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第二眼：請少點套路，多點真誠

最新 02-26

大多數遊客，主要的活動區域是老城區的各種廣場，主城區各種好客的民宿。我們驚嘆於古巴的貧窮與落後，沉迷於殖民時期修建的各種精美的廣場，流連於老爺車營造的復古情調。但就像我們之前經歷的一樣，多少有些刻意的成分。真正的古巴，一定在旅遊區之外，遊客看不見的那一面。

今天結識了一位古巴的清潔阿姨Lily，她靠自己的雙手養大兩個剛剛成年的雙胞胎兒子。由於我們想了解各個階層古巴人的生活，所以提出去她家參觀的想法。

在古巴，有一大部分人靠旅遊生活，開民宿，開老爺車，賣雪茄，有些是連蒙帶騙賺外國人的錢。不靠遊客賺錢的人，旅行途中也很難接觸到。但往往只有這種人，才能代表真實的古巴人。

約好了下午5點去她家參觀的計劃，我們準備去便利店買點上門禮。昨天也提過，便利店的貨架總是空空如也的，而且只能用外國人花的貨幣CUC購買。實在買不到什麼，便買了點洗衣液，香皂，糖果，牛奶，這些實用的東西。來之前確實沒想到，古巴的物資如此緊缺，什麼都沒有。聽說有人拿香皂，牙膏作為禮物，我還覺得拿不出手。於是我們帶了點中國結，對於他們來說，真的不如日用品實用。

打慣了遊客才乘坐的老爺計程車，這次和Lily一起，乘坐合乘計程車去她家。所謂合乘計程車，就是按人頭算錢的計程車，在路邊招手既停。區別遊客乘坐的觀光老爺車和當地人乘坐的合乘計程車的區別，是看車輛的嶄新程度。一輛車漆都銹掉了，髒兮兮寫著TAXI字樣的，便是合乘計程車無疑。無論車裡是否有人，招手便是了。觀光老爺車到達Lily家的費用大概需要40人民幣，合乘計程車，一個人才需要3人民幣。車程大約20分鐘。但通常來說，不會西班牙語，不清楚路線的遊客不要嘗試，絕對無法溝通。

聞著汽油味，吹著熱風，我和幾個不認識的人擠進了一輛老爺車。不大的車廂，低矮的頂棚，一共擠了6個人，不時有人上上下下。據司機介紹，這輛車是1948年產的，車齡70歲。真的難以想像。當我坐在這輛車裡的時候，忽然覺得很有電影感，還是上海諜戰片。

車輛漸漸遠離市中心，越開周圍的房子越破。如果說市中心的房子已經夠破了，這裡就是破上加破。

下車後跟著Lily走了幾條街，無所事事的當地人在街上閑逛或者溜達。Lily和每個人打招呼，並介紹我們認識，說我們是她來自中國的朋友，頗有些驕傲的意思。這裡不同於旅遊區，應該極少有外國人到訪，領回幾個中國人，還是很能吸引眼球的。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朋友，每一戶都要帶我們進屋看看，家庭理髮館，小商店，普通住家，一一帶我們認識。

這裡的街道污水橫流，狗屎遍地，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裡不是哈瓦那最窮的街區。哈瓦那的人均工資為120人民幣每月，教師能達到300人民幣，警察和醫生較高，約合1000人民幣。當然最賺錢的還是靠遊客吃飯的導遊，民宿主人，老爺車司機等。

跟著Lily登上了三層鐵棍做成的樓梯，就到了她的家。她的老母親一個人在家，因為有些痴呆，被她鎖在屋裡。老人見了我們一個勁的說西班牙語，看起來非常老了，但握手卻異常有力。她一室一廳的房子磚牆裸露，家裡最值錢的東西應該是一台十幾寸的電視機還有一台DVD。她沒有請我們進裡屋轉轉，因為她說房間太簡陋，不好意思讓我們參觀。我們提出和老人照張照片，她也拒絕了，說家裡都是壞的，沒法照相。她們對於貧窮是沮喪的，但卻絲毫沒有博同情的意味。不像旅遊區里那些逢人便訴苦的當地人，描述自己慘淡的生活只是為了要點錢。Lily並沒有，她說想靠自己的努力工作換取金錢，她的兩個兒子也都已經上了大學。

在她家稍作了片刻，她提出帶我們去一個城堡參觀，說那裡每晚有禮炮表演。我知道那是當地最知名的莫羅城堡。

從她家出來走了四條街區，這次我們坐公交前往。遊客幾乎是從來不坐公交的。原因很多。首先公交車站沒有站牌，你並不知道車站在哪，有哪路車，去向哪裡。其次語言不通，不知道怎麼收費，聽不懂報站。最後還有一點，實在太擠，有種北京早高峰的感覺。

等車等了接近一小時，天已經全黑了。在這樣的街區里溜達，我們這種亞洲臉孔太扎眼了。好在Lily說，古巴很安全，就算走夜路也不用害怕。車來了，我拿出北京擠地鐵的姿勢，一猛子擠進了已經人滿為患的車廂。Lily一個勁的不好意思：太擠了。我卻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公交車是中國援助的宇通客車，除了一車的古巴人提醒我身在異鄉，否則我差點以為我正要下班回家。當然有一點還不得不提，就是古巴司機開車的風格。公交車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彎道不減速，油門踩到底，就差甩尾了！我不由得感嘆：德國人飈寶馬，古巴人飈公交啊！

城堡的景色不過爾爾，但是和Lily的相處卻非常愉快，要知道她可是不會英語的，交流基本靠翻譯軟體。不過人一旦熟悉了之後，說話便能猜出幾分。

城堡的參觀結束後，她帶我們再次坐公交回住處，然後才自己離開。路上她還幫不相識的人買了車票。一個自身家庭條件不好的人，還非常樂於助人。這大概就是我們喜歡她的原因吧。

說實話來古巴後，我們對古巴人的印象一般。這裡全民皆商。面對遊客基本都是狠宰一刀，外國人和本國人買什麼都不同價，門票價格相差20倍以上，打車胡亂要價，路上全是攬客的和想要賣你假雪茄的當地人。我們在哈瓦那大學結識了一個西班牙語老師，專門教中國人的。他的包里裝了一本寫著中文的西語教材。他和另外一個社會學老師非常熱情的帶我們參觀了學校的每個角落，還帶我們看了正在上課的教室。就這樣為人師表的老師，最後也難免提出要錢的意思。提出帶我們到卡斯特羅呆過的酒吧，結賬才知道，這裡的酒賣的很貴，擺明是坑外國人的。我們拒絕了他後續提出的吃飯邀請。在他百般描述養兒如何辛苦的最後，給了一筆所謂的飯錢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