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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科考第一,42歲為相,和白居易為至交,卻被罵渣男

唐朝詩人,提起元稹,有人陌生,有人痛批「渣男」。

但如果念起「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廣為人知的詩句。

即使痛批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元稹的這首詩,句句都散發著深情的光芒,堪比足金耀眼。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元稹 《 離思五首·其四》

諸如「貧賤夫妻百事哀」,這樣近乎諺語的詩句,也是元稹所寫。

說起元稹的「渣」,有部分指責,未免言過其實。

在大歷史背景下,因赴任地遠,又不能帶家眷,在當地納妾、與名伎結交,在當時,並非道德敗壞之事。

元稹的至交好友,白居易也做過這樣的事,為何獨獨元稹被罵「渣男」?

唐傳奇與科舉

元稹被罵,主要是他寫了一篇唐傳奇《鶯鶯傳》。

幾百年後,《鶯鶯傳》被王實甫改寫結局,成了《西廂記》。

(《鶯鶯傳》是始亂終棄的BE,《西廂記》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HE)

說起唐傳奇,有不少人認為,這和科舉有關。

科舉雖起源於隋唐,但我們廣為熟知的鄉試(舉人)、會試(進士)、殿試(三甲),其實始於宋朝。

那麼唐代科舉怎麼考?元稹的渣,又怎麼和唐傳奇扯上關係的?

唐代科舉主要特點如下:

考試分為常科和制科,常科就是常規考試,每年進行。制科為不定期考試。常科的分科考試,多達五十幾種。和選拔官員比較密切的常科考試是進士、明經,也是進入仕途的起點。進士錄取率低於2%,明經錄取率在10%左右。進士、明經、在崗官員、或者特別優秀的民間人士,可以參加制科考試。制科考試,雖目的不定,但基本有官做,常科考試則不一定。決定考生成績的,除了當堂考試,還參考行卷。

所謂行卷,就是考生自己把平日得意之作,編輯起來,附在考卷後,相當於平時成績。

通常來說,行卷以「詩集」為主,白居易的「離離原上草」,就是他的平時成績之一。

詩篇幅短小,易閱讀,易流傳,更何況唐朝科舉,本身也考寫詩。

如果再請上名伎配樂傳唱,知名度很快就能刷上去。

但到唐後期,這類「詩集」行卷,漸漸讓人有了審美疲勞,只憑詩來考察人的能力,也太過兒戲。

於是,一種新的自我推廣手段應運而生了,那就是唐傳奇。

一個好的唐傳奇,有故事,有議論,還得切合時弊,最重要的是,還得寫詩。

絕對是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綜合展現個人才華的理想形式。

唐傳奇是否可以作為行卷,目前尚有爭議。可就算不能作為行卷,唐傳奇依舊是那個時代,最刷存在感的利器。

那麼,元稹寫《鶯鶯傳》是為科舉嗎?

