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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即是藝術

一雙布滿了血絲的雙眼望著鏡子,一看就知道是晚上沒有休息的導致的。這雙眼睛的主人名叫張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知道導致這種結果的是兩個,一是最近喜歡喝的那種咖啡缺貨,二是最近接連不斷的兇殺。這種心態直接導致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事情還要從一周以前說起。

上周一,在北郊的林間小路旁發現一具年輕女屍。經過法醫驗看,被害人是窒息而死,窒息的原因就是脖子上那條肉色絲襪。再初步勘探以後,被害人衣物完整,發現沒有被性侵的跡象。死亡時間大概是發現屍體的前一天夜裡11點到12點。犯罪現場沒有留下什麼其他痕迹,很老道的殺人手法,就連兇器都是被害人身上的絲襪。

如果只是一起案子還好說,可怕的是在北郊另一頭的一處廢棄工廠門口又發現一具女屍。第二起案件的被害人也是同樣的死因——窒息。同樣沒有被性侵的跡象,兇器是被害人的單肩挎包。死亡時間大概是這周星期一的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

作為這個案子的直接負責人,張啟感覺壓力很大。不過他有信心,自從調到這個小地方已經三年了,莫說什麼殺人案,反倒是小偷小摸的案子辦了不少。張啟辦案子速度很快,破案率極高,所以整個局裡人送外號「張破案」。

張啟回到自己的家,說是家也就是一個五十平米的小公寓,無妻無子女的他也不會嫌棄地方狹小。打開門,入眼的整個屋子都是案件照片,都是這些年辦的案子的照片。張啟揉了揉太陽穴,直接來到一間小房間。這裡面就是在家工作的地方。不出意外,牆上面全是犯罪現場照片和地圖之類的東西,牆角還堆了僅剩的一箱速溶咖啡。

張啟泡了杯咖啡,緩緩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調整成平常最喜歡的姿勢,準備開始整理目前的蛛絲馬跡。

張啟拿出筆記本,寫道:

從兩起案件的情況看,被害人都是女性,且身材瘦弱,兩者的職業也是差距頗大,一個教師一個是咖啡店的店員,社會關係網也是毫無交集。兇器都是被害人身上的東西,說明兇手不想留下作案證據,並且犯罪現場的明顯處理痕迹,表明犯罪嫌疑人具有很高的犯罪經驗或者說天賦。沙沙的書寫聲停頓了一下,在這段末尾寫上兩字「前科」,或是覺得不夠準確,張啟搖了搖頭,又加上了一個「?」

張啟抬頭望了望窗外,宛如黑色油漆刷過的天空呈現出讓人沉重的黑,三三兩兩的燈光表明這個城市的經濟發展的遲緩。一陣微風拂過,撥亂了咖啡升起的裊裊白煙,乾淨的杯沿表明它的主人並沒有心思品嘗。

「沒有性侵的跡象,排除洩慾殺人的可能性,教師被害人錢包中有前天超市的小票,說明錢包中有錢的概率很高。再通過你們走訪咖啡店得知,咖啡店店員當天監控顯示被害人曾收到過小費,然而兩者錢包中現金都丟失了,但是奇怪的是第二起案件中被害人身上佩戴的翡翠手鐲沒有被拿走......兇手疏忽了?」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斜靠這門框緩緩說道。

「你走路沒聲音的嗎?齊章。」

「呵呵,你太專註了。」

齊障是他樓下的住戶,也是個喜歡各種奇怪案子的人。職業倒是不清楚,每次問他,齊障都是笑笑,說道,自由職業。不過張啟很佩服他,因為張啟來到這個小地方開始,齊障給了他很多幫助,當然是破案上的。

「絕對不是疏忽,從現場沒留下多餘的雜物以及痕迹判斷,兇手應該很有經驗,指紋什麼的更是想都不要想,所以不會落下這麼明顯的東西,而且這個鐲子上更是指紋都沒有。」張啟揉了揉眉心,緩解頭部的不適。正想拿起有點涼的咖啡,卻被齊障的眼神制止了。那個眼神分明表示:請好好聽我說話。

「你看第二起案子,被害人是被人放到廢棄工廠大門的,說明第一現場不是哪裡,這點可以從幾公里外那條林中小路中散落的口紅和掙扎的痕迹看出那裡才是第一現場。兇手應該是在那裡謀殺了被害人,並且將她拖拽到了工廠門口。那麼,兇手為什麼這麼干?多此一舉?還是挑釁你們警察?」說到最後,齊障露出很有深意的笑容。

「嗯,根據我們的調查,那條小路平常走的人少,如果屍體就放哪裡的話可能需要幾天才會被發現,那麼假設自己是個很自負的兇手,自己犯下的案子,若是幾天都不被人知道,會是什麼感受?

