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分西甲（二）：強權巴薩，隻手遮天

特約記者李坤報道

提及西班牙足球的權勢格局，加泰羅尼亞和卡斯蒂利亞是必然位居勢力結構的最上層，人口眾多氣候宜人的安達盧西亞與經濟發達的加利西亞、瓦倫西亞其次，阿拉貢、阿斯圖里亞斯、坎塔布里亞緊隨其後，處於最底端的是巴列阿里群島、迦納利群島、納瓦拉、穆爾西亞、拉里奧哈和埃斯特雷馬杜拉這6個不發達地區。

但事實上，正如卡斯蒂利亞、巴斯克亦有廣義範疇，在反卡斯蒂利亞主義的旗幟下，加泰隆語的覆蓋下，加泰羅尼亞亦有廣義概念，包含了整個西班牙的東部——加泰羅尼亞、瓦倫西亞和巴利阿里。

巴塞羅那和瓦倫西亞自然處於翹楚，加泰羅尼亞除了歷史悠久的西甲創始會員西班牙人和歐羅巴，還有塔拉戈納、薩巴代爾、萊里達、孔達爾和最近的赫羅納，瓦倫西亞因為21世紀以來經濟的發展，湧現了比利亞雷亞爾、埃爾切、大力神、卡斯蒂利翁和阿爾科亞諾，當然也少不了同城的萊萬特。

再加上海島上的馬略卡，西甲歷史上的62家甲級球隊，加泰隆獨佔16席，近乎1/4。而三個大區同樣坐擁1360萬人口，僅略少於大卡斯蒂利亞（1520萬），GDP總額達到3300億歐元，相當於大卡斯蒂利亞的90%（3660億），是安達盧西亞的2.3倍，巴斯克的4倍，加利西亞的6倍，也是加泰隆敢於和卡斯蒂利亞分庭抗禮最大的資本。

實際上，大加泰隆也的確是21世紀以來西班牙足壇最活躍的部分。除了一度將皇馬壓得抬不起頭的巴塞羅那，以及傳統西班牙五強之一的瓦倫西亞，比利亞雷亞爾算得上是21世紀西班牙足壇最大的黑馬。如果說大卡斯蒂利亞只能依靠馬德里雙雄，那麼大加泰隆除了巴薩、瓦倫西亞，的確還有實力足夠的第3極。

不過，從目前看來，加泰隆的球員黑洞效應也比較明顯，巴塞羅那的能量雖然不如馬德里，也正在消耗瓦倫西亞這個區域內的第2極。從比利亞、安德雷·戈麥斯到帕科，瓦倫西亞很難留住自己的頂級巨星，而這是馬德里所沒有的現象。

西甲初創時，聯賽格局是三分天下，足球最發達的馬德里、巴塞羅那和巴斯克各據一方。當年的規則是必須有奪得國王杯冠軍，以及至少進入過1次國王杯決賽才能成為創始成員，巴塞羅那屬於冠軍身份，西班牙人和歐羅巴則是亞軍身份。

剩餘的1個名額，由預選賽產生，桑坦德競技就連克瓦倫西亞和貝蒂斯進入決賽，再擊敗先後淘汰了加利西亞雙雄拉科魯尼亞和塞爾塔的塞維利亞。從這個預選賽可以看出，當初西班牙足球的版圖格局，基本奠定了今天的框架。

瓦倫西亞作為西班牙足球的五強之一，是4年後才登上歷史舞台，從此與巴薩、西班牙人共同撐起了大加泰隆對抗卡斯蒂利亞的基礎。然而，瓦倫西亞和西班牙人相比如日中天的巴薩，在加泰隆範圍內一直在體會被巴薩遮蔽天日的苦楚。

瓦倫西亞還好，畢竟遠在另1個大區，有著自己獨特的文化，城市規模也足以撐起西班牙五強的地位。和巴薩同城，又有著親卡斯蒂利亞背景，西班牙人雖然常年混跡西甲，成績卻只能算是勉強，不僅從未拿到過西甲前2名，位列前6名的賽季都屈指可數，勉強可以排入西甲前10位，連薩拉戈薩都不如。

