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恩情 記憶永遠
散文天地
常思恩情 記憶永遠
——寫在母親去世10周年之際
文/郭新紅
2008年，我37歲；
2018年，我47歲。
年齡增長了10歲，慈愛的母親卻與我們陰陽相隔，整整10年！
2008年農曆正月初三晚9時28分左右，母親恨心地丟下了父親，永遠地離開了她所疼愛的兒女們。
10年，3650個日日夜夜，往昔如在昨天。
母親病癱多年，一直是父親照顧，作為兒子，我內心愧疚。慈愛的母親，勤勞善良，樂於助人。在村上，鄰里們不管是誰家有什麼事，只要需要幫忙，母親從不拒絕，而且會盡全力幫他們做好。但母親卻是一個不願給任何人添亂的人，那怕是自己的兒女也不例外。雖說姐姐她們隔三差五都來看望，盡兒女孝心，但母親始終不願讓兒女們付出太多。2001年冬月，一直看似健康的母親，卻因腦梗癱倒了。經兩次治療，已明顯好轉，又於2004年開春下地走路時摔倒，磕破了頭皮，流血過多而病癱在炕上。這一癱倒就是三四年。七八年間，在父親的照顧下，母親堅強地活著……
2008年農曆正月初三，三個姐姐都來家裡看望您。那一天晚上，姐姐們都沒有回家，我們一家人圍坐在炕上陪您聊天。病癱久了，坐起來很是艱難，每坐起來一段時間就要躺下歇著。2008年冬季的那一場雪加重了您的病情，春節回家時，您的氣色就不太好，盼望著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會好一些，可誰知病情惡化的那麼糟糕！那天晚上，您就靠在兒子懷裡，吃著姐姐們帶來的食品。過年是喜慶的，大家說說笑笑，誰也不會想到您和我們相聚的時間會是那麼短暫！當時您一直催促著老三姐回家（老三姐與我們一個村），還說什麼：「這麼多人，炕就這麼大，你兩個姐來了，我兒子睡哪兒？」就在老三姐回家不久，您說要躺下歇一會兒，可就在您躺下去的那一瞬間，意外發生了。二姐發現您當時的神情異常，呼吸急促，趕緊呼喚您，可誰知，您卻離我們而去了……就在那一刻，我們一片慌亂，父親卻鎮靜地說：「都不要難過，讓你媽走……你們能在身邊，她已經滿足了！」
雖說病了很久，但誰都沒想到您走的那麼突然、那麼急促，卻又是那麼平靜、那麼安詳，沒有一點點的痛苦，就那麼靜靜地「睡」過去……
細細回想，我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感覺，大家忙著為母親穿壽衣，把母親從熱炕上挪到了冰冷的木板上，母親把熱乎乎的炕留給了兒女們，自己獨自躺在了冰冷的木板上……
慈愛的母親呀，您始終疼愛人，為人著想，將溫暖留給人。您一生樂於助人，熱心腸，寬厚善良，把所有的苦難、痛苦卻留給了自己！
慈愛的母親呀，那一晚上，您躺在冰冷的木板上，作為兒子的我，卻不敢多看您一眼，就是從您身邊走過，也不敢看！匆匆走過！我不知是為什麼？生平您最疼愛我，我也最喜愛您，可當您離開了我們，卻怎麼就不敢看您一眼，那怕是一眼呀，我始終沒有……
村上人說：「兒子的淚水是不能掉到母親身上的。」把您放入棺木時，大家都悲痛傷心，而我還是沒有流眼淚。就在蓋棺板蓋的那一瞬間，我卻淚如泉湧，跪地失聲痛哭。兒子的淚水是不能掉到母親身上的，所有的淚水流在了心裡，流在了地上……
第一年春節（2009年），走親戚回來，硬是繞道回村。走在回村的路上，淚水禁不住往下淌，任憑怎麼抑制，淚水仍是不斷湧出眼眶……回到三姐家，我們又一同去了大姐家。那一年的正月初三，我不敢呆在家裡，因為滿眼都是淚水，滿腦子都是您的身影……母親呀，您可否知道，那年春節我們是在淚水中度過的……
有一年春節，父親不知因什麼突然嘆了聲說：「你媽，她沒福！要是活到現在那該多好，現在情況好了！那一年摔倒，要是及時治療，可能不會癱到炕上起不來，也不會那麼早就走了。」說這話，明顯能感覺到父親內心深深的愧疚，可這一切都是不能假設的……
母親呀，您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卻讓兒女們留下了無盡的傷痛和深深的思念……
日有所思，夢有所憶。生者對亡故者的思念常常在夢中。曾幾何時，兒深夜淚滿衣襟，常常夢中「驚醒」……
母親呀，您的墳在老屋的地里，兒子住在城裡的平房裡。離開您的日子，我們最多的是思念。不知是什麼原因，每時隔半月，總會在夢中與您相見，是那麼清晰，那麼逼真。就如同偎依在您身邊聽您絮叨……過了那幾天，一切似乎又趨於了平靜！
