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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元最高峰3837米 登山老炮的滑鐵盧

博格達、雀兒山、哈巴雪山、四姑娘山三峰,

穿越過安娜普爾那、貢嘎山,

人們稱他「雪山哥」,

2009年以來,「雪山哥」四次問頂這座無名山峰,卻屢遭登山滑鐵盧。

一支隊伍,年齡相差35歲,走在同一條路上探訪廣元海拔最高的山。

——題記

一座山,連一個正式的名字也沒有。

有人叫它「大草坪」,山頂卻危岩斷壁,寸草不生;

有人以它的海拔高度直接稱它為「3837」,

但當地人會立刻瞪著眼睛反駁,說那是「3834」。

一個人攀登過寧金抗沙峰、

從石橋河進山,一直在河谷中穿行。說是石橋河,並沒有發現何處有石橋,河水奔流,為了不讓鞋子灌水,大家不得不背著登山包在大大小小的鵝卵石上跳躍過河。河谷中偶爾搭有木橋,或者一根木頭單獨搭放,或者兩三根木頭並排搭放,有的木頭已經朽掉,斷在河中,因此過橋時,都是一個隊員過完橋,另一個隊員才上橋。第一次背著二十多斤的背包過獨木橋,總覺得腳會從圓圓的木頭側沿滑下去,又擔心「重型隊員」踩斷木橋落入河谷,不免腿發軟、心發顫。還好,有嚮導老潘和小楊幫助,一路無礙。

斑駁陽光,青翠幽谷,第一天,輕鬆愉快,夕陽下,藍色屋頂的小木屋靜靜地迎候著我們。

為科考而建的小木屋是進入保護區的攝影者、登山者的絕佳營地,這裡還存放有兩年前登山者們剩下的糧食和調料。無論是誰,進山時總會帶上糧食進來,吃不完總會把它們懸掛在房樑上,以備下批進山者解決不時之需。

小木屋的夜晚溫曖快樂。老潘劈柴,小楊生火,騎士親自主廚,為大家做了蘿蔔燉肉和木耳炒肉片,加上熱氣騰騰的燜乾飯,一下子讓我們的戶外生活變得極其奢華。憑著這些食品提供的體能,不管它3837還是3834,大家對登頂信心滿滿。

17日凌晨五時,大家起床吃完早飯,向洪奔流進發。

藍天白雲艷陽天,大家十分慶幸這樣的好天氣。一路上,穿箭竹林、過紅石河,看山間野芍藥艷麗盛開,驚嘆懸崖之上高山杜鵑恣意綻放,心情大好。

爬上海拔2800米的駱駝嶺,剛剛上午10點,大家在這裡吃路餐,準備「減負」,輕裝登山。

山頂上飄過一層薄薄的雲霧,很輕很柔,那山,立刻顯出幾分靈秀和曼妙,我為這山的美麗讚歎,老潘臉上卻露出憂慮神色,輕輕說了句:「千萬別起霧!」四周的山色一片明朗,天空高遠,我們期望老潘的擔憂是多餘的,相信太陽和山風會帶著那一縷薄雲飄向遠方。

老潘讓我們快速收拾行裝上路。

其實已經沒有路了,第一座山峰下,有一面泥石流凹坡,我們順坡而上。山下已經一片青蔥景象,山上石頭間的草堆還沒發芽,無精打采地枯黃著,和積雪一起守候著寂寥的山坡,但綠絨蒿和紅景天在這片亂石坡中顯得格外鮮艷,格外美麗。越往高處爬,看到更多的遠山逐漸低於我們腳下,我一直走在最前面,一路記錄著大家登山的身影。我十分享受那明澈的空氣、高遠的藍天、一覽眾山小的境界和那徐徐微風帶來的清透涼爽。

老潘的神色越來越嚴峻。老潘說:「恐怕要起霧了。」我迎風而立,天真地認為風會吹走一切雲霧,老潘解釋說:「這風從山下吹來,是起霧的徵兆。」

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天氣瞬息萬變」——

11時53分,照片記錄隊友爬山,背景陽光明媚,遠山清朗;

11時55分,照片仍然記錄隊友爬山,迷霧已經向山頭聚集,遠山和天空一片迷濛。

我開始向各路神仙祈禱,求上天、求佛祖、求菩薩、求山神和土地老爺,保佑雲開霧散,讓我們順利登頂。

不能加快腳步,隊友中有一部分新驢,還有扛著沉重攝像機的同仁,而且,越往上走,山勢也越來越陡峭,每一步都不容易。我恨不能身生彩翼,直臨雲端,一睹那個叫做「洪奔流」、「大草堂」或者「則天台」的地方。