「憋屈!」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同時兩人都笑了笑,當然張啟為兩人的默契。

「這對於一個將犯罪看做藝術的人來說是不能接受。」張啟又說道。

「你說兇手將犯罪當成藝術?你為什麼這麼覺得?」齊障本被燈光遮住的面龐露出了小半,靠著的身體也離開了門框。

張啟吸了口氣,眯了眯眼,道:」兩起案件都拿了被害人的現金,而第二起沒有拿價值不菲的手鐲,並且冒著暴露的風險將屍體放在更容易被人發現的工廠門口,不是對自己的犯罪很自信的人是干不出來的,並且我懷疑兇手不拿手鐲是想篩選。」

「篩選?」齊障皺了皺眉頭重複道,「篩選什麼?」

「篩選他的對手,一個藝術家若是沒有人欣賞豈不是很尷尬,所以他想看看警察會不會將案件歸類到謀財害命一類。若是辦案的開始方向都錯了那麼是絕對抓不到犯人的。」說罷,張啟拿起有些涼了的咖啡一飲而盡,抬頭望去,發現齊障不知道何時已經不見了。

這小子,跑得真快。

星期三,張啟家,陰

張啟是被一陣刺而的電話聲吵醒的,吵得腦袋疼。張啟拖著疲憊的身體接了電話,一個聲音傳出來:「張組長,不好了,那個變態又殺人了。」

「走,去現場!」

一片荒地,中心靜靜躺了一具女屍,身上現金沒有被拿走,只是脖子上有一條麻繩,麻繩還被打成了蝴蝶結。還是沒有性侵的痕迹,判斷應該是同一人所為。而且同樣這裡也不是第一現場。

張啟看了看荒地,打量了一下又在荒地四處走了走,看著不遠處的幾處農家陷入沉默。

回到小公寓,慣例張啟開始分析今天的案件,當然不請之來的也有齊障。

「你怎麼確定還是同一人所為?這次兇器並不是被害人身上的物品。」問話的是齊障。

「現場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沒有指紋。從第一次的荒野小路,到第二次的廢棄工廠,再到現在犯罪現場距離人煙只有幾百米。」

「你意思是兇手『升級』了?」齊障問道。

「是的,從第一起案子開始,每個案子的表達的都不一樣。第一個案子只是兇手的試水之作。第二個就是兇手想找對手或者說欣賞他的人,第三個案子就是兇手已經陷入一種瘋狂,而且這個人精神可能也有問題,案子發生的地方距離有人煙的地方也越來越近,對他自己也越來越危險,我們抓住他的機會也越來越大。」說完,張啟撥通了自己警局的電話,問當班的職員查詢警局犯罪記錄里有精神病的犯人。

「你怎麼覺得他有精神病?」

「正常罪犯都是有目的犯罪,謀財,洩慾,報復,等等,而這個兇手彷彿是隨機殺人,而且殺人的環境讓他暴露的可能也越來越大,這不是一個正常罪犯的思維。」

「精神病兇手,有意思,你說他會不會還去現場看自己的「傑作」。」齊障輕笑著說道張啟猛地張大眼睛,盯著齊障。一字一頓的說:「一定會!」

約莫半個小時,警局就傳來消息,有兩個符合條件的犯人,但是一個在前幾年就死了,另一個在精神病院住院治療。

「齊障,明天我們一起去見那個精神病院的犯人。」

「可以,能被你需要我感到榮幸之至。」齊障說著還鞠了個躬,很富有藝術的感覺。莫名讓張啟想起了那個蝴蝶結。

星期四,精神病院,多雲

「你好,王醫生,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今天來是想向你了解一個人,他叫趙雷。」

「噢,趙雷啊,他在114病房,我帶你去吧。」

「齊障,我們走。」張啟對身旁的齊障說道。

齊障沒有說話,默默跟上。

王醫生一直在前面領路,腳步匆匆。

「這就是趙雷,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王醫生感覺很焦急。

「好,你去吧,麻煩了。」

齊障望著王醫生的背影漸漸模糊,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張警官,我沒病,我好了,你讓他們放了我吧。」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人哀求著張啟。

「趙雷,你想出來,出來幹嘛?」

「我想......我想做生意,還有我老婆還等我,你能不能先給我老婆帶個信,說我就快要出來了。」

「當然可以。」張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繼續閑聊了一會,張啟告別趙雷,找了家咖啡店,選了個僻靜角落,向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

