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憶狗，多好的一條狗
文/王植
我今年過了生日就進入88歲的人生歷程了。
今年是戊戌狗年，我不由回想起我小時養的狗。
我小時最愛養些小動物，更酷愛養狗。曾養過兩隻。一隻是純黑色的大型粗嘴卷尾的典型本地狗。可惜在1939年秋，被侵華日軍用槍打死了。他們專打大狗，聽說還用狗皮做軍大衣，用狗肉做罐頭……
我下學回家聽說小狗被鬼子打死了，還大哭了一場。母親答應給我抱養一隻，我才停止哭泣。
1941年春，母親遵守承諾真的從舅舅家給我捉回了一隻小狗，我如獲至寶地精心飼養，吃一碗飯常喂它少半碗。這狗黑白相間，毛髮光滑，它很快和我成為朋友，我給它起了個名字：虎虎。
虎虎很聰明，識別力很強，它的嗅覺也很靈敏。周末我和朋友帶它到瀟河灘玩耍，我們用鐵鍬挖沙鼠，它像偵查員一樣在地洞口嗅探，因為它的高度配合，我們抓沙鼠的效率奇高。
虎虎和我玩耍中還學會啃小石頭，用嘴接小皮球，蹲站與人握手、跳繩、打滾，匍匐前進等技能。
虎虎是個很好的衛士，清明節我們到野外上墳常帶著它，一次在墳地遇到了野狼，它機警雄武地與狼搏戰，經過幾十個回合，終於把狼趕跑了。想起這件往事，我很後怕，很感謝它。
虎虎和我感情很深，一次我和母親去舅舅家拜年，沒想到它一直跟在後面，母親生怕舅舅村的野狗和它掐架，攆它回去，可它愣是不回，不停地在我身邊轉圈，陪在我左右。
最使我難忘的便是它對我們家的忠誠。1944年母親生病逝世，出喪時，虎虎緊緊跟在拉靈柩的大車後面，跟隨人群一直把母親送到墳地。安葬時，它十分悲傷地注視著人們一鍬鍬地在墳地樹起墓碑。母親安葬後，我們往回返時，它極不情願地遲遲跟在後面，失掉了往常的情態，低頭默走。
母親離世後，我去叔叔家生活，叔叔家養著兩隻大狗，不能與它共存。我迫不得已把它割愛給了我的一個遠方親戚。我曾到親戚家看過它幾次，它被鐵鏈拴著，搖晃著尾巴不停地叫喚，似乎不想讓我走。
後來我到了舅舅家生活，又輾轉到太原讀書。聽二姐告我，清明節她給母親上墳時，發現虎虎老死在母親在墓旁……
多好的一條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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