霧卻越來越濃了。

山脊異峰突兀,亂石壘壘。翻過陡峭的山脊線,在亂石中小心前行。老潘說,2008年「5?12」特大地震後,這山頂的地貌已經發生改變,他曾經存放在山脊石縫中的一個寫有字條的瓶子,怎麼也找不到了。每走過一處埡口,老潘就用石頭刻下一個箭頭,以免返程時迷路。

腳下便是危岩斷壁,你不知道積雪下隱藏著什麼樣的危險,你也不知道哪一塊石頭是鬆動的,陡峭的石壁上,可能只有一處能落下半個腳掌的凹凸,任何一個馬虎行為都可能導致最殘酷的後果。我們仍然上來了,把3740的山峰甩在後面,現在,我們面對的是峰頂。

風把濃霧吹薄,那山頂,近在咫尺,彷彿觸手可及,隊友們歡呼起來,堅定了要登頂的信心,也一起祈禱濃霧散開。

「任何方向都看不清了,即使上了頂,今天也下不來!」老潘這句話,讓大家的心涼到了冰點。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座無名的山裡一定沒有神仙,不然,我們那麼多人,那麼懇切地求拜,他都沒有一點點顯靈,濃霧一直沒散開,反而越來越濃,連嚮導都迷失了方向。

「等10分鐘,看天氣。」

「再等20分鐘,霧能散開我們就上去!」

沒有這樣的奇蹟發生,濃霧遮天蔽日,隱沒了群山,能見度已經不足十米。隊長喀納頹然坐在山脊的石頭上,拳頭抵著下巴,和領隊萬山紅商議對策。近四千米的海拔,大家沒有食品和水,沒有保暖裝備,11名成員的安危成為當前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唯有果斷下撤。

下撤併不比攀登容易,濃霧中,不僅徒手攀爬更加艱難,而且難辨方向,來時嚮導所作的標記找不著了,隊長的GPS也不失時機地壞了,走到甘肅倒也罷了,如果走到懸崖絕壁,將會讓所有人無處/逃/生,我們來時路上隨走隨放的背包、相機、衣物也不能棄之不管。

老潘說,一定得把大家帶到駱駝嶺,到那裡就不容易迷路了。老潘一直走在最前面,他找對方向就會喊我們,我們則只能循著他聲音的方向往山下走。走幾十米又得再找方向,因為哪怕只是一步的錯誤,哪怕只是方向上5°的偏差,我們就可能回不到營地。

放在路上的背包、手杖、相機,都被老潘一一找到。在3600米處先行下撤的老李和小楊撤至駱駝嶺又返回來尋找大部隊,濃霧中聲音聯繫後,方才放心下撤,並將大家放置在路上的其他東西一一收撿,背下山去。山下的霧淡了,變成濛濛細雨,大家在箭竹林中穿行,竹梢划過臉龐,疼痛已經顧不得了。十多個小時的跋涉,許多隊友已經疲憊不堪,後隊的速度明顯慢了,而天黑後穿叢林、走河谷,危險可想而知,況且,照明不足讓大家的處境更加危險。

嚮導老潘打算帶領快隊先回營地取電筒,帶著我和揚歌走在前面,但老潘終究放心不下,擔心後隊偏離方向,只得回頭又去接應後隊。我和揚歌順著山谷下撤,天已經黑下來,不得不使用燈光了,幸好我們都帶了頭燈,依稀可辨腳下的路,我們打算停下來等待後隊,但黑洞洞、陰森森的叢林的確不宜久留,萬一出來一隻野豬,或者是一頭熊瞎子,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我們只得往前走,楊歌一邊走,一邊用手杖互相敲擊,警告野生動物別出來嚇人,那心,也是懸在嗓子眼兒的。

終於走到相對寬闊的河谷地帶,美麗的紅石河給了我們安全感,我們在這裡停下來等後隊,祈禱所有的人平安。

終於,林間有燈光閃爍,隊伍跟上來了。頭燈變成手電筒,有燈與沒燈的隊員交叉間隔,大家順利通過叢林、河谷、獨木橋,回到小木屋,這座被人在窗上寫上「傷心極/賓館」的房子,成為我們最溫暖的安慰。

第二天一早,又是艷陽天,我默默地用相機記錄陽光下的「傷心極/賓館」,體會沒有登頂的遺憾,思索是誰寫下的這5個揪心的漢字。

也許,從前,也有一支隊伍,象我們今天一樣,回望藍天下的洪奔流——清晰、巍峨,卻無緣。

也許,從前,那支未能登頂的隊伍里,有個人的名字叫「喀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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