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每任男友,我有病」
主播 | 揚歌 文丨曲奇
今天的內容有點特別,想給大家介紹一個被高曉松瘋狂讚賞瘋狂打call的姑娘。她的演講無數人都聽哭了。
特別想讓你們認識她。
第一次見到劉可樂是在回上海的高鐵上。別誤會,我只是從屏幕中初識了她。
只見她從「奇葩大會2」的幕後蹦蹦跳跳走向舞台,一路熟稔地鞠躬招手和台下觀眾打招呼,然後略帶些緊張地站定在話筒前,看上去似乎是個無害的小姑娘。
但她張開口,聊的話題卻有些沉重——曾患躁鬱症並自我治癒的經歷。
其實劉可樂並不算一個成熟的演講者,沒有有技巧地控制音量音色,講到動情處甚至帶些鼻音哭腔,但即使如此,我還是被她打動了,準確的說,像一顆子彈擊中心臟一樣被戳中。
在「人人都有病」的時代中,她一反常規地沒有呼籲多給「躁鬱症」患者一點理解寬容,也沒有耗過多筆墨聊自己在治癒過程中,疾病對精神狀態的來回折磨,而是談著「我」,劉可樂本人,在遭遇不幸後如何一次次與醫生,與「壞掉的神經」博弈,如何拼盡全力去活著。
後來有幸和她面對面聊了一會,我問她,你覺得人身上哪種品質最可貴,她不假思索地說,「活下去」,經歷浮沉後還願並且有精力繼續蹦躂下去,那種旺盛的生命力值得被尊敬。
當然她也這麼做到了,在演講中談及高三患躁鬱症後的幾年光陰,她始終拒絕躲在病人身份後賺取他人憐憫,但不逃避關懷,遇見愛就張開懷抱迎接,有過幾任男友,都直接向他們坦誠病情。
做了東七門的非自由撰稿人後,也不拘泥於一種身份,去「一元出租自己」,做微博「樹洞」,替別人存下秘密,幫陌生人圓一個遺憾。
遇見不幸,她從不去問為什麼,而是一往前行不回頭,在再一次艱難翻越過高崗後思考,有什麼沉澱在生命中。
了悟是一瞬間的。
她在演講中笑著提起曾經病發的狀況——彷彿冰山火海在身體中交替,甚至讓她差點放棄生的慾望。所以她見了20多個心理醫生,問的問題都是,「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求知未果仍繼續求索,終於有個心理醫生打破她自我設置的莫比烏斯環,問「意義的意義」是什麼,她突然明白「活著本身,就是意義本身」。做顆不滅的野草,春風吹又生。
劉可樂在演講後寫了文章,開篇也提過類似的話:「不要活成一個『受害者』,前行,才得以解脫。」
這場演講得到了高曉松「本季最好演講」的評價,一點也不為過。
像沙拉莫夫在《科雷馬紀事》中說過的,「苦難沒有任何教益可尋,也不會有任何經驗形成。」
因為,「痛苦本身沒有什麼好值得歌頌的,我們對痛苦的反思和反擊,才是價值所在。」
看劉可樂演講之前,我發過一篇文章,後台瞬間湧入了上千條留言,每一段話都是一個夾雜著淚水的童年。那篇文章的主題是原生家庭。
很多人都知道,窮凶極惡的罪犯有三個特徵,首先是童年不幸。人們認為是原生家庭在他們成長過程中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才造成之後一切不順。
但留言中,人們說長大後自己仍會因此痛苦,但很多人的結局並不是沉浸於痛苦無法自拔,而是終於生活慢慢朝理想狀態發展。
其實沒有一個人的家庭是完全幸福的。
不過是大多數人沒有放棄過自己,竭力逃離原生家庭,試圖掙脫「家庭不幸者註定失敗」的標籤。
這就是遇見痛苦之後的反擊,無法改變環境,那就直面困境。
「苦難,可以是一個詛咒,也可以是一個饋贈,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你。」
劉可樂的微博也發過這麼一個視頻,(是的,我連夜翻完她從11年到最新一條所有微博,不要小看粉絲的力量),一袋裝滿的水,被一根根鉛筆貫穿,仍然「完好無損」,沒有一滴水流出。
「你比你以為的要更加脆弱,但你也比你想像的要更加強大。」
也是從她微博得知的,她從小家庭離異,父親始終在人生中缺席,甚至長大後父女的見面場景總是有些匪夷所思,在半夜黃土高原上的某一溝壑里碰頭,在什剎海暴雨的樹下看魚...
