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焚書坑儒」，我們可能錯怪了秦始皇

原標題：關於「焚書坑儒」，我們可能錯怪了秦始皇

歷史，需要重讀

焚書坑儒，很嚇人的一個成語。小時候讀到這段歷史，歷史老師無不痛心疾首，我們也始終認為秦始皇雖然千古一帝，卻因焚書坑儒遺臭萬年。後來我們也開始懷疑：不是書都燒了嗎？怎麼我們還要背那麼多先秦古文？不是天下儒生都被殺光了嗎？怎麼還有後來的漢武帝「廢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一直發展到現在也是一門大學問啊。

這的的確確是一個誤解。焚書坑儒，真相遠非字面含義。秦皇漢武依舊是千古偉大帝王，雖可定義為暴君，卻也是英武之人。如何理解歷史，需要全面，更需客觀。

有幾個問題我們搞清楚了，就會明白：歷史真的是被人精心打扮的那誰誰！

焚書，究竟怎麼個焚法？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衛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棄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見知不舉者，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欲有學法令，以吏為師。」

這段話出自正史記載，而且是漢代的史書，一般我們理解推翻前一個朝代的後一個朝代的史書都不會對前一代說太多好話的。但也正因此，它也不會胡亂吹捧，可以去研讀並且獲得更為客觀的信息。根據這段表述，秦始皇的「燒書令」並不是沒有章法，而是有計劃、有目的、有選擇性的燒。

史書：《秦記》（也就是秦國自己的史書）不燒，東方六國的史書和周天子的史書都要燒掉。（這個很好理解，這些都是秦國的敵對國，他們的史官對虎狼之秦不可能說什麼好話）。

儒家典籍：《詩經》和《尚書》燒掉，其餘不燒。

諸子百家：全部燒掉。

坑儒，究竟坑殺的是誰？

「坑儒」和焚書並不是同時進行的事件，而是先有焚書，後有坑儒。坑殺的也不僅僅是「儒生」，大部分其實是「方士」。

坑儒一事，其實是方生惹得禍。秦始皇一直都想要追求長生不老，四處派人尋找長生不老葯。上有所好，下必附之。一些研究神仙、方術、陰陽五行的方生就投其所好，自稱自己能找到仙草，能煉出長生不老葯，於是秦始皇就封他們做官，給他們金銀財寶。搞了半天，長生不老葯也沒弄出來。一些人開始害怕了，攜帶巨款跑路了。徐福就是典型的跑路黨，相傳他前後三次沒有成功，但實在秦始皇下了最後通牒，他就帶著400對童男女跑到日本就不回來了。一不小心，成為日本九州島的拓荒者。

秦始皇求仙不成，反被欺騙，於是大怒，在咸陽郊外，坑殺了460人。

如今在陝西西安市臨潼區韓峪鄉的洪慶堡、洪慶溝村與灞橋區洪慶鎮的洪慶坊、街子村一帶，有一塊平坦的谷地，人稱「洪慶溝」。據考證，這裡就是當年秦始皇「焚書」而引發的「坑儒」事件的地點「坑儒谷」。《太平寰宇記》：「唐天寶年間玄宗詔為旌儒鄉，立廟，命賈至為碑文。」今唐刻旌儒廟碑已毀，僅存殘破的唐刻儒生石像。

當然，一次性坑殺460人，確實是殘暴之舉。但有了前因後果，再聯想經歷戰國時期動輒幾十萬的坑殺，此舉並不見得是太大的「事兒」。相比較後世一些朝代的君王，動輒殺戮上萬人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焚書坑儒後，為何我們的文化沒有斷代？

秦始皇的焚書，其實有兩個保留條件，還是可以從史記原文找到。儒家典籍和諸子百家的書籍，在燒之前加了一個「定語」： 「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衛雜燒之。」也就是儒家經典和諸子百家，都留了副本在博士官那裡。也就是不許民間收藏，官方可以收藏。秦始皇是要將這些書籍歸於自己官方所有，是要加強言論管控。（對於專制統治者帝王而言，這個做法似乎也很好理解）

時間也有規定：法令下三十日之內，把書交給官府燒掉。也就是說有個時間間隔，在這一個月之內，有些書是可以背下來，或者找人拓寫下來也是可以的。

上述兩個條件，也就說明：燒書令並不是一刀切，它只是秦始皇在剛剛建立大一統帝國的時候採取的言論管控手段而已。也正是這兩個條件，給很多典籍留下了生存空間。

因為令下三十日才燒書，所以先秦諸子的門人完全可以把這些書背下來，諸子的文章都很好記誦，而且他們的門徒在學習的時候，已經把師父的書背得滾瓜爛熟了。諸子雖然燒了，但是這些內容，大家都記得，可以口耳相傳。當然，口耳相傳，再進行轉述，自然會與原來的版本有出入。這也就造成了後世在理解一些先秦文章的時候有不同的解說，甚至引發了不同的爭議。

到了西漢時期，就出現了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今文經學喜歡夾帶記錄者自己的看法，發表自己的見解，古文經學就是嚴格的考據。兩者之間的爭論實際上也推動了有關學術的研究和發展。

官方藏本都到哪裡去了？

前面我們說到，秦始皇燒書，都留了副本，都收藏在秦宮裡了。只要拿出來不就行了嗎？

要知道，真正毀天滅地的是我們奉為英雄的西楚霸王項羽。

他的那一把火，把整個阿房宮燒得一乾二淨，那些藏本也就灰飛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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