人是有靈魂的，靈犀也是相通的。每到祭日或是傳統節日，我們都會到墳前看望您，把對您的深深思念寄托在一張張冥幣里，把無盡的思念回報在父親身上。三個姐姐都非常孝敬父親，每隔些時日，姐姐們都會打電話把父親叫到家中，盡其所能做好吃的、買好吃的讓父親享用。逢年過節了，姐姐們也都會為父親買可身的衣服，使他老人家穿得暖、吃得好。
窗外夜色深沉，街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別人已經熟睡，兒卻久久不能入眠，思緒波濤洶湧般撞擊著神經，且聽兒向您細細訴說……
父親已明顯蒼老，可他依然堅持獨立生活。前幾年，看守車棚，與我們相處了幾年，後又返回老屋，曾多次勸阻：「一個人，年齡大了，多令人擔憂，在一起放心，有人照應。」也許是留戀老屋，無論怎麼勸說，依然堅持！並言辭決然：「在老屋自己一個人自由、方便，村上人多，想到那家到那家，沒有拘束，不用給我擔心！」無奈，只好隨其意願。年齡大了，不讓再種莊稼，多年來仍然堅持不間斷。有一年夏天收麥，就在您墳地的那片地里，父親一個人大熱的天在割麥子，我來到地里，奪過鐮刀，氣憤訴說了他幾句：「種得麥子幹啥，哪能沒有你吃的？為啥非要受這苦？」父親站一邊，沒有吭聲。我瞟了父親一眼，他分明是想說什麼，可始終沒有說。我強忍淚水，揮動著鐮刀，一把一把將麥子割下來。父親跟在身後，默默地將麥子一捆一捆地捆起來，裝上架子車。
母親呀，我真想跪在您墳上大哭一場，可是我始終沒有！只是揮動著鐮刀，一把一把地割麥子，將那一片不到三分地的麥子割完，拉回家！
10年匆匆，轉瞬即逝。
10年來，兒子堅持努力，雖歷經千辛、舉步維艱，卻也痛並快樂著。多年來一直從事文學創作，怎奈功底不夠紮實，知識淺薄，視野狹窄，作品不是很理想，幾經磨練拼搏，卻也有進步、有成果。2006年開始涉足欄目劇寫作，迄今創作拍攝欄目劇作60餘部，少年校園普法欄目劇作20集，10集電視劇本《李銀橋與毛主席》，4集校園勵志劇《磨礪》，微電影10餘部。2014年，全國首屆預防職務犯罪微電影大賽，影視作品《殘月》榮獲全國一等獎；2015年，渭南市微電影大賽，劇本作品榮獲一等獎；影視作品《心聲》榮獲陝西省政法系統「與法同行」優秀節目獎；2017年6月，法制微電影《回家的路》第二屆陝西高校法治文化節「與法同行」微電影大賽二等獎；2017年12月，微電影劇本《拯救「死刑犯」》榮獲臨渭區法制徵文二等獎。編寫的小品、快板也分別獲得了有關方面的好評。
母親呀，您常說，好人有好報。兒幸得貴人相助，2015年幫其編審《人文朱吉榮》已經出版，2016年創作的5集電視專題片《晚霞紅似火》由上海百老雜誌出版，2017年創作的35萬字報告文學集《吉星榮耀》業已出版。
殫精竭慮，幾經拼搏，兒如今已是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陝西省作家協作會員、陝西省編劇協會會員、渭南市作協會員、渭南市微電影協會理事。
十年磨一劍！十年何其苦！十年無怨悔！
回首往事，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而今昂首闊步晨曦中，迎著朝霞，大踏步走在文學創作的大道上……
母親呀，您是最疼愛兒的，聽到這些訴說，您也該欣慰了！
歲月蹉跎，逝者如斯！
常思恩情，記憶永遠……
[作者簡介]： 郭紅新，筆名，紅月亮，陝西渭南橋南鎮人。全國育人用人科學專業委員會特約研究員，《上海百老》編輯部副總編輯，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陝西省編劇協會會員，作家，編劇。自幼喜愛文學，高中時開始散文、小說創作。1991年至1993年參加西北大學文藝創作培訓班函授畢業。1995年開始小說、人物通訊創作，2006年從事影視劇創作，2012年從事報告文學研究與創作。主要作品：編著長篇報告文學集《人文朱吉榮》，創作長篇報告文學《晚霞紅似火》,長篇報告文學集《吉星榮耀》；創作欄目劇劇本60餘部，微電影劇本20餘部，10集電視連續劇《毛主席與李銀橋》、20集《校里校外》系列普法欄目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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