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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政委:與村上春樹跑步體驗的神奇邂逅

「任何一把剃刀都自有其哲學。』……無論何等微不足道的舉動,只要日日堅持,從中總會產生出某些類似觀念的東西來。」

——村上春樹《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

我本是文藝青年,但不關心文藝卻已很久了。無他,主要是工作之後,實在是難以為文藝留出多少時間空隙。畢竟,單單一個經濟世界就已浩繁無際,任你花費多少時間,其實都很難說已把它方方面面都看得玲瓏剔透了:

看清楚了趨勢,可看清楚波段了嗎?看清楚了波段,可看清楚幅度了嗎?看清楚了幅度,可看清楚對市場的影響了嗎?看清楚了市場影響,可看清楚政策了嗎?看清了政策的經濟邏輯,可看清政治邏輯了嗎?看清了中國經濟,可看清了中國經濟對世界的影響、進而世界對中國的影響了嗎?……

這使得我總是覺得用於經濟分析的時間不夠用!

然而,就2018年的農曆正月初五,我無意從一篇博文中瞟到:作為作家的村上春樹,居然還寫過一本叫做《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我讀的是施小煒的譯本)的書。一股好奇便不可遏制地升騰,我立刻把剛剛翻開不久的達里奧《原則》放在了一邊,一口氣先把春樹的這本讀完了。

「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不知道別人在春樹這本書裡面看到的是什麼?反正於我,得益於春樹「將自己(跑步過程中所)感到的想到的,就這般原模原樣、樸素自然地寫成文章得了」,竟然成就了我與村上春樹一場奇妙的精神體驗邂逅之旅!

春樹與我,皆非以跑為業。——當然,不得不承認的是,從春樹所述及的其每年至少會跑一次馬拉松、三小時半為全程馬拉松基準成績、甚至還有一次從清晨一直到傍晚的100公里跑經歷來看,在非跑者業者中,春樹的水平絕對是超一流的。

我與春樹在跑步上相遇,居然都是因為寫作。雖然春樹所寫的是情感細膩的小說,而我則是相對更為冰冷理性的研報,但伏案的性質及其之於身體的影響,應該並無太大差異。由此,在跑步體驗的諸多方面,我居然與春樹在那一刻竟忽然靈犀相通了。

對於為何要跑步,春樹寫到:「剛剛成為專業小說家那會兒,我首先直面的問題,卻是如何保持身體健康。我本是那種不予過問便要長肉的身體。……過上了從早到晚伏案寫作的生活,體力逐漸下降,體重則有所增加。……打算作為小說家度過今後漫長的人生,就必須找到一個既能維持體力,又可將體重保持得恰倒好處的方法。」與春樹相比,我學跑步之初,已不只是為身體總是不可遏制地自我膨脹所困擾,更是已及「久坐傷肉」的切膚之痛。

為何就偏偏選擇了跑步?鍛煉身體辦法可以有很多(比如春樹後來就還進一步發展到了「鐵人三項」的鍛煉),為何最終就偏偏選擇了跑步呢?春樹的原因,竟然也和我大同小異:「跑步有幾個長處。首先是不需要夥伴或對手,也不需要特別的器具和準備,更不必特地趕赴某個特別的場所。只要有一雙適合跑步的鞋,有一條馬馬虎虎的路,就可以在興之所至時愛跑多久就跑多久。網球可不能這樣,每次都得專程趕到網球場去,還得有一個對手。游泳雖然一個人就能游,但也得找一個適合的游泳池才行。」我在2016年12月《跑步賦予我研究靈感》的訪談中所談及的選擇了跑步的原因,竟然彷佛就是春樹這段話的抄襲版:「(我最早開始跑步的)初衷只是尋找一種符合『隨遇而安』特點的運動方式,可以不囿於時間、場地、參與人員的限制,隨時可以動起來,以緩解長期伏案工作的不適。跑步簡單易行,因此被考慮為首選方案。」而在《多麼痛的領悟》(2018年1月25日)中,我甚至與春樹所舉的例子都是一樣的:「在正式選定跑步這項運動之前,該以什麼方式舒緩自己身體的不適,曾困擾了我很久:對於一個『八千里路雲和月』的旅人來說,到底有什麼運動可以堅持得下來?除了一個人的運動,其他的恐怕都是奢望:若是打球,除了行李箱,球友沒法伴你飛!若是游泳,我還是旱鴨子,沒有運動天賦,總是剛剛比划了一兩次,就又出差了,等回來就把前面剛學的幾招全還給了教練,無奈只能放棄。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似乎只有跑步最可堅持:只要有路,就可以跑,不拘場地,不拘時間地點!」

