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載物》的正能量主旋律
《厚德載物》的正能量主旋律
尹宗義
英國心理學家理查德·懷斯曼在其專著《正能量》中,將人體比作一個能量場。他認為,通過激發人體內在潛能,可以使人表現出一個全新的自我,從而更加自信,更加充滿活力。所謂「正能量」,就是指一種健康樂觀、積極向上的動力和情感。在社會現實中,那些所有積極的、健康的、催人奮進的、給人力量的、充滿希望的能量,就是「正能量」。「正能量」既可以是一種處事或處世的心態,亦可以是一種方法。
吳運強的中篇小說《厚德載物》刊發於《都市》2014年1期,是一篇充滿正能量的典型作品。小說圍繞于右任先生的書法作品「上善若水、厚德載物」展開,在描寫官場爭權奪利的醜惡現實里,成功地塑造了一個正直、善良、孝順、寬容的正面形象,也塑造了一個漂亮但狠毒、自私、無情的反正形象。通過王小凡與司馬芳的對比,突出了「上善若水、厚德載物」的美德,在醜惡的現實中點亮了一盞燈,照亮了那些變得邪惡的心,讓他們看到了善的美好,最終棄惡從善,譜寫了一曲積極健康、催人奮進的、給人力量的、充滿希望的社會凱歌。
一、以文載道: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
周敦頤在《通書·文辭》中指出:「文所以載道也。輪轅飾而人弗庸,徒飾也,況虛車乎?文辭,藝也;道德,實也。」他認為,創作的目的在於宣揚儒家的仁義道德和倫理綱常,為封建統治的政治教化服務;文章優劣不在於文辭,而在於思想內容。過去宣揚的是儒家思想,認為文學可以「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到今天,文章中所承載的 「道」,是道德、道義、正義、倫理,是人類良心,社會責任感,是正能量,同樣可以發揮其作用:「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
《厚德載物》屬於傳統的現實主義作品,語言純樸,情節結構簡單,但思想純正、厚重。小說的標題為「厚德載物」,直接彰顯了文章的主旨。小說以書法作品「上善若水、厚德載物」貫穿全文,始終圍繞「厚德載物」展開,緊扣標題。從小說情節看,開篇寫王小凡明知是騙人的把戲,但他還是去簽字、交費,體現他的善良。從王小凡悉心照顧司馬雄的情節上年看,可以看出他孝順的美好品質。面對一個神志不清的凄苦老人,即使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耳光,他也無怨無悔,始終想著家訓:「厚德載物。」他雖然只是暫時冒充一下老人的兒子,但他在老人去世後,扮演了一個孝子的角色,披麻戴孝,守靈,端牌位,更體現他厚德載物的高貴品質。在與司馬芳的鬥爭中,他雖然喜歡她的美麗,但還是頑強地抵制住她的色誘,保持自身的高潔。在打官司上,他輸給了司馬芳,輸掉了傳家寶,有苦難言,但憑著他的厚德,最終感化了司馬芳,令她回頭,將傳家寶完璧歸趙。
經歷人生的起伏後,司馬芳不僅臉被太陽曬得微黑,而且變得成熟、友愛。而王小凡對厚德載物的至高境界,又有了新的感悟。在對與錯的交替中,大家都成長了,發展了。從發展的角度看,人生的曲折、起伏並不是壞事,從錯涅槃到對,就是人生的升華。小說最後以化蝶的故事收尾:王小凡感覺自己變成了司馬芳,或者是司馬芳變成了自己。其意很明顯,就是要告訴讀者:人們都變得「上善若水、厚德載物」了。
「文」是工具,「道」是目的。「文」使「道」彰,「道」使「文」傳。周敦頤主張「文以載道」,柳宗元主張「文以明道」, 李漢主張「文以貫道」,王禹偁主張「傳道明心」,其實都是同出一轍:道勝於文。吳運強自覺發揚「文以載道」的傳統,憑藉較高的道德修養和正道直言的方正人格,以經天蒼生的使命感和憫難憐弱的同情心,敢於為民請命,敢於為一切正義和真理搖旗吶喊、奔走呼號,樂於傳播真善美,針砭假醜惡,最終達到社會和諧,塑造健康人格、鼓舞大眾精神、推動民族文化發展,起到靈魂工程師的作用。為實現中國夢想添磚加瓦,濃墨重彩地繪上一筆。
