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科學探險考察之旅——磷蝦篇

1月7日，從南極圈返回的航程中，探險隊生物專家瑪麗露給我們作《磷蝦》的講座。

其間，翻譯陳小姐說道「其實，磷蝦不是蝦哦」。

我聯想到之前其他講座涉及到磷蝦時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很疑惑，便提問：「磷蝦不是蝦嗎？那麼，按生物分類學的門、綱、目、科、屬、種，磷蝦到底該屬於哪個類別？」

翻譯陳小姐將我的提問轉告瑪麗露，隨後回答說：「我說磷蝦不是蝦，是想告訴大家，磷蝦不是我們餐桌上常吃的那種蝦。在生物分類中，磷蝦還是屬於蝦的一種。」

瑪麗露告訴我們：「南極磷蝦，在動物分類學中，屬於節肢動物門、軟甲綱、磷蝦目、磷蝦屬，是全球80多個磷蝦種類中的一個主要品種，數量也是占第一，生活在南冰洋的南極洲水域。以群集方式生活，有時密度達到每立方米10,000—30,000隻。 它們以微小的浮游植物作為食物，從中將初級生產而來的能量轉化。磷蝦成為維持整個南極生態系統的重要基礎。 可以說，沒有磷蝦，便沒有南極的生命系統，南極便是一片死寂！」

瑪麗露還告訴我們：「南極磷蝦身體僅有6厘米長，2克重，但有6年的壽命。它們是南極生態系統的關鍵物種，據1977年～1986年間由南極研究科學委員會和海洋研究科學委員會等國際組織聯合的海上調查表明，南大洋的磷蝦蘊藏量約為4～6億噸。南極磷蝦是南極企鵝及其他海鳥、海豹、鯨魚等等極地生物的主要食物來源。所有海豹每年一共消耗6千3百萬至1億3千萬噸的南極磷蝦，所有鯨魚就消耗3千4百萬至4千3百萬噸，鳥類約1千5百萬至2千萬噸，魷魚約3千萬至1億噸，而魚類則是1千萬至2千萬噸，總計每年是1億5千2百萬至3億1千3百萬噸。」

由於沒有專業的捕撈設備，我們這次在南極一隻磷蝦都沒見過，本文中磷蝦的照片全部來自網路資料。我們的考察也僅限於企鵝含有紅色蝦殼的便便。

在南設得蘭群島的巴里安圖島，我們觀察到了，這裡的帽帶企鵝和尖凸企鵝的便便也呈粉紅色。而在彼得曼島，這裡也有兩種企鵝——尖凸企鵝和阿德利企鵝，這兩種企鵝居住區域雪地上都有粉紅色。這裡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亞南極地區的尖凸企鵝（巴布亞企鵝）它們的主要食物是魚類而不是磷蝦，可是到了南極地區，尖凸企鵝的主要食物就是磷蝦了。

（帽帶企鵝粉紅色的便便，攝自巴里安圖島）

另外，在彼得曼島，我們看還到了著名的「企鵝高速公路」——所有企鵝，會在雪地上沿著一天線路行走，而它們為了快速下坡，會用腹部在這條向下的線路上快速滑行，這樣的速滑道，便被人們形象地成為「企鵝高速公路」。這條「企鵝高速公路」便是粉紅色的。這粉紅色，就是企鵝便便中的磷蝦殼形成的。

（上二圖為粉紅色的企鵝高速公路，攝自彼得曼島）

但是，我們還了解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如今的南極磷蝦資源已經不再是一種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資源，它們也面臨著種群數量大幅減少的嚴峻考驗。

瑪麗露告訴我們，據漁業、科研等部門監測，南極的磷蝦從2000年至2017年減少了50％左右，相應地也引起了阿德利企鵝、白眉企鵝和帽帶企鵝的減少。

為什麼呢？

南極磷蝦減少的原因，一方面是氣候變暖引起的海冰減少，從而導致浮冰下的浮游藻類的減少，南極磷蝦缺少食物，引起數量銳減；同時，南極磷蝦自身對溫度很敏感，高於1.8度的水溫對於南極磷蝦是致命的。

另一方面是人類對磷蝦的大量捕撈。

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日本和前蘇聯率先在南極捕撈南極磷蝦，到1972年，挪威等其他國家也加入了捕撈南極磷蝦的行列，1980年代，僅蘇聯一國的捕撈量就超過現在全世界在南極捕撈磷蝦的總量。而目前，挪威是捕撈量最大的國家。

據介紹，其中有一條挪威的捕撈船在南極，每8分鐘就能捕撈38噸的南極磷蝦！這樣的捕撈船簡直堪比水下吸塵器！可憐的小磷蝦，瞬間就有成千上萬被吸走，什麼樣的鯨魚、企鵝都無法與之相比！而且，這條先進的磷蝦捕撈船能一條龍完成捕撈、清洗、製作磷蝦產品的所有程序。據說，目前他們主要用南極磷蝦製作三文魚飼料，用之於在智利的三文魚養殖場。換句話說，當人們買到挪威深海三文魚的時候，其實是挪威人用南極捕撈的磷蝦做飼料、在智利的三文魚養殖場出品的！

另外，捕撈來的南極磷蝦還被美國人用於、生產開發保健品，並極力宣傳其功效。

還有，中國的吃貨們對南極磷蝦也早就「虎視眈眈」了！

可是，其實上，磷蝦殼中含有大量的「氟化物」，氟可以幫助人們清潔、保護牙齒，但過量的氟化物卻是有毒的，並不適宜於人類大量食用。而且，磷蝦身體內還含有大量的令身體發光熒光素，應該也是不適合人類身體的。

我想，無論是氣候變暖的原因，還是人類大量捕撈的原因，都應該引起全世界人們的反思：我們人類該如何進一步實現可持續發展？

好在這些問題已引起人們的注意了，比如，關於南極磷蝦捕撈問題，南極公約是1959年簽訂、1961年生效的，但當時並未約束磷蝦捕撈，但到2012年終於補充了約束南極磷蝦捕撈的條款。為了保護南極磷蝦，南極海洋生物資源養護委員會(CCAMLR)實行配額管制，全球實質性捕撈限額為全年52萬噸，目前包括中國在內有八個國家進行商業捕撈。

不過，令人擔心 是，由於南極並沒有政府組織，南極條約的相應條款是否能真正約束人們對南極磷蝦的捕撈行為？這確實是南極治理的一大難點！

至於如何控制大氣變暖的問題、如何保護地球讓人類真正實現可持續發展……這一切，細細想來，真的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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