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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男孩突然失蹤父母稱其外出工作,門口帶血扁擔讓我感覺不對勁

17歲男孩突然失蹤父母稱其外出工作,門口帶血扁擔讓我感覺不對勁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胳肢窩的窩 | 禁止轉載

戊戌年,甲寅月,甲申日。

正月初五。

宜撒謊,忌實言。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跟我一樣,回老家過年的時候特別怕遇上一些人,有的是舊相好,有的是心存隔閡的親戚,有的是多年未見卻不如不見的老同學,總之回老家的時候免不了要提個心吊個膽,生怕遇見那個不想遇見的人。

回奶奶家過年的時候,我也有特別怕遇到的人,那個人,我喚她四嬸。

1

四嬸並不是我的親嬸子,但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這麼稱呼她。

她住在我奶奶家隔壁,中間隔著一堵院牆。在鄉下住過的人都知道,農村的很多房子,用來間隔兩戶人家的院牆砌得都不會太高,站在牆邊,從另一家的院子里望過去,還能看見這邊人的一撮兒頭毛,隔著院牆擲個皮球啥的那是常有的事。

在我上小學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住在奶奶家。這裡是浙南柯縣一個叫作花舍村的地方,它是一個自然村,全村上下不足百戶人家,大多都是從爺爺輩兒就住在這裡的,感情一直很好。

村裡少有外姓人,四嬸卻是其中之一,她是鄰縣一個叫屏田的村子裡的人,三十多年嫁到了這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遠門。

她家當家的是村子裡有名的破腳骨(鄉下土話,指蠻不講理的人),在他們家兄弟幾個當中排行老四,我想這大概是四嬸這個稱呼的由來。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麼鬼見愁,用我奶奶的話說,那是為了多分一畝地能直接扛上煤氣瓶上村大隊討說法,打牌的時候別人多贏了他一塊錢也能揪著人不放,一直到再把錢贏回來為止的主。

村裡人大多見了他就躲,小孩子見了他也怕,但幸運的是,我見到他的次數並不算多,雖然我們兩家住得極近,但他後來學人家進城打工去了,平日里也都不在村子裡。

我奶奶那會兒還在村裡的衛生院上班,不說特別忙吧,但也沒辦法時時看顧著我,四嬸就成了我的臨時監護人。

那會兒我還在換牙期,說話總是漏風,我一喊她「柿嬸」,她就一邊笑一邊連聲應著。奶奶就在一邊說,四姑娘,麻煩你了,虧得我家這個小祖宗不鬧騰的,你就讓她在一旁自己剝豆子吃好了。

四嬸就笑,我家耗子也在,讓耗子帶著她玩兒。說著她就把頭側向我,眼角的褶子還是皺成一團,但眼睛眯起來的樣子很溫柔。

她問我,讓你耗子哥哥帶你玩,好不好呀?

我瞥一眼四嬸家二樓那扇打開著窗戶,眼角一彎就說了聲好。

耗子哥哥全名叫華銘浩——這幾個字我也是大了以後問奶奶才知道的,從小我就喊他耗子哥哥——他是這一家的獨生子,比我大了十歲。

四嬸讓他讓著我,他就真的從來不跟我生氣。他的房間里有一整個柜子的書,那些我看都看不懂的西洋文字,他會用舒緩好聽的聲音念給我聽。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遙遠而且哀傷,彷彿你已經死了。

「彼時,一個字,一個微笑,已經足夠。而我會覺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

耗子哥哥摸摸我的頭,說,這些東西對你來說還太深奧了,我們來看捉迷藏吧。

我就拚命點頭,咧著一嘴缺牙傻乎乎地笑。

耗子哥哥,你去藏起來,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

我是真喜歡耗子哥哥呀,那時候他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乾乾淨淨,皮膚比我還要白,還遺傳了四嬸的一雙笑眼,跟人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溫柔柔的,看著你眼睛裡還會發光。

那會兒我還小,只知道他是好看的,卻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再大一些看《紅樓夢》,曹雪芹寫賈寶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我的腦中就自動代入了耗子哥哥的形象。