韓愈 「不惟其辭之好,好其道焉耳。」(《答李秀才書》)柳宗元年少是寫文章,「以辭為工」;成長以後,才明白「文者以明道」,並非「務采色、誇聲音而以為能也」(《答韋中立論師道書》)。從語言的角度看,《厚德載物》比較淳樸。比如「繞山繞水說閑話」、「簡直亂彈琴,誰這麼無聊拿我開心」、「把打落的牙齒和著鮮血悄悄咽下肚子」等等,通俗易懂,明了直白。但一些直抒胸臆的句子,直接的表情達意。比如:
他反覆問自己,是道德重要還是泄憤重要,以暴露她人隱私而樹立起的人格,當真能頂天立地嗎?從前的所有事情,自己都是在沒有任何目的,任何條件的前提下,憑自身本性心甘情願去做的。現在為了某種目的全部說出來,那不成了有預謀的卑劣活動了嗎。王小凡啊,王小凡,你難道忘了厚德載物的家訓,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爺爺,怎麼面對司馬老爺子的一腔赤誠?慚愧之心一起,王小凡頓時渾身淌汗六神無主,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這樣段落,表情達意明了,真正地起到文以載道的作用。
小說的主題鮮明、突出,但故事情節有趣,極富可讀性。讓人慾罷不能,一口氣就想讀完。可見,作者將「道」巧妙地孕育於「文」中,以其審美性、思想性於一身,真正將文與道融合起來。
總之,以文載道,可以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小說的正能量作用才能彰顯。《厚德載物》教化讀者,要成孝敬,要移風俗,是一部充滿正能量的典型作品。
二、言以足志:志遠則其旨永,德足以求其志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虞書》謂之『詩言志』也。何為「志」,《說文解字》解釋為:「志,意也。」如果採用拆字法解釋,可以說成士人之心,即品德高尚的人意願。作為一名作家,要「言志」、「見志」、「道志」、「宣志」、「存志」、「達志」、「足志」,首先要心存高尚。正如葉燮在《原詩.外篇上》中所說:「志高則其言潔,志大則其辭弘,志遠則其旨永。」
吳運強的《厚德載物》,不僅文以載道,而且言以足志。其志,不僅是文章中思想情感,更是作者的思想境界。通過解讀小說「上善若水、厚德載物」的主旨,就能看到作者的高尚品德。因為朱熹在《答楊宋卿書》中說:「德足以求其志,必出於高明純一之地。」還猶如司馬遷稱讚屈原那樣:「其志潔,故其稱物芳。」
文如其人。文中所塑造的人物,在一定程度上會折射出作者的思想品質。小說開篇就直接明了地點明主人公王小凡是一個品德十分高尚的人。他自己認為,人的一生,美德第一。他吃得虧,受得氣,盡職盡責中,能協調好各種關係,失敗不氣餒,是位堅強的人。他吃得虧,受得氣,不僅替領導背黑鍋,還能好心地扮演司馬雄的兒子。他所做的這一切,就是因為他看到飽經滄桑的司馬雄思念兒子神經錯亂,令他想到了王氏家族的家訓「厚德載物」。天下父母心,他決定將錯就錯,扮演司馬飛的角色哄哄老人家。最終憑藉一顆孝心,一份善心,與司馬雄成了忘年之交。
在與司馬芳的鬥爭中,從法律層面上來說,王小凡慘敗了;但從道德層面來說,他又大獲全勝。本來,大多數人都非常希望他能當庭揭下司馬芳的虛假偽裝,讓她把一切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但在上了法庭,他突然有些猶豫了,反覆地問自己,是道德重要還是泄憤重要,以暴露她人隱私而樹立起的人格,當真能頂天立地嗎?最後,他以家訓警醒自己,厚德載物,以德報怨。
王小凡的一言一行,都集中體現了「上善若水、厚德載物」的信仰。一個家族,有一個好的家訓,可以時時警醒家人;一個民族,如果也有一種美好信仰,那麼這個民族也應該會積極向上,永葆青春。所以說,什麼是「志」?「志」就是「意」,就是仁人志士心中的美好意願。
小說《厚德載物》言以足志,主人公志遠,使得小說所表達的思想就雋永,主人公的品德高尚,也才彰顯了他的美好志願。
