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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是問題,你也是個問題

幾個女人在一起閑聊。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我很木訥,像是很長的句子里找不到插逗號的地方似的,總是找不到自己的「插話口」,所以多是聽。偶爾微笑著點點頭,「嗯嗯」兩聲,以此禮貌地表明我的思路仍在「現場」。

不知是誰引起了「生活」的話題,身邊朋友笑著推推我,對大家說「她可是很會生活的,充滿情趣,書畫琴棋……」我忙不迭擺著雙手,說:「沒有,沒有,我只是胡亂玩而已……」似是我被別人誣告為殺人犯,急於表明清白似的。也許我在整個聚會中安於了靜默一角,突然被揪出來置於大庭廣眾之下,有些尷尬,也許我對朋友的讚許深感心虛,所以竟一時臉紅了起來。

正在我尷尬時,一位交往不多的朋友突然說:「情趣,那都是有錢人的事。會生活,那得有錢才行。」這位朋友臉上掛了些不屑和微微的怨怒。我向來不喜辯解,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不再說話。經她這樣一說,大家一時有些訕訕,幸得一位朋友聰慧,及時將話題轉向了「孩子」,所以大家又調頭去說各自的孩子了。我依舊微笑著看媽媽們眉飛色舞地陳述著自家的神童是如何「神乎其神」的,孩子是每個媽媽的磁石,一旦吸上,便撒不開手。

我偷眼看了一下剛才那位朋友,看上去年齡比我略小,微胖,紅褐色捲髮,黃金耳釘,手上鑽戒,微豐的臉頰看得出是常年護理做出來的細嫩,只是眉頭緊攢著,擠出兩眉間的兩條豎紋,嘴角有些下垂,臉上浮著一層幽怨之氣。突然她又開口說:「我老公根本掙不了多少錢,想讓孩子明年上***中學,不知道又得花多少錢,那裡供養得起!」大家紛紛勸說:「各家量力而行,不一定非要上那種貴族學校,其實普通中學一樣能培養出優秀的孩子。」但這位朋友似乎就是倔在那兒了一樣,反反覆復念叨老公掙錢少,所以生活沒樂趣,孩子培養受影響。最後,她又像是提審犯人的法官一樣,將所有在場的朋友挨個「審查」,誰家老公最能掙錢,誰家孩子優秀是錢砸出來的,誰家日子過得開心是因為有錢……就如同別人是吸血鬼般,似是吸了她家的「血」大家才得以幸福快樂的。而據我了解,這位朋友生活並非拮据,雖非大富,但至少也是當地中等收入家庭。最後一位朋友推說要回娘家,這個聚會終於散了。

趙麗蓉老師的小品里有句台詞「錢可真是個好東西。」本山大叔的小品里那句「人最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著錢沒了。」錢,的確是個好東西。也可以說,在這樣一個社會裡,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喜錢,愛錢,並非什麼庸俗之事。若是有人說,他極不愛錢,向來厭錢,我猜這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或是矯情到一定級別的「做人」。我也曾夢想著有一天先生能扔給我一張銀行卡說:「花去,給我可著勁兒地買!心疼啥也不能心疼錢,咱有的是!」生活需要一定的錢來做基礎,但是生活的情趣和快樂,並非全部依靠雄厚的資金來打造。

我從不做護理,不染髮,不燙髮,不拉直,甚至連眉毛都沒修過一根,兩三個月才進理髮店修一次劉海,半年才剪一次頭髮,連先生都說,理髮店喜女人,卻不喜我這樣的女人。說這些,並非認為自己天生麗質,而是曾算過,一個做護理的女人一年零零碎碎投入到美容上的錢至少是大幾千塊錢,若是用的化妝品再稍上檔次一點,一年上萬元的美容消費只能算是最一般的消費。這萬元左右的錢,我可以用來更新餐巾,更新餐具,更新床品,還可以訂購一年的鮮花,甚至偶爾還可以到午後的星巴克去喝一杯醇香的咖啡,再甚至我還可以購到兩箱便宜又好喝的紅酒,不時約好友一起敘情,足以歡樂多時。

