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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極!——寫給大孩子的童話

看標題其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去月球這款遊戲吧。遊戲里的男主角在人生的最後一刻通過造夢機實現了和戀人去月球的願望。而實際的人生里他卻沒有這麼做。如果不是通過篡改記憶來實現夢想,而是真的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未來會不會有所傾斜和改變呢?

我曾無數次問自己,假如時光倒流,我會變得比現在的自己更好一點么?

會更好吧?

這大約是幾年前的答案。

現在的自己應該會堅定地說出不會。如果時光倒流,我失去了在未來的記憶,那麼一切肯定不會改變。如果倒流回去時我在未來的記憶仍然存在,那麼應該會避免壞蛋帶來的傷害,避免粗心丟失的錢財。但是數學還是不好,重學一次的勁頭可能就會喪失了,太多要背的東西感覺現在也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鼓足幹勁了去記憶了。最重要的是,即使我知道身邊的朋友在下一刻會面臨什麼,我也無法阻止和扭轉。既不像命運石之門的倫太郎有不斷跳躍時間的能力,也不像奇異人生里的MAX那樣能夠倒流時間。這僅僅一次的回到過去的機會就像是一個放在眼前不斷散發出誘人光芒的魔盒。

今天在朋友的推薦下看了一部名為《比宇宙更遠的地方》的新番,它講述了4個性格各異的女孩一同去往南極的故事。人物設定方面有點像輕音版去南極,整體的基調是輕鬆愉快的,敘述了青春期里的許多迷惘、執拗、幻想、困擾和夢。故事的開篇,女主角之一的小迷糊翻到自己的日記大哭不止,她的日記上曾經記錄了這樣的事情:

1堅持寫日記;

2逃課一次;

3來一次沒有目的的旅行。

會大哭當然是一件也沒有完成。去到學校的她馬上跟前桌的好友抱怨,說至少要完成一件事。於是乘上了與學校相反方向的電車,想要去一個不知道的地方。看到這裡的時候彈幕刷滿了屏幕,大家都在刷乘上與學校相反方向的電車這句話。而我腦子裡想的卻是出門旅行一定要事先做大量的準備工作,並且告知家人具體的去向,可能的話每天電話聯繫給家人報平安。一個瞬間我覺得自己已經長成大人了。因為小時候的我看到冒險的第一反應是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呢?去往什麼樣的地方,遇到什麼樣的人呢?就好像愛麗絲夢遊仙境那樣,又或者各種各樣沒來由的勇者傳說。勇者都有著心大的家人或者乾脆都是孑然一身的設定。

回到劇情里,女主雖然乘上了不同方向的電車但是最後還是出現在了學校。好友詢問她原因,她只好低下頭說:我總是這樣,進社團的時候也好,學習的時候也好,報考的時候想要考上好學校的時候也好,全都是在關鍵時刻退縮了。開始嘗試沒做過的事情的時候,我總在想萬一做不好該怎麼辦。失敗的話會很不爽吧,會失望吧。在最後的關頭總是這樣。我討厭自己這樣的性格。鏡頭拉向遠方仿如熒幕前的觀眾長長抒出的一口氣。

話別了朋友的小迷糊等待著回家的電車。而就在這時一個奇遇點亮了她接下來的旅程。一個有著黑色長直發散發著好聞的香味的女生匆忙地跑過了她的身邊並且遺失了100萬日元。小迷糊因為太緊張一時竟然忘記把撿到的錢交到失物招領處,而是第二天直接把錢帶去了學校。100萬日元,摺合成人民幣大約是6萬元的樣子,對於一個高中生而言應該算是一筆巨額的財富了吧。而小迷糊最終憑藉著記憶里的香味找到了這筆財富的主人,並且開啟了去南極的夢想。(論聞起來香香的的N條好處,誤!)

至此我們故事裡的第二位女主角便登場了。小黑是一個執拗且非常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她的母親曾是一名南極科考員,但是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音訊。因此她想去到南極,去看看媽媽曾經工作過並描繪在書里的那個比宇宙更遠的地方。為此她非常拚命地打工總算攢夠了100萬日元。她想要去到南極,給那些嘲笑她做著不切實際的夢的人一記重拳。也許是被感動了,也許是因為小迷糊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吧(她的想法僅僅是來一次沒有目標的旅行),於是她決定跟著小黑一起去旅行,去到南極!一個人不敢去做或者覺得困難的事情也許兩個人就能做到吧。

這個故事我認真看完的只有前2集,後面幾乎是跳著看的。就像很多小說和電視劇那樣,女主角一行四人遭遇了各種奇遇最終實現了去南極的夢想。可能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除了第一集小迷糊的自白我再也生不出更多共感。而可能我也沒能成為徹徹底底的大人因此還能在看完後生出這麼些感慨。