甚至私心裡覺得,賈寶玉都不及我的耗子哥哥好看,我的耗子哥哥永遠都不會老去了。至少在我的記憶里,他永遠都是正當好的年紀。

2

華銘浩是被他的父親掃地出門的。

具體是二零零三還是二零零四,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也是一年春節冬夜。

吃過飯,家裡的大人們又窩在一起搓著麻將打著雙扣,小輩們也都跑出去玩去了。

我沒什麼興趣,就陪奶奶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沒一會兒,隔壁就傳來了震天響的罵聲。

「你給我滾出去!」

「你這個丟人現眼的畜生!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你怎麼有臉來跟老子說這個?你給我滾!」

「老子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華家老四的喉嚨很響,一聲高過一聲,直接蓋過了電視機熱熱鬧鬧纏纏綿綿的「你是風兒我是沙」,奶奶就皺著眉頭走了出去。

站在院牆邊,奶奶朝那頭喊,大過年的,生這麼大氣幹嗎?有什麼事情好好說。

我跟在奶奶後邊兒,踮著腳朝院牆那頭看,其實哪裡看得見啊,就只能聽見對面噼里啪啦的一通亂響,四嬸的尖叫聲傳來,奶奶一跺腳,出門就去敲隔壁家的門。

農村裡都是那種鐵門,再不濟也是鐵皮包著的藍色大門,奶奶砸了一陣,裡面的聲響還是照樣,又有四五家鄰居探出頭來觀望,也都不明所以。

又這樣罵咧了一陣,裡面的動靜不見小,伴著四嬸不間斷的哀求聲,門外的人心都揪到了一處。

奶奶就再也忍不住,沖著裡面大聲說,華老四,你要是再不開門,我要報警了!

這話多少還是起了點作用,門裡停了片刻,華老四「嗤啦」把門拉開一個口子,露出一張鐵青的臉來。

奶奶本能地攥著我往後退了一步,就見華老四眼睛裡赤紅一片,手上還攥著一條扁擔,這會兒把擔子往跟前一橫,意思是誰敢過來,我就一扁擔下去。

奶奶也是硬脾氣,定了定神就往華老四跟前走去,他半邊身子還堵在門框那兒的,奶奶伸手就是一推。

「你還想打死我這個老太婆啊?!」奶奶說這話的時候脖子梗得很直,她其實手上沒用多少力,但華老四還真就被她推開了。

我趕緊跟著奶奶進門,一抬眼就怔住了。

華銘浩就跪在那裡,其實已經不能算是跪了,從我的角度望過去,他的頭幾乎快要貼著地面,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被四嬸攙扶著,整個人像一隻大蝦一樣躬著背,渾身都在顫慄。

那種顫慄的頻率極高,我在這之後的十多年間從來沒有再見過有人如他這樣,好像被人上了發條一樣,又像是在滾燙的沸水裡垂死掙扎的蝦子。

一旁的四嬸同樣是跪在地上,頭靠在兒子的肩頭,撐開的手臂還保持著環抱的姿勢,這會兒哭得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我有那麼四五秒鐘怔在原地,又花了更長的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耗子哥哥。」

幾乎是一個氣音,但他卻聽到了,朝著我的方向慢慢抬起頭,臉上的傷就這麼暴露在了我的眼前——那張清俊的臉上已經破了相。

左邊額角有一道長長的口子,一直延伸到眉骨的位置,血不斷地向外冒出,混著不知是鼻血還是從嘴巴里冒出的血,蜿蜒著往下滴,整張臉都面目猙獰。

他只看了我們一眼就又低下頭去,天井中的光線並不透亮,我幾乎捕捉不到他那個稍縱即逝的口型是不是如同我理解的那樣,在說著「不要怕」。

奶奶在我旁邊同樣倒吸了一口涼氣,指揮我回去拿了藥箱。搽藥的時候,我就躲在牆根,不敢再靠近一步。

華老四自我們進門後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那根扁擔已經被他扔在了院門邊的柴堆旁,我的視線一直沒有辦法從那裡移開,我知道那上面沾著耗子哥哥的血跡。

華老四煙抽得很猛,像是在泄憤,一根接著一根,他不看那對娘兒倆,大概抽了有快半包煙——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抽煙抽得如此之快,後來也再沒見過這樣的——他發狠地將煙蒂頭扔在了地上,轉身就進了客廳。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華銘浩和四嬸就坐在客廳的方桌前,奶奶還在那裡查看他的傷口。華老四一進門就發出震天響的鼻音。

他說,你給老子想清楚,明天去你爺爺墳頭認個錯,這事兒就過去了,你要是死性不改,老子當場廢了你!

