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時節談雨詩‖大鵬說詩

【輪扁說輪】之 說《陣雨》

文/大鵬瞰海

陣 雨

詩/大鵬瞰海

也不知那塊雲什麼時候到的

只知道我一出門

一陣雨便撒到我的身上

它是因為我才來的呢

還是我恰巧趕上了

街上除了我

一個人也沒有

【輪扁說輪】

本詩採用泛靈的寫法。

西方有所謂「泛神論」，中國雖沒有系統的理論，卻有類似的說法，如唐人之「一草一木棲神明」（沈佺期《范山人畫山水歌》）之類。在這首詩中，「雲」也好，「雨」也「好」，都被賦予了靈性，從而構成了「第二自然」。而這「第二自然」，又與「人」（即詩中的「我」）融成一片，成為一個神異靈動的奇幻世界。

另外，全詩還可看作是一個象徵，喻示著人生的某種遭際。至於是何遭際，詩中並不昭示，完全留給讀者去想像與參悟。「空筐結構」嘛。

至此，物趣、情趣與理趣，便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渾淪虛涵的境界......

需要說明的是「渾淪」一詞。

這是從列子那裡借來的。《列子·天瑞》篇中說：

「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

「形」和「質」不說了，「氣」卻必須闡釋一下。

我之所謂「氣」，兼指自然、作者與作品三者而言：

對於自然，這個「氣」，是「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老子》第四十二章）的氣；

對於作者，這個「氣」，是「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莊子·人間世》）的「氣」；

對於作品，這個「氣」，則是「靈氣往來」（周濟《宋四家詞選》）的「氣」......

按照接受美學的觀點，一切作品都是半成品，只有經由讀者的閱讀，作品才算最終完成。筆者是五柳先生的私淑弟子，「讀書」也好，「賦詩」也罷，首先是為了「自娛」。當然，如果有「素心人」（這也是陶公的詞，見《移居二首》。其他則見於《五柳先生傳》），肯品讀一二，作者也會「欣然」的，儘管不至於「忘食」。只是有一個小小的懇求，對於在下的詩，請您也——

「聽之以氣」才好......

關於作者

大鵬瞰海，河北廊坊人。教師。於學無所不窺，而要旨歸於道、禪。嗜詩，兼工詩論。在《詩刊》及各類報刊發表過一些作品。著有詩集《雨浥飛塵》。詩觀：好詩如銅釘，楔入讀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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