「你覺得趙雷怎麼樣?」張啟漫不經心的說道

「說話有邏輯,感覺上不像是精神病,也不像是偽裝,如果他不提他老婆的話我可能就相信他了。」齊障緊了緊黑衣說道。

「噢,怎麼說。」張啟玩味的問道

「因為他根本沒有老婆!」

「先生,你的咖啡到了。」服務員低著頭,放下咖啡,快步走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犯人?」張啟拿著湯匙攪拌著咖啡,卻一直沒喝。

「這麼多年,你的心思我都懂,你開始就沒覺得他會是兇手。」齊障低著頭說道「沒錯,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我今天來是為了看看精神病的思考方式。」張啟說道。

「那你的結果呢,有結論了?」齊障突然有點緊張,語速有些快。

「嗯,結果很不錯,我大概懂這個兇手的思維方式了,精神病的思維方式。」

「對了,我想問你個問題,齊障。」

「你說,只要不觸犯我的職業操守。」齊障感覺放鬆了下來,說道。

「你一個殺人犯有什麼職業操守?」張啟語氣平淡得恍若死水。

「什麼!你到底說什麼?」齊障原本放鬆的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沒什麼,只是陳訴一個事實,你殺了她們。」

「哈哈,你是在逗我笑嗎,張啟,那好,你說下你有什麼證據。」齊障大笑著。

「那你告訴我,我在三個現場都看到你是怎麼回事,你都在角落,這可正好符合我前面對兇手的分析。」張啟緩緩說著,口氣平淡,無喜無悲。

「你知道我喜歡各種案子,以前我也是這樣,你知道的。所以聽說這個案子,我就趕過去了,有問題嗎?」齊障笑了笑,攤了攤手。

「沒問題,你喜歡研究犯罪,喜歡各種奇奇怪怪的案子,幾年間你和我一起破了許多案子,儘管你不是警察,你也不告訴我你的職業,但是你的頭腦我很佩服,所以很多案件資料我也會私下告訴你。」說到這,張啟露出了讚賞的表情,「但是你在這起案件上你一直在藏拙,或者說隱忍。因為本就是你自己做的案子!」張啟猛地提高了音量。整個咖啡廳的人都盯著他,眼神奇怪。

「噢,那要不要我給你分析一下你所謂的......我的犯罪過程。」齊障雙手交叉,身體微微向前傾斜。

張啟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因為他一點也不慌張,開始的緊張大部分也是偽裝,不過想到他是個精神病,便又釋然了。

「我因為不滿足只是破一些小案子,也因為對案子的痴迷,漸漸地想犯罪,於是我在那天晚上用絲襪勒死了一個過路的女人,我感覺自己升華了,不一樣了,於是我痴迷這種感覺,我喜歡殺人,我想有人能體會自己,於是犯下第二起案子,果不其然,你就是那個你那個能體會我的人,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夠,我要像你展示這個是種美,於是我犯下第三起案子。是嗎,我的張大警官。」齊障說道,口氣玩味。

張啟面色如常,說道:「而且在第二次案發後我就懷疑你,然後案發的那個晚上,果然我看到你案發前走出了公寓。我想,你不可能正巧是出去逛夜店吧。」張啟拿起已經涼了的咖啡,他感覺自己勝券在握,輕輕抿了一口。

「好吧,你說對了,是我殺的人,或者換句話說,人也是你殺的。」齊障看了眼窗外,笑得很詭異「什麼意思?」張啟的身體突然綳勁,抬起頭想詢問他什麼意思。

突然一陣警笛聲打破了兩人的對話,一群警察衝進咖啡廳,圍住了並迅速制服了張啟。

張啟感覺自己頭都炸了,他不明白,自己這些手下抓自己幹嘛。「你們抓錯人,他才是兇手!」張啟沖著面對的齊障大喊,然而令他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齊障不見了!

他向自己曾經的同事說,這些事情是一個叫齊障的人乾的。這個時候他發現王醫生站在他面前,「張組長,你患有精神病,其實你所謂的齊障就是你,張啟,啟張,齊障。那天你來醫院我就發現你有病,你是不是最近頭痛,而且有時莫名醒來不記得怎麼睡著了。」

腦海中一聲霹靂,張啟想起來了,想起那幾個夜晚,那幾個女人被勒死時,喉嚨里沙啞的咯咯聲。

「噢,是啊,很美妙,謀殺即是藝術。」張啟嘴角上揚,這刻,王醫生知道,齊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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