下乾枯的猴爪,金光閃過,露出的面容不再是孫悟空,雖然也是一副猴子面孔,卻生有六個耳朵,跟那威武霸氣的齊天大聖有著天壤之別。

小猴子看到這一幕,嚇得跌坐在地上,「大聖,大聖呢?我們的大聖呢!你是誰!」

「我是誰?」「孫悟空」苦笑了一下,「我本是六耳獼猴,和你們的大聖一樣,乃是混世四猴之一,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本在深山老林修行,那日被佛祖分身召見,命我假扮孫悟空。」他剛睜開的雙眼又閉上了,低垂著腦袋,彷彿在自言自語。

「為什麼讓你假扮大聖?」小猴子不解道。

「為什麼?呵,我當時也不知為何,只是說會給我一份機緣。」六耳獼猴輕輕道,「佛祖的機緣對當時的我來說太誘人,我修為不低,只是缺一份機緣,所以一直難證金身果位,為了這份機緣,我應下了這份差事。趁他被唐僧趕走時找到了唐僧,本以為能這樣跟著唐僧去西天取經,誰知他又要趕我走,當時我心性還是如在山林般,野性未馴。趁機會打暈了他,算到孫悟空在觀音那,便奪了行李,上山了。」

「我聽老一輩的說,大聖的兩位師弟上山找你,發現你是假的,去找觀音菩薩,大聖得知此事,要去擒你,你們倆個在哪都分不出真假,最後到如來佛祖那裡才分出,不過當時如來佛祖驗出你是假的,擒住了你,大聖一棍打死了你。」小猴子疑惑的說出剩下的故事。

「對,世上所傳皆是如此。」六耳獼猴點頭道。「不過,佛祖召我來做此事,怎會讓我死去。」

「那…大聖呢?」小猴子緊張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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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在佛祖面前大戰,佛祖出手將他擒住,幻化成我的模樣,我上前補了一棍,看起來是被我打死,可是他和我一樣是天地所生,又練就一副金剛不壞之身,怎會輕易喪命。之後他便被佛祖收走。」六耳獼猴緩緩道來。

「佛祖為什麼要這樣做?」小猴子十分不解。

「轟!」六耳獼猴剛要開口,一道天雷將他轟飛,口吐鮮血。他慢慢站起來,微微一笑,搖頭道,「痴兒,你回去吧,今日我和你說的夠多了,再說……」他抬頭望望天空,沒有把話說完。

小猴子反應也是極快,知道剩下的不能公之於眾,便不再提這茬。「那我們的花果山怎麼辦?」他一直惦記著大聖留下來的花果山,那可能是現在唯一能證明大聖存在過的東西了。

「天道有輪迴,這都是註定了的。如今我被困在這裡,不能隨你去了,不然,幫他照顧一下他的孩兒們,那又會怎樣。」六耳獼猴搖搖頭無奈道。「罷了罷了,你將此物拿去吧,也算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了,也算為他了卻一樁心愿吧。」六耳獼猴將那在一旁蒙塵的金箍棒喚來,交給了小猴子。抖去灰塵的金箍棒光芒四射,上書如意金箍棒五字,這可是陪大聖征戰四方的金箍棒,散發著齊天大聖的氣勢,衝天的氣勢衝上雲霄,照亮了天庭,好似宣稱,「俺老孫來也!」嚇得眾仙以為那猴子掙脫了佛祖的拘束又殺回來了,可五百年前那猴子被佛祖翻手間便鎮壓了,又怎能逃出佛祖的拘束,難道猴子實力又增進了?玉帝連忙召千里眼順風耳前去查看。

-5-

六耳獼猴深知此物再現世間必然會在上界掀起波瀾,將它交於小猴子手中便揮袖將小猴子送回花果山,剛離去,上界的佛音便和那天雷一同落下。「難道你也要學那潑猴嗎!」一道勿容質疑的聲音隨著天雷降臨,將六耳獼猴震退好幾步,六耳獼猴又吐出一灘鮮血。

「如若成佛是拋棄所有,所謂四大皆空,這樣的佛,不當也罷!」六耳獼猴在原地怒吼,不知道向誰說出這番話。漫天黑雲散去,只留六耳獼猴狼狽的站在原地,洞府早已被那天雷擊毀,身上的袈裟不復存在。「呵,成佛,成佛又如何,為何要成佛?」

六耳獼猴抬頭望著天空,口中念叨著,「五百年前,那猴子衝上天庭大鬧了一頓,好不痛快,為何我要在此當他的替身,做你的傀儡?只為了那所謂的成佛嗎!今天我便要學那猴子上去大鬧一番。」一道金光閃過,六耳獼猴從原地消失衝上了天庭。

-6-

縱有多少本事,也不過齊天大聖;戴上這金箍,便是斗戰勝佛。

-THE END-

「是不是成了佛,世間便沒了我。」

文/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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