除了主人公王小凡是一位志潔的人,還有司馬雄、司馬春等人也是可歌可泣的人物。司馬雄不但口才一流,而且知識面廣,他時常教育王小凡說,至柔的東西能馳騁於至剛的東西中,天地養育萬物而不言,君子助人為樂莫居功。水唯善下能成海,山不言高自極天。這些話語,振聾發聵,如坐春風。正能量的旋律,繞樑不絕。再如司馬春,在抗日戰爭期間,對長官不離不棄,甚至差點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給王師長熬湯補身子。
這些光輝的形象身上,凝聚著浩然之氣。正義凜然,滌盪著現實中那些不和諧的濁氣,給社會、給人心注入了正能量。
錢謙益《牧齋有學集·愛琴館評選詩慰序》:「夫詩者,言其志之所之也。志之所之,盈於情,奮於氣,而擊發於境,風識浪奔昏交湊之時世。」作家要「言以足志」,除了挖掘人物的高尚情操外,還需要將自己的情感注入虛構的人物、曲折的情節中。也就是需要作者心中充滿凜然正氣,才能塑造高大的形象,才能講述可歌可泣的故事,才能表達出浩然之情,最後才能為社會、人心注入正能量,指引世道人心。吳運強正是這樣一位作家,他創作時,「盈於情,奮於氣,而擊發於境,風識浪奔昏交湊之時世。」
三、思無邪:化以成德,以得其性情之正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 「思無邪。」宋代朱熹對此的解釋是:「思無邪,乃是要使讀詩人思無邪耳。讀三百篇,善為可法,惡為可戒,故使人思無邪也。」「思無邪」就是思想純正無邪,即東漢包咸說的「歸於正」,北宋程顥說的「思無邪者,誠也」。如果作者的思想純正,沒有邪念,那麼他所創作的應該能夠做到「思無邪」,也就能達到朱熹在《詩集傳》中所說的那樣:「凡詩之言善者,皆可以感後人之善心,惡者可以懲創人之佚志。其用歸於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
吳運強的《厚德載物》是一部充滿正能量的作品,「上善若水、厚德載物」的思想純正無邪。即使是被名蒙住了雙眼的司馬芳,她最終也在王小凡的感化下,回頭是岸,自我反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其思想與行為又「歸於正」。「思無邪」並非簡單的強制人的思想行為必須符合一定的社會規範,而是注重引導人的內在精神境界的升華,超越物質慾望的束縛,以個體審美人格的完成契合於社會道德規範的要求。包括王小凡自己,當初他的思想也不純正,身在官場,他也渴求提拔上升,為此,寧願背領導背黑鍋。當他知道心上人是領導的秘密情人後,果斷地放棄追求。這些「明智」之舉,都體現他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冷靜。他的思想中還摻雜著一些「邪」的成份。後來,在照顧司馬雄的過程中,由家傳寶物受到教育,更加以家訓警醒自己,促使自己的境界提升。在與司馬芳的鬥爭中,使他更加成熟,思想更加純正。所以文末才說他也在化蝶、涅槃。
在現代化建設的今天,在道德建設中,如何引導人們正確對待物質享受,正確處理物質慾望與精神需求的關係,促使人的全面發展,是可以借鑒傳統文化的儒家禮樂教化的。如果我們的文學作品能充滿正能量,做到「思無邪」,那麼,就可以將那些邪惡的思想「歸於正」,也可以讓那些不太純正的思想更加純正。
清代劉寶楠在《論語正義》中說:「論功頌德,止僻仿邪,大抵皆歸於正,於此一句可以當之也。」總之,文學作品不管是「言善」,還是「言惡」,都可以「歸於正」。在「正」的世界裡,浩然之氣長存,凜然精神永駐。
吳運強的《厚德載物》是時代的產物,響應現實的呼籲,挺身而出,站成一面旗幟,飄揚出一種精神,傳遞一份情懷,表達一種思想。正能量的光芒璀璨奪目,不僅照亮了世道人心,也照亮了我們的美好夢想。
尹宗義(1977— ),男,雲南永善人,中學正高級教師,研究生,主要從事昭通作家作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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