我始終認為許多故事都是寫給大孩子們的童話。真正的大人一旦決定了什麼,大概就是悶聲不響地去執行,仔細地計算代價在權衡利弊過後選擇繼續或者放棄。很多人害怕變成大人,很多人一輩子都是大孩子,卻沒有人能到老都是少年。又或者說那些一生都是少年的人是因為有人在替他蒼老。

而我覺得自己——也確實還只是一個大孩子,我隱約覺得自己要成為一個大人了,可肩膀卻扛不起那麼重的擔子,很多事要在乎許多人的想法,做不下自己的決定。遇到困難我第一反應仍然是退縮,想要當一個小孩,做一切不著邊際的夢。在我看來小迷糊的南極之旅不是一種進步而是一種逃避,為著別人的夢想而踏出腳步是因為想要逃避當下的自己。而我卻不忍苛責更多,因為我的心裡也住著一個小迷糊。她沒有方向,渴望改變,不知道怎麼起步,被閃閃發光有自己想法的人吸引,然後去參合上一腳。我總認為青春不虛擲不是你如何參與了別人的夢想,而是那個夢想是不是也屬於你。因為夢想意味著可能失敗,因為是別人的夢就算失敗了也不會特別地傷心,甚至還能向人展示自己邁出的步伐。很多時候人靠這個勸慰自己。

雖然輕音被稱為廢萌番,我卻認為她們是真的為自己的夢想揮灑青春。也許那個南極並不只是南極,對於不同的人而言南極有著不同的意義,對於小迷糊那也許僅僅代表著改變。但是放到現實里,我還是會想真的改變可能不一定是那麼宏大的目標。一些小習慣的更正就足夠我們折騰半生了。而人們常選擇視而不見。這大概映證了那句可愛的話吧: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我有過很多個夢想,它們在成長的長河裡被反覆地更迭著。一開始我想當武則天那樣的女皇,後來想要當一個暢銷的小說家,期間還想成為厲害的演員,受人歡迎的偶像歌手,能夠扮演各種角色的CV,以及和喜歡的人過著平凡人生的普通上班族。

我很喜歡聽別人編優點來哄我,因為我從小接受的是別人家孩子哪兒都比我好的教育。我的媽媽好像在我身上永遠看不到優點,直到長大後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也仍然改變不了這個習慣。但我想她是能體會到對我的傷害的,所以她總說我要是找不到我覺得真的滿意的人可以和她過一輩子。我是從那個時候跟她在內心上達成和解的。我時常想成為一個沒什麼用的人,我的身上沒什麼東西能貪慕,而我也懶散沒有大志氣。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然後時不時又抱怨和迷惘。但我也知道這樣的人是不會被人所喜愛的。那麼現在被人喜愛上了的我一定是有著某些優點的吧。那麼請不要再要求我變得更加優秀了,我雖然懶散但是我也明白世界的殘酷,我在一點點慢慢地爬,爬去我內心所能企及的高度。

我一直認為給所有人都定同一個終點是一件很蠢的事。而社會也好親人也好父母也好甚至你的戀人都會逼你去成為一個高富帥或者白富美。在尋求普世價值的成功中迷失了真正的幸福。只要有一雙手在,都不會過的太潦倒。而有錢是一件沒有上限的事。

前陣子微博里看到一些情感類的樹洞,會去寫樹洞的也大多是女生。我看到其中一條印象特別深刻在此也概述一下:女孩子是開網店的,生意時好時壞,沒生意的時候就宅家,聽父母規勸便也打算考個熱門的執業證書,因為不是自己喜歡的職業所以也不怎麼上心,連考幾年不中。但是父母年歲也逐漸上來了,女孩子打算為了讓父母安心也要認真考試了。然而女孩子的男友的家人也開始發難了,嫌棄女孩子沒有穩定的職業,又不會做家務,希望女孩子能夠參加公務員考試找一份靠譜的工作並且把家務廚藝也提升起來,同時希望婚後兩個人能去男友的老家發展,離開現在的城市。不然婚事免談。女孩子覺得自己開網店雖然生意時好時壞但是年均下來跟普通上班族的收入也差不多,家務也應當是雙方共同承擔,男友也不會為什麼只要求自己。想問大家怎麼辦。評論底下一水兒勸分的,你們的目標不一致,媽寶男趁早分,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啥對你要求這這那那,他們家是選妃么?後來投稿的女孩兒出現在評論里留下了一段話,她說:其實我也知道現在競爭大了,網店不像以前那麼好做了,我也在努力考證以後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家務事跟做飯以後也會慢慢學。我只是不喜歡那種逼著我必須達到什麼條件才能怎麼樣的感覺。人都會給自己合計以後的路,我不可能真的以後結婚了什麼都靠我男友,我現在還沒結婚我都能自食其力,難道結婚之後還能靠著他不成。我只是寒心他把我想的太壞了,覺得我不思進取,我從來沒要求他家財萬貫。我也有那種條件好的追求者請得起保姆讓我雙手不沾陽春水的,我只是不懂為什麼。