2011年元旦回國,我買的一件季末打折黑色羊絨大衣,直到現在還在穿。我同所有女人一樣喜歡購衣,但我很少丟棄前幾年的衣服。試說哪個女人一年不添置兩三件衣服呢,六七年下來,每人幾乎都可以有一櫥衣服吧。我回國後一直遵循著在國外「每天換一件衣服」的習俗,朋友說我「因為有錢才買了那麼多衣服,才穿得精緻。」孰不知,許多衣服都是我穿了六七年,乃至近十年的衣服。像每年夏天穿的一件黑白格子的中式小布衫,是我在2008年出國前,從老商廈後面集市的地攤上花了五塊錢買的一塊粗布包襖布,請人裁做的,因為當時做的腰身過肥,我自己便捉針拿線一針針修得合身了。就這樣,五塊錢的衣服,我已穿了十年。

我將每年節算美容和衣服省下來的錢,添置成生活用品。餐具幾乎是跟我們每日接觸頻率最多的東西了,日日三餐都見同樣的餐具,未免審美疲勞,所以基本上每年我換置一套餐具,每次使用新餐具都能給全家帶來一陣驚喜,女兒趕著盛飯,裝盤,全家邊吃邊贊新餐具的美。舊餐具亦捨不得丟棄,洗乾淨後用紙包好,隔段時間再來用,又是一陣驚喜。且百元左右能購得許多筷架,小碟;再加百元,便可得多塊棉麻餐巾,我特意挑選大塊餐巾,買來後裁成兩半用,與家裡小餐桌恰好搭配。一塊棉質桌布,地攤上不過十來塊,買來用縫紉機修邊便可使用。或是宴請朋友,或是生日節慶,乾淨的桌布,素雅的餐巾,精緻的筷架,可愛的小碗,小碟,再燒上幾個精緻的小菜,或親朋好友,或小家三口,圍桌而坐,談笑風生,怎會不開心!這又何須太多錢財?

每星期一兩枝鮮花,花店購得,不過十把塊錢,花期長的鮮花,一周後尚不凋零,修剪換瓶放進衛生間洗手台上妝鏡前,每次洗手臉,都能感覺到「花面交相映」。若是春夏秋時,野外小花小草,甚至枯枝老根都可入瓶,更是難得的野趣,哪裡需要若多錢財?尤其是插花的過程,對每一枝形態的審視,每一朵花顏色的感悟,每一剪的修切,每一作品的構思都是情與趣,意與樂。陽台上培植些花草,不過澆水修剪而已,便可得許多興趣。若是一日興起,可剪來一朵插瓶於餐桌,美食配鮮花,即便一人食也是歡欣。

床品又是夜夜相伴,勝於人之多情。所以添置一套或可愛,或素淡,或厚朴的床品,月月勤勤更換,既乾淨又新目,每一月的擁被都是新意,每一夜的夢都是甜蜜。

我喜彈琴。一架古箏,非專業者千餘塊可得,卻也不過是一兩件衣服錢而已,卻可伴人一生,苦樂相隨。更莫說琴音幽然,或知音在側,或獨享曲調,都非財錢可買得。

我亦喜繡花。繡花,一塊粗布,幾縷絲線,不過十多塊錢。午後倚窗而坐,紅絲綠線,針線相織,時光便可在指尖針線里靜靜流淌,那份安然和清靜,何須太多錢財來買?去年夏天台灣好友來大陸遊玩,我將自己親手繡的一隻小手袋贈與她,自以為比市場千元禮物要多情。

讀書是我最大喜好。這是我消費中最大的一筆,一年去書城三四次,每次千元左右,但全年不過三四千元,中等家庭一人一月收入罷了。但夜夜擁被讀書時的安靜,心靈的洗滌,卻又是千金難購。

即便是寫字,畫畫,亦非是燒金砸銀的投入。年假間,當有錢人打飛機繞世界旅行時,我便和女兒在家作畫,我畫水墨,女兒在畫卷上添畫卡通,竟是撞出了「水墨」與「卡通」的若多情趣來。我們便一時興起,準備開舉辦一次「家庭畫展」——《「水墨」與「卡通」的碰撞》,界時邀請好友前來歡樂,再配以「賞花」「聽曲」等環節,雖未確定日期,亦不知效果,但好友相聚,聽道談經,此樂,又非金錢可買。

我想,若想得生活的樂趣,錢是問題,但人更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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