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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是一種被動式寫作,需要思考和敬意

原標題:書評是一種被動式寫作,需要思考和敬意


《漢學書評》:引發對書評寫作的思考和敬意


文|綠茶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在哈佛大學文史哲中國留學生中,習於西方哲學的任華、魏晉南北朝史的周一良、世界史的吳於廑(jǐn)、中國史的楊聯陞被稱為哈佛四傑。任華學成回國後任教於清華大學哲學系,周一良任教於北京大學歷史系,吳於廑任教於武漢大學歷史系,唯有楊聯陞留在哈佛遠東語文系任教、研究五十餘年。



楊聯陞先生。


《漢學書評》是楊聯陞先生的作品。嚴格來說,這不是學術專著,而是他幾十年中英文書評合集,其中中文書評18篇,英文書評47篇。中文書評主要刊發在台灣《食貨》雜誌和《清華學報》等刊物,英文書評主要刊登在《哈佛亞洲學報》,該刊幾乎每期都有楊先生書評。中文書評在楊先生《國史探微》等著作有所收錄,而四十多篇英文書評為首次翻譯為中文版本。

楊聯陞研究以中國經濟史為中心,尤其1952年完成的《中國貨幣與信貸簡史》最為重要,另有代表性研究著作《中國制度史研究》、《漢學散策》、《國學探微》等。楊先生興趣廣泛,這一點從他常年寫學術書評可以看出,書中所收六十多篇書評,涉及經濟史、語言、官制、考古、地理、邊疆史、文學史、科技史、思想史、書畫史、佛教史、敦煌學等等。



楊聯陞著作《漢學書評》封面。


在他研究之餘,寫書評是重要的落腳點,把寫書評當學問來做,對於所評之書,他不是泛泛而談,而是總能提出自己的觀點,尤其是批評性觀點,加以討論、佐證,並如數家珍概述該領域的歷史和現狀。這不是一般的書評作者能做到的,余英時先生在楊聯陞去世後寫的紀念文章中說:「楊先生的博雅,在他的書評中顯露無遺。」


楊聯陞多年形成的寫學術書評的習慣,用現在的說法叫書評思維,有時候,他在和其他學者的通信往來中,都會討論一些書,碰到一些自己研究範圍之外的書,他會請教所評之書領域的專家,必要時,和對方一起合作完成書評。讀書、研究和評論,稱為楊先生學術生涯的常態。

當然,這批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以來的學術書評,現在看來有些陳舊或者說過時了,有些所評之書也不見得是學術精品,但仍有不少著作如今還在不斷再版,如李約瑟的名著《中國科學技術史》,第一卷出版時,楊先生就寫了書評,指出書中多處錯誤,李約瑟本人看到了,再版時馬上做了修訂,而中國的多家出版社在出版該著作時,還在使用原來版本,甚至九十年代後的版本這些錯誤還在,而楊先生的書評實際上1955年就發表了。


我之所以比較推薦這本書,並非說這些書評如今看來多麼了不起,而是想說書評作為一種寫作形式或研究方法,幾十年前就被學界足夠重視,而我們如今,雖然有大量媒體和刊物在做書評,但我們對書評真的重視嗎?書評被作為一種寫作形式獨立存在嗎?


更多的,書評只是圖書營銷的一種形式,媒體只是用書評的形式進行對書的合理營銷。所有人都可以寫書評,甚至可以寫任何書的書評,這種亂象實際上都是我們媒體造成的。有人說楊先生這些書評過時了,沒錯,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恰恰是這種所謂過時才是值得我們借鑒的,這樣的治學態度和寫書評思維,在我看來放在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只有《上海書評》可以發很長的書評。

大家都在玩互聯網、創業,都在求新求變,但唯獨讀書、寫書評這件事,我覺得應該求舊求不變。國內學術圈的學者們,其實都在研究之餘寫作大量書評,也比較少在媒體上發表,因為媒體只需要千字文,只有《上海書評》可以發很長的書評,《中華讀書報》偶爾也發一些。而大量學術刊物上發的書評,我們又很少有機會看到,其實,在中國學術界,學術書評寫作的傳統一直存在,像榮新江、楊奎松、羅志田、桑兵、江曉原等教授,都寫大量的學術書評。


書評是一種被動式書寫,我們很少因為看了一本,由衷的必須寫一篇書評表達自己對這本書的喜愛,更多時候,是因為媒體的約稿或其他任務而寫書評,這樣的文本通常叫命題作文,沒有人對命題作文太重視的,頂多能交差就完了。它不象小說、隨筆、詩歌或其他形式的寫作,更多是主動式書寫,是創作或者創造。


所以,我說楊先生這本書重要,就重要在引發我們對書評寫作的思考,對一種文體或寫作形式的敬意。


轉自「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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