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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是否能夠救贖?

一具被捅了12刀的屍體,一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13名嫌疑人,都乘坐在一輛向西行進的「豪華列車」上。影片的主人公波洛是一名偵探,被稱為「還人清白的復仇者」。謀殺案發生在列車快要抵達終點時,本應在全部旅客進站離開後,警察才會發現車廂內的屍體。但因為積雪阻礙,導致列車脫軌,等待救援人員搶修。等待的時間給了波洛發現屍體進行破案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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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一名古董販賣商雷切特,與其說他是賺錢不如說他是騙錢,他用假古董騙錢又通過暗箱操作逃脫法律的懲罰。有根深蒂固的種族觀,歧視拉丁美洲人,壞事干盡,有不少的仇家也包括美國黑手黨,他的理財顧問麥奎因評論他:「雷切特是個挑剔、粗俗的人,可能還犯過罪。他什麼都不懂,都是我在幫他經營,但是他吃過的牛排甚至比我見過的還多」。雷切特在東方列車上接到過數封威脅信,他對危險有所預感,他拜託波洛保護他。波洛拒絕後,他卻直接用槍口對著波洛威脅到要其陪葬。他的那把槍每晚放在枕邊,人卻死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死的悄無聲息,原因是咖啡中被人下了巴比妥的安眠藥。12刀刀傷深淺不一,位置混亂,像是被胡亂砍了一氣。

兇手就在這節車廂的13名嫌疑犯中,是一名能夠得到埃娜琳伯爵夫人安眠藥巴比妥,能夠在不引起雷切特的管家馬斯特曼注意的情況下在咖啡杯里下藥的人。又或者是就是他們兩人的合謀?答案貌似總在呼之欲出中。

謀殺現場的一封還未燒盡的威脅信暴露了雷切特的另一重身份,連接上了另一樁慘案。而這樁慘案也是波洛乘坐東方列車的原因。波洛接到一封來自斯特朗先生的委託信,斯特朗是一名著名的飛行員,他的妻子索尼亞是一名舞蹈家,一天夜裡他們的女兒小黛西被綁架了,斯特朗夫婦按照要求交付了贖金,但是小黛西還是被撕票了,當時正懷孕的索尼婭聽到這個消息悲痛萬分導致胎兒早產,最終母子雙雙喪命,斯特朗在寫信給波洛後便飲彈自盡了。這樁慘案的種種證據指向卡薩蒂為犯罪兇手,而卡薩蒂卻似人間蒸發,斯特朗先生委託波洛找到卡薩蒂並將其繩之以法。,沒錯!雷切特的另一重身份就是卡薩蒂。影片中雷切特在衛生間照鏡子折射出兩個人影,暗示著他的雙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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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看似簡單的案件,因為雷切特的另一重身份變得複雜起來。威脅信的內容揭露出這是一起以「復仇」為目的的謀殺案。影片中最精彩的部分便是波洛對13名嫌疑犯逐個盤詢的過程,在盤訊下每一名嫌疑犯都有兩到三重的其他身份。13名嫌疑犯的口供穿合起來指向真正的犯罪兇手已經跳車逃逸了。他們滿口謊言為彼此做不在場證明,互相洗清對方的嫌疑。而死了一具屍體必定要有兇手存在,且兇手就在13人中,波洛一步步的逼問揭穿他們的謊言。

13名嫌疑犯中,皮拉爾小姐是一名信奉上帝的傳教士,以前是從事保姆工作的。麥奎因是雷切特的財務管家,麥奎因以前讀的法律專業,他的父親是一名傑出的檢察官,後來因為錯判而名聲掃地。馬斯特曼是雷切特的管家,以前是一戰時期的勤務兵。馬奎茲是一名推銷員,以前是一名司機。瑪麗是一名家庭教師。黑人醫生阿巴斯特諾以前是一名軍人。德拉戈米羅夫公主是一名挑剔、醜陋的老太婆,她的僕人施密特以前是一名廚師。米歇爾是一名優秀的列車員,他能夠完美的挑出兩個一樣的雞蛋為波洛提供周到的服務。哈伯德女士是一名社會名媛但也是一個寡婦。格哈德·哈德曼是一名裝作工程教授的私家偵探,以前是一名警察。最後的兩個人是一對伯爵夫婦,是著名的芭蕾舞演員,妻子本名叫做海倫娜,為了與犯罪現場一塊刺了H花紋的手帕脫離關係在護照上改名為埃娜琳。海倫娜討厭陽光,患有失眠症,白天會用黑紗遮面,依靠服用巴比妥安眠藥睡覺。她的丈夫擁有權勢,但也有暴力傾向,易怒。

(影片中用很多鏡子映射的鏡頭,暗示每個人都有雙重身份)

天南海北,聯繫甚微的13人。是如何默契的將證詞指向兇手已經逃走,除非兇手真的逃走了,或者他們都在包庇兇手,兇手就在他們其中。既然是以「斯特朗」案復仇為目的的謀殺,那麼13個人中必定有與斯特朗相關的人。德拉戈米羅夫公主是索尼婭的教母。海倫娜是索尼婭的妹妹。她們兩人復仇的可能性最大,但殺人的可能性又最小,因為德拉米羅夫公主是個老太太,而海倫娜身體纖弱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這兩個人實在難以與連捅12刀殺人斃命的兇手聯繫在一起。

13人中波洛認為麥奎因、瑪麗最可能是殺人兇手,麥奎因愛喝的酒在兇手偽裝所穿列車服的衣袖處有撒上的痕迹。瑪麗一直以有權選擇沉默、不做回答的方式排斥波洛的盤問。但是這兩個人又與「斯特朗」案有什麼關聯呢?

