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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話說《鹿鼎記》第三十九回《先生樂事行如櫛 小子浮蹤寄若萍》中出現了一個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極會做官的妙人布政司慕天顏,察言觀色拍韋小寶的馬屁:


韋大人是皇上親手提拔的大臣,乃是聖上心腹之寄,朝廷柱石,國家棟樑。平西王目前雖然官爵高,終究是不能跟韋大人比的。吳府尊這個比喻,有點不大對。韋大人祖上,唐朝的忠武王韋皋,曾大破吐蕃兵四十八萬,威震西陲。當年朱泚造反,派人邀韋忠武王一同起兵。忠武王對皇帝忠心不貳,哪肯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立刻將反賊的使者斬了,還發兵助朝廷打平反賊,立下大功。韋大人相貌堂堂,福氣之大,無與倫比,想必是韋忠武王傳下來的福澤。

韋小寶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父系的姓名,只因母親叫做韋春芳,就隨了娘姓,想不到姓韋的還有這樣一位大有來頭人物,慕天顏硬說是自己的祖先,那是硬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深諳「花花轎子人抬人」之理的韋小寶自然點頭微笑,本來想找麻煩的心思也就淡了。

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韋小寶聽到「有勇有謀的英雄好漢」這九字評語,不由得大為歡喜,連連點頭)

慕天顏提到的韋皋,是唐代中期名臣,他一生最重要的官職是在蜀地擔任劍南節度使,後累加至中書令、檢校太尉,封南康郡王,世稱」韋南康「。韋皋去世後獲贈太師,謚號「忠武」,這就是慕天顏口中「忠武王」的來歷。

話說韋皋在蜀地獨當一面20餘年,南和南詔,西拒吐蕃,史書稱他:


數出師,凡破吐蕃四十八萬,禽殺節度、都督、城主、籠官千五百,斬首五萬餘級,獲牛羊二十五萬,收器械六百三十萬,其功烈為西南劇。

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南詔、吐蕃、晚唐三足鼎峙圖)

韋皋出身「東眷韋氏鶥城公房」,算得上是唐朝的名門望族,但是年輕時候也有一段貧寒坎坷、被人歧視的日子。

唐朝名臣張延賞,是宰相、中書令張嘉貞之子,張家既出身河東張氏這個名門望族,又世代擔任宰相尚書一級的官職,地位家世的顯赫,當時罕有其比,張延賞經常舉行宴會招待客人,想要從客人中挑選一個女婿,可是一直沒有令他滿意的。張延賞的妻子苗氏是之前另一位唐朝宰相苗晉卿的女兒,識拔人才的眼光特別出眾,結果是苗夫人做主挑選了秀才韋皋。她也說了理由:


韋皋將來地位的尊貴,無人能比。

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韋皋,746年—805年9月13日,字城武,京兆萬年人。唐代中期名臣)

韋皋的妻子張家大小姐哭著說:


韋皋是個堂堂七尺男兒,再加上文武全才,怎麼能長期呆在我們家中,讓我家一門上下瞧不起?大好的青春年華,怎麼能夠白白浪費?

聽了妻子的激勵,韋皋便向岳父家裡的人告辭,獨自準備東遊,妻子張氏將自己的嫁妝首飾全都讓他帶走。張延賞本來就看不慣這個女婿,看到他離家,有一種終於送了瘟神的快感,高興之餘,送給他用七匹馬所馱的財物。韋皋收是收下來,但是他為人頗有骨氣,每到一個驛站,就叫一匹馱著財物的馬返回岳父家中,經過七個驛站,老丈人「破財免災」所送的財物,全都「完璧歸張」。韋皋身邊,只剩下妻子所送的嫁妝首飾和布袋書籍。

張延賞看到韋皋這麼行事,開始感覺這個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女婿的胸襟氣度,深不可測。