我看了之後感慨良多,還跟好朋友吐槽了好久。後來我想可能這兩個人真的都沒錯,錯的是他兩確實目標不同,錯的是男孩子還沒有長大,錯的是壞的家庭教育對人的影響。男孩子如果長大了就能明白娶誰是自己的事,父母只能給建議不能左右決定。父母如果在自己的兒童時期就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不是壓迫式教育就能明白父母能決定的只有自己的婚姻,而不是把慾望和控制的手伸向兒女。我想這個男孩子的生活日常應該還在依靠父母所以缺乏底氣。這不怪他,這個世界就是沒錢寸步難行,貧窮夫妻百事哀。掙錢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事已至此,如果我是一個必須給人回復的樹洞的話,我大概會說,如果想好了兩個人無論如何都想在一起,就都獨立出來,不需要男方父母的一分錢自己好好過日子,並且做好一定會吃苦,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資金緊張的準備吧。如果確實顧念父母的感受以及經濟上確實緊張,那麼希望兩個人可以好聚好散好好地分手,畢竟相愛一場。我想那個姑娘最傷心的地方可能是男孩子看不到她的努力和打算把。覺得女孩子只是站在那一動不動,所有事讓男孩子來解決。其實自古奔者為妾,一個女孩子如果願意為了你去遠方,願意為了你接受一個不被許多人承認和看好的婚姻已經是莫大的犧牲了。男孩子的父母尚且對女孩子有諸多要求,那麼想過么,為什麼女孩子的父母沒有那麼些要求呢?是真的沒有么?還是女孩子力排眾議讓她的父母妥協了?一個人真正的獨立是從婚姻自主開始的,而經濟獨立是它的基礎,這就是為什麼一定要好好念書了,別說成為多麼偉大的人,至少和誰戀愛和誰結婚自己要能說了算。(這邊要鄭重地說明一下,所謂的婚姻自主是當你選擇了一個你父母不滿意的人你仍然要跟TA在一起的時候,你要有骨氣有能力經濟獨立,不依靠父母。如果又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又想在經濟上占父母便宜那就是孬種了。包括微博上出現的各種婆媳矛盾的根源都是一樣,尋求家人的幫助就代表默許了他們對你的家庭的干預。如果不想被干預,要麼雙方都有良好的教養和界限感要麼完全靠自己。可能有些人會覺得這樣是不是喪失了親情。其實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反而是偷換了概念。夫妻之間的情情愛愛親人去插手是什麼道理,還能替人家夫妻兩戀愛不成?親人間的走動和關心本來就不在這個範圍內。中國家庭最大的弊病是喜歡干預兒女的感情生活,並且按著兒女教他們怎麼談戀愛、應該跟誰在一起。有這個閑心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才是。由此產生的各種家庭矛盾實在太多了。當然肯定也有人說如果愛上的是個壞蛋呢?其實根源上還是家庭教育的問題,如果一個家庭的教育好,兒女怎麼會看上壞蛋呢?三觀不同的人是無法長期交往的,想一下是不是自己把兒女教壞了。獨立思考,如何分辨人,確實中了騙局如何止損。這不是一味地打壓和不允許就能解決的。有些坑跌了之後長記性。父母能做的只是儘可能讓兒女摔得輕,無法控制兒女不摔跤。)

成為大人很多時候意味著獨立思考,在聽取父母建議的同時認真地思考做出判斷,而不是唯父母命是從。成為大人也意味著恐慌和害怕,因為很多時候當決定出現分歧,選擇堅持自我就意味失去了父母這本人生的指導書。而選擇後要面臨的無非就是成功失敗這兩種結果。就好像拋硬幣一直賭正面和一直賭反面就能知道人生無所謂一直正確和錯誤。而人類會思考利弊,並不會一直遵從同一方向。希望大家在明白這個道理時不會太晚,不會錯過人生里的月球,不會錯過人生里的南極,不會錯過人生里那個帶著發香的姑娘,我們都能去到我們夢裡的遠方。

P.S非常重要的話:竹夭在這邊是呼籲大家在接收父母建議的同時多方思考再做出決定,而不是一味憑著自己的喜好做決定的哦。除了一些特例之外,大部分的父母都是愛著子女的,給出的建議都是希望兒女少受苦,而身為兒女的我們在和父母意見相左的時候,最好是能夠心平氣和地交談,說出自己的計劃和打算,結合實際情況和數據耐心地跟父母交流。父母的人脈和人生經歷都是一筆財富。也許他們在很多事情上成功的經歷並不多,但是失敗的經歷一定有,這些失敗的經歷都能幫助你謹慎地去實現夢想。沒有任何一條路是通途,障礙會讓我們謹慎規劃路線、選擇路線,並且在選定路線後知道代價在哪裡。走一條路的前提是這個代價你確認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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