在將嫌疑目標指向麥奎因時,黑人醫生阿巴斯諾特站出來為他作不在場證明引起了波洛的懷疑,他向波洛說:「我是一名醫生,只會救人,不會害人,以前做狙擊手軍人時也是為了保護人的。」。當將嫌疑目標指向瑪麗時,他深愛瑪麗,開槍射向波洛,但是射偏了,波洛躲過一劫,黑人醫生向波洛承認他才是那個兇手。斯特朗幫助阿巴斯諾特讀完了醫學院,在嚴重的種族歧視背景下,一個州當時只錄取一名黑人讀醫學院,斯特朗向學校推薦他並且資助他學費,斯特朗的死讓阿巴斯諾特悲痛萬分,他決心要報仇,所以殺死了雷切特。殺人動機、能力都太符合兇手了。但是一名狙擊手怎麼會射偏了呢?波洛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除非他不是兇手。那麼兇手又是誰呢?整部影片都營造著兇手究竟是誰的懸疑氛圍?13名嫌疑人滿口的謊話,波洛一個個的揭穿他們的謊話,一步步的更接近真相。波洛在一點點的「偷窺」真相。

醫生與斯特朗可以有聯繫,那麼其他人儘管與斯特朗一家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會不會也有相關聯性呢?皮拉爾以前是保姆,會不會是斯特朗家的保姆。麥奎因的父親是不是因為「斯特朗」案冤枉了蘇珊——斯特朗家的僕人,促使蘇珊自殺,被證明是錯判後而名聲掃地,鬱鬱而終?馬斯特曼以前是不是斯特朗上校的勤務兵?馬奎茲以前是不是斯特朗家的司機?瑪麗以前是不是小黛西的家庭教師?施密特以前是不是斯特朗家的廚師?米歇爾是不是自殺蘇珊的弟弟?格哈德·哈德曼是不是當時調查「斯特朗」案的警察?而一切所謂「證詞」的主導者哈伯德女士是誰呢?波洛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12刀傷口深淺不一,為什麼犯罪兇手行兇過程沒有一人看到,為什麼他找不到兇手。因為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列車上的人都是兇手,他們合謀了這起謀殺。12個人在雷切特的車廂中,每個人刺了雷切特一刀,每個人都是兇手,海倫娜的丈夫替海倫娜完成的一刀,哈伯德女士真實的身份是琳達·雅頓索尼婭的母親,小黛西的外婆,也是這起謀殺案的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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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起謀殺案,也是12個靈魂的救贖,當正義的天平傾斜時,殺人也成為了洗滌靈魂救贖的善事。讓人難以忘懷的鏡頭有兩個,一個是13個人面容麻木的坐成一排,等待波洛的審判,那一幕像極了《最後的晚餐》。但在《最後的晚餐》中背叛耶穌的猶大是慌亂的,而影片中的鏡頭13個人用肅穆而平靜的目光看著波洛,波洛彷彿才是那個背叛「耶穌」的「猶大」。

卡薩蒂毀了斯特朗一家,不僅如此他還毀了12個人的生活。瑪麗和小黛西親如母女,司機馬奎茲被小黛西稱為托尼奧,德拉戈米羅夫公主是索尼婭的教母、海倫娜和姐姐索尼婭之間是親情更有舞者知己的賞識、琳達·雅頓本來應該擁有孝順的女兒和可愛的孫女,這五個人都體會到了失去親人的痛苦。皮拉爾信奉上帝,小黛西被劫走的那天,她因為貪杯喝醉而全然不知,如若她醒著那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她知道了上帝也有忙不開的時候,她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質疑,斯特朗案就像她信仰上的一塊瑕疵,她必須要剔除。斯特朗對醫生阿巴斯諾特有知遇之恩。馬斯特曼一戰時是斯特朗的勤務兵,戰爭結束後是斯特朗的管家、施密特是斯特朗一家的廚娘、他們都是忠實的僕人也是斯特朗一家的朋友。這9個人都希望法律能夠幫助他們嚴懲兇手,他們曾祈求過正義。但是不公正的「正義」卻牽連了更多的無辜人,麥奎因的父親因錯判而鬱鬱寡歡,麥奎因為安慰父親而改變人生志向學習他討厭的法律。格哈德·哈德曼看到善良的蘇珊被冤枉而自殺,對正義法律而感到絕望,辭去了警察一職。米歇爾失去了他的姐姐——蘇珊。無辜的亡靈無法得到慰籍,他們只想要一命抵一命。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鏡頭正是12個人回憶行兇時的畫面。黑白的色調,一把尖刀一個人接著一個人的傳遞,畫面鏡頭聚焦在12個行兇者的面目表情上,每個人面目猙獰,一刀刀的向下扎去,投射到天花板上長長的影子像是他們黑暗的第二重人生,砸碎的手錶就像他們破碎了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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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最後的一段波洛與傳教士的對話引人深思。

波洛一直在尋找正義,他所信奉的正義、法律本以為就是平衡,他是為平衡而生,他的鬍子是對稱的,他每天早上都要吃兩個大小相同的雞蛋,就連在路上踩了一坨屎,他最關心的是不對稱,於是左腳又踩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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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給了他看待事物獨到的方法,正如他所說

而在東方列車上,面對十幾條扭曲、破碎的靈魂以及一車廂滿是漏洞的故事,他感到自己像個孩子一樣,想要虛心學習。

他決定聽從一次自己的心聲,做一個普通人,而不是偵探波洛。

因為偵探波洛:「我只會抓罪犯,不會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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