建中四年(783),涇原鎮士卒發生兵變,攻陷長安;唐德宗倉皇出逃至奉天(今陝西省咸陽市乾縣),並被叛軍包圍一月餘,史稱奉天之難。韋皋這時正以殿中侍御史的身份臨時署理隴州行營留後事務,叛軍將領牛雲光輕視他是一個書生,想要暗算他,結果反而被韋皋將計就計全部消滅,叛軍主帥朱泚派來收買他的家奴也被韋皋殺死。

除此之外,韋皋還率軍進入奉天城護駕,保障了唐德宗的安全和朝廷的穩定,史稱「立西面功勞之最」。

論功行賞,德宗先是下詔任命韋皋為御史大夫、隴州刺史,並特別為他設置奉義軍節度使,接著,又加授韋皋為檢校禮部尚書,興元元年(784),德宗返回京師長安,徵召韋皋為金吾衛將軍,不久又提拔為金吾衛大將軍。

貞元元年(785),韋皋官拜檢校戶部尚書,出任成都尹、御史大夫、劍南西川節度使,以接替張延賞——沒錯,這時韋皋的岳父張延賞正在擔任西川節度使。

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西川節度使管轄的行政區域地圖)

前往成都就職的韋皋改了姓名,將韋改作韓,皋改作翱,自稱韓翱,領導要改名微服前去赴任,手下人也就不敢叫他原來的名字。

說時遲那時快,韋皋一行這一天到了距離西川府城成都還有三十里路的天回驛。有人特意前去報告張延賞說:


替換您職位的人,是曾經擔任禁軍金吾將軍的韋皋,而不是韓翱。

苗夫人正在張延賞身邊,對他說:


如果是韋皋,必定就是我們的女婿韋郎。

張延賞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咱么那個女婿韋皋,以他的倒霉樣,估計早已經死在溝壑之中,怎麼會來替換我這個位置?你們女人家說的話,都是扯淡。

苗夫人堅定地說:


韋皋當初雖然貧賤,但是他的氣概能夠凌駕霄漢。當時你對他冷嘲熱諷,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奉承拍馬的話,他的特別之處可以想見,成事立功的英雄,必然就是他這樣的人。

第二天早上新的西川節度使進城,大家才知道果然就是張延賞苗夫人的女婿韋皋。

張延賞面子上實在掛不住,不好意思與韋皋見面,說了一句:「我實在不會識人。」便從西門一個人走了,也沒有和韋皋辦理交接手續。

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唐朝成都市井)

韋皋新官上任,對岳母苗夫人,自然是感恩圖報,史稱韋皋對她的孝敬照顧,遠遠超過了當初自己沒有當官的時候。

據說,從此大唐全國富貴的官宦人家,再也不敢輕視貧賤女婿。郭圓作了一首詩說本文提到的這個故事:


宣父(指孔子)從周又適秦,古來聖賢出風塵,當時甚訝張延賞,不識韋皋是貴人。

唐朝人曾經這麼評價苗夫人,說她的父親是太師(苗晉卿),她的公公是張河東(張嘉貞),她的丈夫是張延賞,她的兒子是張弘靖(唐代大臣,書法家,他也是撰有《歷代名畫記》的唐末著名書畫家張彥遠的祖父),女婿是韋太尉(就是韋皋),所以「近代衣冠婦人之貴,無如此者」,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貴夫人。

家世的因素以外,至少母以婿貴這一點是因為苗夫人的眼光。

當然,從現代的眼光看,這個故事多少有一點偏差。

韋皋和老丈人丈母娘的恩恩怨怨,更多的是眼光高低、識別對錯,其中不太有親情感情的因素,那個將自己的嫁妝首飾全都讓出去闖蕩的丈夫帶走的張氏在敘事中完全缺席了,韋皋的風流韻事不斷,張夫人如果還在,心裡大約並不是很爽——這且不論,韋皋當上西川節度使後,凡是當初對韋皋無禮的僕人婢女,都被韋皋派人用棒子打死,扔到了成都附近的江中,這也太睚眥必報小家子氣了。

此人被編排成韋小寶的祖先,岳母是慧眼識英雄的伯樂

(《歷代名畫記》,中國第一部繪畫通史著作,張延賞苗夫人曾孫張彥遠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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