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畏風吹散，衣愁露沾濕

最新 02-26

初春的晨

作者：鄢丹萍

春來了，是節令使然。還沒有看到柳枝發芽，草兒泛青。院子里有著冬的蕭瑟，那兩株高大的藍花楹葉子依舊是枯黃色，還有芭蕉樹葉片被北風變成垂吊著搖擺的絲絲縷縷破布一樣。自從那條黑色的狼狗離家出走以後，冬天留在我心裡的就是灰暗，蕭瑟。雖然如今春到了，可是還是滿目蒼涼，滿心惆悵。

這個清晨因為昨晚的早睡醒得有些早，撩開窗帘外面的天有些暗，但是能嗅出空氣中的清新和寒意。理理紛亂的髮絲，有種想走出去的衝動，想出去院子里呼吸下清晨的空氣，想看紅日如何掙脫那山尖，慢慢的露出整個圓盤的臉龐，院子里如何被朝霞灑滿碎金一樣的光芒穿透薄霧而紫氣氤氳。

屋頂上的霜已經開始化成水滴在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屋檐下淺淺的坑窩裡，在寧靜的清晨里這滴答聲音猶如美妙的洞簫優雅而動聽，心不覺愉悅美妙，朝霞已經冉冉升起整個院子在漸漸變成金黃色，置身其間有些美輪美奐的迷惑，渾然忘卻寒意在襲來。天空已經在霞光中顯出海水一樣的蔚藍，好像水洗過的一塊大大的藍綢布上綴滿了白色棉花一樣的雲朵。

遠處的村莊不知道是霧氣還是炊煙，或許都有吧，在繚繞著而顯飄渺，儼然天上人間。偶爾的幾聲雞鳴狗叫村莊開始靈動。這樣的清晨雖然沒有春的芬芳，沒有冬的寂靜，可是卻有別樣的情韻，年的腳步近了，空氣中瀰漫著新年的味道。不知道誰家已經提前煮下了臘肉，香腸，板鴨，香味在田野里混合著柴禾燃燒草木清香飄散。人間新氣象，新春吉祥，原野自然美妙，在此時是最美好的寫照。

一群鳥兒不知道從何處悄然而至，優雅翩然的盤旋兩圈後停在藍花楹的最高處，一會兒又撲撲翅膀落在芭蕉樹上，然後有幾隻落在葉密處的枝幹和樹連接處，另外幾隻則又落在更矮一點的位置，我的目光應接不暇的看著它們飛來落下又飛起，它們如此幾隻不停的交叉飛來飛往，嘰嘰喳喳的開始好像只是商量著什麼，後來就爭吵起來了。

六隻鳥兒有四隻是幼鳥，有兩隻體格壯碩。這是一家。站在高處的鬧得最凶時不時還頭上的羽毛豎起，眼睛圓圓的恨恨瞪著，另外三隻幼鳥有的心不在焉的附和，有的只是嘰嘰兩聲。下面的三隻嘰嘰喳喳最厲害的還是那隻成年鳥，他一會兒飛高，一會兒飛低，一會撲騰翅膀，脖子伸得長長的，沒有停止過咆哮。

我饒有興趣的看了很久這一家子的爭吵，它們不停的變換著位置的吵鬧，慢慢的我發現它們的尾部是紅色，每一隻都如此，於是我給它們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紅尾鳥。漸漸我明白了，它們是想將家安在我這院子里，至於在藍花楹上還是芭蕉樹上已經達成共識在芭蕉樹上，因為藍花楹單調高高在上，只有頂上有一簇葉子或將來開花結果都會不經風雨。芭蕉根深樹茂，葉片大，能避風雨。可是究竟在高一點的地方還是低一點的地方，出現了分歧。

一家之主的公鳥兒想將鳥巢築在高一點的地方，空氣好，陽光好，望得遠。而母的鳥兒卻看見有從高處斷下來的芭蕉樹殘痕，覺得高了樹容易斷，容易招風雨還當陽很熱。兩個各不相讓的只差打起來，憤怒已經讓他們怒火中燒，血脈膨脹。

各有各的道理，誰也不服誰，一個勁的比劃，一個勁的爭吵。一個院子鬧熱極了，而鳥孩子們則是和稀泥，也是嘰嘰喳喳兩邊勸說，一個時辰過去了這群紅尾鳥兒一家在孩子們的調和下，最終選擇了不在上也不在下，而是在樹中間的位置，在樹榦旁邊一個枝椏的連接處，然後分別用嘴啄出了三個印記，也就是要建造三個鳥巢。

它們給人類一樣吧，孩子大了各有居室，也要結婚生子，父母得考慮好。這一家是從哪裡遷徙來的呢？以前我是從未看見過這樣漂亮的鳥兒的，而且它們還有很豐富的表情和自己的思想，非常有意思。

在我的思慮間有幾隻鳥兒已經在地面銜著草葉，小枝往上飛，還有的在開始銜泥巴，它們勤勞的來來往往，忙碌的身影我有些眼花繚亂，鳥兒也是勤奮的，還是知時節的，它們的到來我確信春來了。

院子安靜了，恢復了平靜。太陽已經整個出來了，紅彤彤的，散發出萬丈光芒。寒意已經悄然而退，渾身暖暖的，新的一天開始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物質才是基礎，為了五斗米，我得洗簌出門。為了生活得更好，為了有閑情雅緻感受春的萬種風情，我還是得勤奮不停歇。

作者簡介

鄢丹萍: 女，生於簡陽龍泉山旁，長於田畝阡陌間。受沱江水滋養，得父老鄉親憐愛，未敢忘鄉情。悠居春天棲息的城市西昌二十餘載，受家父影響自幼酷愛文學，常有文章發表於《西昌月》《航天城作家報》《資陽日報》《資陽公安報》《西昌彝學》《涼山文學》《西南商報》等報刊。現為西昌市作家協會常務理事、辦公室主任，四川省散文學會西昌分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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