元稹與《鶯鶯傳》

《鶯鶯傳》的成文時間有兩種說辭。

貞元18年9月貞元20年9月

這兩個時間相差不大,在此期間,元稹參加了兩次考試,都是制科。

貞元18年冬天,元稹和白居易,同時考了書判拔萃科。

貞元19年春天發榜,兩人都考中,且都獲校書郎職位。

3年後,兩人又一起考了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

這一科共錄取18人,元稹考了第一,獲左拾遺職位。

在這兩次考試期間,元稹娶了老婆,時間點在貞元19年~20年之間。

當然,元稹娶的不是遠房表妹崔鶯鶯,而是京官韋夏卿之女韋叢為妻。

韋夏卿是當時朝中大員,之後又成為東都洛陽留守,替皇帝打理洛陽。

再看元稹,出生小官宦之家,但無奈父親早亡。

古代是一個極度拼爹的時代,有爹沒爹,大不一樣。

父親早亡,不僅意味著經濟困頓,還有仕途起點的落後,總之,元稹妥妥輸在了起跑線上。

也因此,在最初踏入仕途時,他選了相對簡單的明經科。

但是,再怎麼「相對簡單」,十五歲殺入10%的重圍,也算是天之驕子,前途無量了。

這樣的人才,肯定會引起注意,打聽一下小伙的出身啥的。

古代宗族社會,是封閉的熟人社會。誰家有事,不出三天,就可以傳個遍。

所以,元稹這篇唐傳奇,貞元18年寫的也好,貞元20年寫的也好,其寫作目的,就比較好推敲了。

給科考選拔留個好印象(也可以說是洗地)向未來老丈人和未婚妻交待歷史問題

被炮灰的前任

在現代社會,炫耀戀愛經歷,把前任說得各種不堪,是一種特別low的行為。

比如說,把自己和張愛玲戀情,拿來炒作的胡蘭成,就引起很多人反感。

元稹被貼上「渣男」標籤,也是這個原因。

更何況,在科舉時間段寫,很難逃脫「討好老丈人」+「把前任當踏腳石」的嫌疑。

而《鶯鶯傳》之後的一些指責,比如原配離世不久納妾,在川東和名伎薛濤曖昧,在浙東和劉采春卿卿我我,大歷史背景下,其實並不算「渣」。

只是《鶯鶯傳》奠定了他「渣男」形象,以致於,之後無論他做啥,都看著渣。

而《鶯鶯傳》故事本身,也因前後文矛盾,邏輯不能自洽,被認為是強行洗地之作。

故事開頭,給了男主張生一個救命恩人光環。

當時的唐朝,地方軍閥勢力,已不太受管束,很容易發生兵亂。

但一般而言,這些軍閥對讀書人還是比較客氣的,尤其是有名氣又有交情的,還是能商量的,因此張生憑藉交情,在普救寺,替崔氏一家解圍。

之後呢,張生看中遠房表妹崔鶯鶯,先是求丫鬟紅娘引薦,後翻牆偷窺。

於是,張生被崔鶯鶯和紅娘分別懟了一頓。就在張生覺得沒戲時,紅娘送崔鶯鶯來西廂,自薦枕席來了……

後來張生赴京趕考,兩人互通書信,崔鶯鶯還捎來玉環作為信物。

到這裡,看著還挺恩愛的,但元稹筆鋒一轉,寫張生最終沒娶崔鶯鶯,並痛斥崔鶯鶯是褒姒、妲己那樣的「妖孽」,還特別損地說了句,「吾不知其所變化矣」。(我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未了,張生損完了前任,在路過崔鶯鶯夫家時,居然還想見人一面。

結果崔鶯鶯很果斷地回了一句「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始終不肯相見。

最後文章結尾時,元稹特地強調了,「時人多許張為善補過者。」

不得不說,這故事的轉承啟合,生硬如營銷號的讀者投稿。

如果放在今天的網路平台,妥妥能就「崔鶯鶯是不是活該」,「張生到底渣不渣,是否洗地」之類的問題,掐上幾千條。

結語

故事裡的張生,若是元稹本人,崔家又是大戶,那麼,是否真有自薦枕席這回事,恐怕得打個問號。

理論上,大戶人家不會放任表親兄妹如此親近。

如果崔家是落魄戶,對於十五歲中明經科,年少就聲名遠播的元稹,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按常理來說,只可能是元稹不要崔鶯鶯。

因此,左右來看,都是元稹不厚道。

而元稹本人,在做諫官和監察御史時期,面對權貴,到是沒屈服過,甚至還被當權的宦官鞭打。

此後,元稹還因對西北邊事的獨到見解,以及制衡軍閥能力,一度被委任為宰相。

但幾度遭貶後,元稹開始心態崩壞,竟還開始瀆貨(瀆貨=貪污)。

稹既放意娛游,稍不修邊幅,以瀆貨聞於時。凡在越八年。——《舊唐書》

這麼看起來,《鶯鶯傳》里的「始亂之,終棄之」,倒是元稹自己的仕途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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