巴薩的超級強勢，也嚴重影響了區域內其他球隊的發展。加泰羅尼亞除了首府雙雄外，86年的西甲賽季另外的6支球隊均是曇花一現，駐足西甲最長的薩巴達爾已暌違頂級聯賽30年，塔拉戈納上次征戰西甲也是11年前，此外歐羅巴僅在西甲肇始的3個賽季閃光，萊里達、孔達爾和本賽季升甲的赫羅納，沒有懸念的話都很難撐過3個賽季。

造成這樣的原因，應是巴薩和西班牙人壟斷的本地的大部分足球資源，不像卡斯蒂利亞可以覆蓋全國一半的區域選材，這導致加泰羅尼亞其他球隊嚴重缺乏競爭力，當地明顯不足的城市資源，也限制著球隊的發展。

對巴薩來說，赫羅納之流的球隊更像是無需顧及的衛星城球隊，儘管加泰羅尼亞的面積，人口都超過馬德里，可實際上不過是供養巴塞羅那這個大都市的外圍。

這樣的背景下，再加上巴薩的成績和市場價值遠勝同城的西班牙人，這座城市的足球格局比馬德里還要不平衡。馬競賽季收入大致是皇馬的40%，還略有競爭的現實意義。西班牙人則只有巴薩總收入的1/9，無論競技還是經濟都沒有任何挑戰性。

雖然近年西班牙人得到了中國資本的支持，但佔據都市有利位置的藍白軍團尚且如此，加泰羅尼亞其他小城市的球隊生存環境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瓦倫西亞大區只有1座大城市，但同城的萊萬特沒有發展機會，倒是北方小城比利亞雷亞爾借當地富豪的東風，迅速崛起，並在21世紀前15年成為了西班牙足球重要的角色。

上賽季，城市人口只有瓦倫西亞1/10的比利亞雷亞爾，創造了幾乎與蝙蝠軍團不相上下的經濟價值。賽季收入首次突破1億歐元，成為西班牙第7家收入破億的俱樂部，也正式躋身了第一集團。

比利亞雷亞爾的崛起除了有當地財團的鼎力支持，更重要的還是把握住了同期馬競、畢爾巴鄂競技和瓦倫西亞3強輪番式微的機會，利用歐冠聯賽奠定了發展基礎。

這方面，比利亞雷亞爾堪稱小球會躍上龍門的樣板。在西班牙，像潛水艇這樣的小球會還有很多，但它們很難得到資本支持和聯賽機遇的雙重眷顧。之前，拉科魯尼亞曾嘗試過同樣的道路，可惜拉科式的發展模式在21世紀失去了意義，球隊最終也以無可挽回的頹勢降級。儘管如今重返甲級，實力和成績也無法與之前相提並論。

地處西班牙東部中心城市的瓦倫西亞，吸引資本的條件肯定優於卡斯蒂利亞內地，以及巴塞羅那同城的其他俱樂部。遺憾的是，瓦倫西亞錯過了第1個可以將俱樂部帶上更高台階的10年，林榮福收購俱樂部前，幾乎長達10年的經濟危機，毀掉了蝙蝠軍團挑戰冠軍的能力。也恰恰是這10年，瓦倫西亞在西甲總積分榜連續被畢爾巴鄂競技和馬德里競技超過。

成績的不穩定，也在加速瓦倫西亞的人才流失速度。從早年間的米賈托維奇，到後來的比利亞、大衛·席爾瓦、帕科，瓦倫西亞不斷在流失自己的當家球星。這10年對瓦倫西亞來說，堪稱「失去的10年」，而恰恰是這10年，馬競完成了從成績到營收上的飛躍，搶佔了先機，西蒙尼時代的穩定將原本在世紀初遙遙領先的瓦倫西亞甩在了身後。

從目前看來，大加泰隆的黑洞效應還在繼續擴大。均衡性而言，除非瓦倫西亞更換金主，否則很難像馬競那樣，完成在皇馬陰影下的逆襲，成功從馬德里突圍，成為歐洲屈指可數的頂級勁旅。

這方面，當年庫珀的瓦倫西亞曾經做到過，遺憾當年西班牙還沒有進入全球化軌道，瓦倫西亞隨即陷入空前的經濟危機，自毀前程。否則，今天的瓦倫西亞至少繼續成為能夠向皇馬和巴薩發起挑戰的西甲第三極。

編輯 | 把球給我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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