我與春樹,居然有著大致若的起步節奏。在剛剛開始跑步時,春樹說:「開始跑步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跑不了太長的距離。二十分鐘,最多也就是三十分鐘左右,我記得,就跑這麼一點點,便氣喘吁吁地幾乎窒息,……。」這其實也正是我最初開始跑步時候的狀態,那個時候激勵我的,則是我身邊的一位同事(就是《多麼痛的領悟》中,那位可惜已無法再跑的同事),他說:「最開始,我只能跑八百米就累得不行了,但堅持了一段時間,就可以跑的距離更長了。」而對於一次跑步的時長,春樹也大約是一小時,「依照慢跑速度,每跑一小時大致相當於十公里。在我來說,這個水平就是相當『認真』地跑了。」可能是春樹的身體條件更好(春樹說「我的身體生得相當強壯」,特別是居然「從不曾有腿腳疼痛而不能跑的時候」),也可能是春樹其實是有教練指導的(在學習鐵人三項時,春樹不經意中提到了「我跟隨私人教練」),所以,春樹一開始就是每天都跑的。而我則是隔天跑的。不得不承認的是,到了後來,春樹的跑步速度就是我完全趕不上的節奏了——三小時半為全程馬拉松的基準成績,可是至少我現在還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為神奇的是,我居然與春樹一樣體會到了:日常跑步其實並不是一件需要堅持的事兒。春樹說,對於我每天跑步,總有人表示欽佩:「你真是意志堅強啊!」但春樹坦言:「老實說,我甚至覺得每天堅持跑步同意志的強弱,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人生來如此:喜歡的事兒自然可以堅持下去,不喜歡的事兒怎麼也堅持不了。」只是開始階段「堅持跑了一段時間」之後,「身體積極地接受了跑步這事兒」,「就這樣,跑步如同一日三餐、睡眠、家務和工作一樣,被組編進了生活循環,成為了理所當然的習慣」。這和我在《跑步?有病!》(2018年2月4日)中所言及的應該把跑步從「打卡」改為「充電」的體驗何其相似:「隨著時間推移,習慣成自然,特別是跑步治病效果漸顯,也就從最初的需要『堅持』而成為了『自覺』的家常便飯了!正因為如此,突然有一天,我覺得日常跑步的記錄應該從最初的『打卡』或『點卯』改為『充電』,……旁觀者看到的所謂『堅持』,其實通常和毅力沒有多大關係」。

跑步帶給了我與春樹類似的改變。首先是工作效率的提高。春樹寫到:「拜其(跑步)所賜,這二十年工作順利,效率甚高。」這或許是因為「我跑步,只是跑著。原則上是在空白中跑步。也許是為了獲得空白而跑步」,「這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寶貴時刻」,因為只有放空自己才能為注入新活力贏得空間,為積累「職業作家必需的膂力」提供基礎。這種感覺,我竟然在《跑步賦予我研究靈感》中也同樣感受到了:「每次跑步沖完澡之後,那時腦海中最真實的感受,可以用一句詩詞來形容,那就是『對瀟瀟暮雨灑江天』,面對大海,一場疾風驟雨後,雨過天晴,海天無比澄澈,……在這個時候工作,思緒最為清楚,也是自己反應最快的時候。」繼而是生活節奏的改變。春樹寫到:「清晨五點起床、晚上十點之前就寢,這樣一種簡素兒規則的生活宣告開始」,「所謂的夜生活幾乎不復存在」。讓我大為驚訝的是,我跑步之後與春樹的作息竟然也相當接近:只要不出差或遇到特別緊急的事情,每天大致是早上五點半起床(除了早上,一天中我已沒有更多可以自由掌控、用來運動的時間),開始做準備,六點準時開始跑步,七點跑回沖澡、吃早餐,然後上班。更重要的,其實還有心情的改變。春樹說:「我才必須不間斷地、物理性地運動身體,有時候甚至窮盡體力,來排除身體內部負荷的孤絕感」,「當受到某人無緣無故(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的非難時,抑或覺得能得到某人的接受卻未必如此時,我總是比平日跑的更遠一些」,「只要跑步,我便趕到快樂」。

看似神奇,似又必然。大年初五這場與村上春樹的神奇精神邂逅,看起來神奇,掩卷遐思,卻似乎又有必然。正如春樹所言:「別人自有價值觀和與之相配的活法,我也有自己的價值觀和與之相配的活法。這樣的差異產生了細微的分歧,數個分歧組合起來,就可能發展成大的誤會。」若可以把春樹這段話正過來解讀,似乎應該是:倘若有相似的活法,彼此理解起來不就相當自然了嗎?天了,這不正是達里奧在《原則》中一開始就說的「你要問自己要什麼,將那些得到了你想要東西的人作為範例,努力分析出潛藏在他們成就背後的因果關係模式,這樣你就能應用這些模式,幫助實現自己的目標」之要義嗎?

寫於農歷大年初五。

(魯政委 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 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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