但她提起父親,不是恨不是咒罵,而是淡淡的眷戀和一次對自己新的認識——懂得自己對男生不自覺的話多,是源於父輩在成長過程中的缺失,一種潛意識的彌補。
遺憾也會有的,比如每逢佳節祝願的對象是「天下所有分開的父親母親」,但就僅此而已,皮一下就跑。
聊天時我和她談到其複雜的原生家庭,試探地問著,是否曾經對父母也有過從埋怨到理解的心理。
答案很出乎我意料,她說,「那是他們的人生,我尊重他們的選擇,想活成什麼樣都可以,我沒有立場也不願去改變現狀。」
這讓我有些肅然起敬。
見過很多人嚷著平等,要求父母必須理解並跟隨自己的節奏生活,其實換位思考來說這種平等只是單方面的。
而她的「無所謂」和「放任」,才是真正的自由,她把每個人乃至父母都當做獨立的個體所對待,而不是打上標籤說,這是我的所有物,我應該讓他們如何。頗有魏晉風骨。
或許這就是她在面對那些旁人看來,每一個都是致命打擊的時候——幼年父母離婚,情路不順,或是患「躁鬱症」,能一次次安穩度過的原因。
她明白,「也許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絕對的正常或不正常,也許無常才是人間的真相。」所以再遇見不如意,「不必去抗拒脆弱,擁抱它。」
當然,其實她還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影響,劉可樂補充道。
比如最近帶父親去衝浪滑雪,這都是他人生第一次嘗試。
她爸爸已經50多歲了,大多數這個年齡段的人聽到這件事,會拒絕,覺得很危險,但是他特別開心地接受了,說會去嘗試。
之前類似這樣的事更數不勝數。這種不去對事情預判,不畏首畏尾,不因為可能的危險而迴避的態度,對她影響很大,所以她會嘗試很多新身份,讓生活更好玩,有更多可能性。
對她來說最震撼的,還是父親被騙錢而破產之後,明明失去了畢生積蓄,但他只是笑一笑,說破產就破產了,然後換一份工作繼續生活。
她強調說,她爸爸從不害怕失去,也不擔心苦,只要能活下去,活得開心,就是好的。這樣的生活法則也傳遞到了她身上。
記得劉可樂在一篇自白中說過,每當身邊有朋友得知她曾患有「躁鬱症」,然後表情開始變得沉重、眼神流露同情時,她總會趕緊「嬉皮笑臉」調侃,「這年頭要是沒得個病,都不好意思叫自己現代人」。
像王爾德說的,「心就是拿來碎的」。
她知道,每一次遭遇不如意,都是一次成長,如果不行,就換一種活法。
至少,做個生活的倖存者。
當然,劉可樂最打動我的,不只是自我清醒的思考,更是在思考過後對痛苦進行反擊。畢竟「活著就是意義本身」,那麼就肆意一些,做自己。
她接受醫生治療後,沒有按照既定路線復讀高三,而是直接高考進了北化工念英文,這只是開始。
在大學四年里,她參加了羽毛球隊辯論隊模擬聯合國,還去伯克利大學交換學社會歷史,也去了港大讀藝術人文專業。
她在香港街頭賣過保險,也在紐約做野雞田野調查,進「東七門」後還因工作需要學會滑漂移板。
你無法把她定義成一個平面化的形象,每一次出來都有新的特點,你認識的每一個她都是真實的她,但也是片面的她,所有印象組合在一起,才是立體又生動的劉可樂本人,這真的很酷。
她這麼做起初只是為了自救,避免因「躁鬱症病人」身份而站在人群另一端,然後沉溺於對方的憐憫和不對等對待。
有一個故事很多人都聽過,是一隻猴子受傷後,給每個看望它的動物都掰開傷口展示,動物們可憐它,給它送了很多慰問禮物,它便更興起展示傷口,結果不久它因傷口感染去世。
人也如此,習慣被當成弱者保護,也就真的成了弱者。
「接受社會貼在你身上的標籤,其實你就失去了自愈的能力。這世界之所以如此多的條條框框,它就是告訴你不必格格都入。」
就像在是是非非紛紛落下後,劉可樂留下一句話,世界上的所有規則,都是選做題,挑你喜歡的回答。
她的演講視頻我反覆看了好幾遍,每次都讓我熱淚盈眶,是因為劉可樂拚命生活的勁,也是與曾經不理解的苦難所和解。
想起她在演講最後提過一句艾米粒·狄金森的詩,「哪怕我能使一顆心免於破碎,我這一生就沒有白活。」
她沒有白活。
大家都知道我是「奇葩」系列節目的真愛粉(不是因為我男神是馬東!),這舞台上每個人都在認真生活,用善意與信任去對待周遭一切,記得曾收穫的每一份溫柔,這多麼可貴。
劉可樂之前,我印象很深的是第一期出場的劉拓,北大考古文博學院博士,另一個更著名的身份是,「在伊拉克被囚的大學生」。
在牢中的日子,他害怕過,絕望過,但在這過程中也獲得或許畢生再難遇見的無私人性——有人安撫他的情緒,在50多度高溫的伊拉克,囚犯們把唯一空調口留給他;
每天牢房門口電視放中國電視劇的時間,人們都會自發調到CCTV頻道讓他觀看......
在如今盛行論調「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性」時,有人,有一處地方能把掩藏在靈魂中的柔軟挖出來,提醒你,愛的存在,真好。
他們演講時,常有一個畫面一閃而過,是背景板上寫著「我們都有病」。
如果說順應時代是正常,特立獨行是「奇葩」,我還是認為,往往在人潮中逆行的,才更能接觸到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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