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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還是要離開

有家的地方,就有希望

文 榮閣

ID:Rongge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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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家時間呆久了,會漸漸沒有剛回家時的欣喜與激動,與父母也會偶爾拌嘴,有時還期待著早點去學校,早點去開始另一種方式的生活。

但假期好像還是遠遠不夠,因為假期實在太過美好。

每天都可以睡到陽光照到臉龐、每天都可以吃到到媽媽親手做的飯菜、每天都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安排生活而無須太多的規則和束縛……

總之,家就是一個自由樂園,在這裡,你可以享受人生中最甜美的時光,如年邁的老人一般,靜待歲月流淌,無問世事紛擾。

可當這種生活接近尾聲,心中就逐漸開始有了一種不舍和恐懼。

不舍家裡的爸媽,不舍那個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不舍那裡的一切熟悉的人和事。害怕遠方和他鄉,縱使遠方也有陽光,他鄉也能承載故鄉。

可畢竟無論這種不舍和恐懼多麼強烈,都不會改變遊子將要遠遊的事實,哪怕這種遠遊不過是在為將來的生計奔波,既不高尚,也不偉大。

-2-

由於爸爸工作的需要,他每天晚上都要去另外一個離家比較遠的地方睡覺,通常都是媽媽陪同。

一天晚上,他突然對我說:「xx,今晚你陪我去吧!」

我剛聽到,就覺得肯定是媽媽想偷懶不想去,想讓我去頂替,畢竟去那個地方並不是一種非常好的體驗。我腦子趕緊高速轉動起來,拚命地在想一個委婉但又合適的理由來拒絕他。

我面色木然地問:為什麼我媽不去要讓我去?

爸爸說:你不是過幾天就要走了嗎?

這一回答讓我頓時愕然,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是啊,我過幾天就要走了,原來爸爸一直還記得,原來他在心裡正在倒數著我離家的日子,原來他也想讓這個平時沒有太多交流的孩子陪陪他。

這個可憐的人啊,可為什麼平時他從來都不說呢。

即使當我半年不見,突然回到家時,叫他一聲,他也只會隨和的應和一聲,自此不再有更多的言語。即使離家半載,他貌似也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啥的,更別說父子倆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聊聊人生,他是那麼地含蓄與內斂,以致我一度以為他是個感情淡漠的人,從而忽略了那份無言無聲甚至無形的愛。

我不知道在那些曾經的歲月里,他忍受著多少思念的凄涼。

他不像媽媽,只要心中思念,一個電話打過來便可以和我絮絮叨叨半天,哪怕說的內容基本都是吃好穿好注意身體、或是款款家裡的境況,就足以給思念以深深的慰藉。

那麼他呢,他能幹啥?

既不給我打電話,也沒有我的照片,更不會這樣敲鍵盤訴說心中的情緒。

或許,他只是在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在旁邊默默地聽著,湊著耳朵儘力地去分辨那個遠方的細微的聲音,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不聽無所謂的樣子,生怕被別人發現;或許,他只是在無人的時候,悄悄地從書櫃里翻出我的畢業照,在許多個面龐中找出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然後獃獃地注視半天,悄悄地又把它放回原位;或許,他只是會默默地翻一下我讀過的書,寫過的作業本,了解一下我現在的境況,而卻不願意直接問我。

他似乎在維持某種自尊,又好像有某種東西在束縛著他,束縛著他那磅礴洶湧的父愛,讓他不得不把所有的感情都緊緊地收在心裡,化成表面上的平靜與淡然。

當愛不通過一定的媒介來傳達,或許再深沉也有被忽視遺忘的時候。

也就是在前兩天,聽一個親戚說爸爸無意間向她提到我基本不打電話給他,因而都不知道我現在到底變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有種「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的凄涼,一種不孝的負罪感湧上心頭。

突然覺得,我虧欠他的,實在太多。

-3-

一天晚上,一家人圍爐夜話,談到以後的人生計劃,當我表露出想要留京的想法時,媽媽卻突然流出了眼淚。

我又是一陣愕然。

她說:「心不要大,以後還是回昆明來,好好地找份工作,我們也經常能看到你……」

其間聲音斷斷續續,還不停地抽噎。我一時間手足無措,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啊,對一個長期在家的農村婦女來說,兩千多公里是多麼遙遠的距離,她窮盡一生的經驗,恐怕也無法想像那千里之外的親人過著怎樣的生活。

即使有電話,有微信,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消除那份思念。當她忙完手中的活計閑下來時,她能幹什麼呢?

除了空虛還是空虛,除了思念還是思念.

她常跟我說,當看到天空有飛機飛過的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也是飛往北京的,那個她做夢都沒到過的地方。

飛往夢想的遠方

那一刻,我不知道她心裡有多麼地恐怖和害怕,害怕她從小養大的人啊,長大後永遠身在異鄉,即使見一面,都要等到一年為數不多的幾個節日,又談什麼依靠,談什麼將來。

做子女的我好像很自私,只知道一味地去追逐著自己所謂的夢想,只想著離家更遠一點,更遠一點,而從未想過,家人想的卻是希望你離家更近一點,更近一點。

而我又能做什麼呢?

更近一點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依然必須像那些成百上千的農民工一樣,背著行李,帶上乾糧,擠上擁擠的火車,朝著那個如夢似幻的地方進發。

他們說: 那個地方可以實現夢想。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既然上天給了我這種選擇,我就要用生命來盡情演繹,就像那荊棘鳥,把自己的胸膛扎在最尖、最長的棘刺上,在奄奄一息的時候,發出世界上最動聽的絕唱,雲雀和夜鶯為之失色,上帝也在蒼穹中張皇。

最美好的東西只能用深痛巨創來換取。

某一日下午,爸爸拎著行李箱,媽媽背著書包,姐姐隨從送我上車。坐在車上回望時,他們一直還在,未曾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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