華老四的話太有威懾力了,連一旁的四嬸都跟著抖了一抖,我趕緊去看華銘浩,因為上藥的關係,他的臉被奶奶微微抬起,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其他原因,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那雙平日里總是笑盈盈的眼睛這會兒沒有一點笑意,裡頭有一條一條的波紋划過,很快又歸於寂靜。

我的心裡堵得難受,後來我知道那種感受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他說,我沒有錯。

3

兩天後,耗子哥哥還是選擇了離家出走。

華老四從他們家還在世的大爺爺那裡拿來了族譜,在自家天井擺了香爐和供品,最後一次問華銘浩,你到底認不認錯?

華銘浩就跪在香爐前,朝旁邊看了一眼四嬸,這個傳統農婦到現在都還沒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一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這兩天把她人生前四十年的眼淚都要流完了,這會兒絞著手抖著唇恨不得自己衝上去摁著兒子的頭往地上撞去。

華銘浩就笑,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很愛他,雖然她沒見過世面,不清楚這個世界上多元性的存在,但她確確實實地深愛他。

包括那個在村裡人看來不好惹的父親,如果不是他出動向他們表明心跡,他還是父親時常掛在嘴邊炫耀的好兒子。

可是他並不後悔,他的回答還是和兩天前那個晚上一樣。

這一次,華老四同樣舉起了一樣東西,不是扁擔,還是一支毛筆,他跪下來,親手在族譜上「華銘浩」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兩筆下去,代表著華老四和四嬸失去了他們的兒子,華銘浩從此沒有了他的爸爸媽媽。

四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衝過來抱著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在三樓小房間的窗帘布後同樣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抽得停不下來。

當天晚上,華銘浩就離家出走了。

他只背了一個書包,手上又拎了一個編織袋,裡頭是他的衣物,看著挺沉,大概一年四季的都裝進去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全部值錢的家當,只知道他提著這些行李走得很慢。

華老四和四嬸沒有出來送他,四嬸在華銘浩出門的時候又哭了一場,紅著眼睛攥著兒子的手不肯放。

華老四在一旁吼她,哭什麼哭?這個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死在外面好了!

他的話很難聽,他現在說再難聽的話都無關緊要了,反正最厲害的那一招他已經用過了,不過是兩敗俱傷。

華銘浩快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忍不住小跑了幾步追上了他,事實上,我一直跟著他。

他走得慢,我就走得更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一直跟著他,只是覺得再陪他多走上這一段路,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華老四和四嬸大概覺得他只是一時走了岔路,總有一天會迷途知返,我卻沒由來地覺得,我是真的要失去我的耗子哥哥了。

「快回去吧。」

他看到我,停下腳步,只跟我說了這一句話。

我搖搖頭,伸手去夠那個編織袋。

他就笑,在路燈下又笑成了那個眉眼彎彎的樣子,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把空著的那隻手伸向我,說道,牽這隻手好不好?

我就這樣牽著他慢慢地向前走,我沒有問他為什麼要走,也沒有問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兩天,奶奶和家裡的大人們一直在小聲地議論,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也知道這個問題問出口,一定會讓他難堪。我不願意讓耗子哥哥為難。

但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即使我不問,過不多久我也便知道了。

華銘浩出了村口又一直往前走了一些路,一直走到了公交站台,停了下來。通村的公交只有一趟,半小時才經過一班,華銘浩把編織袋擱在站台上,自己跑到一旁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我不知道他這個電話是打給誰的,但我猜到了他一定是在等什麼人,公交車都已經開過三趟了,他卻絲毫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我忍不住問:「耗子哥哥,你要去哪裡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總是要走的,去哪兒反而就沒那麼重要了。」

「……哦。」

「哈哈。你怎麼一直像個小大人一樣?明明還只是個初一的小鬼。」

「你不也還沒大學畢業,你還接著念嗎?」

「可能會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吧,也可能就直接工作了。」

……

「要好好學習,哥哥房間里的書都送給你了。」

「放假了就多來看看奶奶……也幫我看看我媽。」

……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在我開始擔心他等的人永遠都不會出現了的時候,那個人終於出現了。接下來他衝過來一個舉動,我呆在原地。(原題:《那個被逐出族譜的男人》,作者:胳肢窩的窩。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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