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分西甲（三）：巴斯克足球，乘風而起

特約記者李坤報道

今年冬窗，首次由來自巴斯克的球會唱了主角：畢爾巴鄂競技以創西班牙紀錄的防守球員身價賣掉了拉波爾特，轉眼就以3200萬歐元這個幾乎是之前隊史紀錄4倍的天價，從死敵皇家社會挖走了伊尼戈·馬丁內斯。過往始終堅持本土主義的巴斯克足球，在打開了外援缺口後，又打開了重金引援的大門。

平素西班牙球迷都比較關注馬德里和加泰羅尼亞大區的足球，至多偶爾對近年歐戰成績不錯的塞維利亞和瓦倫西亞投入一定的熱情，卻很少顧及其實從1980年代就開始衰落，迄今仍未能走出低谷的巴斯克。

其實，近年巴斯克足球的發展已經開始脫離本土主義的桎梏，上賽季巴斯克的兩大勁旅畢爾巴鄂競技和皇家社會，俱樂部營收都創了紀錄。上賽季，畢爾巴鄂競技總收入1.14億，隊史首次突破1億歐元，皇家社會達到7620萬歐元，也刷新了隊史紀錄。

本賽季已是巴斯克連續2年擁有4支西甲球隊，上賽季更是達到5支球隊這時隔86年的最高紀錄。上次巴斯克大區擁有4支西甲球隊是什麼時候？還是遙遠的2005/06賽季，而且也是將奧薩蘇納計入。如果只計算狹義的巴斯克大區，同樣要追溯到86年前的1931/32賽季。

而2007/08賽季，因為皇家社會的降級，巴斯克非常罕見地僅剩畢爾巴鄂競技這棵獨苗，算上奧薩蘇納才勉強湊足2支球隊，因此持續了整整3年，這也是巴斯克地區足球在西甲的最低谷之一，僅多於1939/40賽季。

如今巴斯克足球的盛況，時常讓人想起1930年代，巴斯克足球的巔峰期。1930/31賽季，10支球隊的西甲竟有半數來自巴斯克，這在足球發展非常不平衡的當年，造就了巴斯克人的驕傲。

巴斯克足球在馬德里和巴塞羅那幾乎榨乾了整個西班牙足球資源的背景下，仍然能保持如此多數目的球隊，已經算是難能可貴。更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名不見經傳的埃瓦爾，目前的表現甚至還要好於畢巴、皇家社會。

雖然在人力和財力資源均無法與馬德里和巴塞羅那相比，但巴斯克足球仍以自己獨特的方式，頑強地留在了西班牙足球的版圖上，甚至還頗有方興未艾之勢。

對於西班牙足球而言，巴斯克是無法忽視的三大支柱之一。雖然狹義的巴斯克地區人口只有整個西班牙的1/20，區區220萬人口，算是廣義的納瓦拉也才270萬，但這裡是西班牙最富庶的大區，人均GDP高出西班牙全國水準的30%。

正因為這裡是西班牙工業的發源地之一，足球也最先由此肇始。1929年西甲首創時，僅有10支參賽隊的聯盟就有4席屬於巴斯克，包括曾奪得國王杯的畢爾巴鄂競技、皇家社會、阿雷納斯和皇家聯盟，當時即便是首都馬德里都只有皇馬和馬競2支球隊參賽。

世紀之交時，馬內教練調教的阿拉維斯異軍突起，連同畢爾巴鄂競技，皇家社會和一貫作風頑強的奧薩蘇納，上演了巴斯克四軍闖西甲的好戲。遺憾好景不長，2000/01賽季開始，短短3年隨著阿拉維斯的降級，巴斯克足球就又回到了「雙雄會」的老路。

不過，這次巴斯克人算是趕上了好時運。埃瓦爾和阿拉維斯借重的是西甲電視轉播權的東風，導致西甲和西乙之間的收益鴻溝不斷拉大，客觀上為球隊留在西甲創造了有利條件。

西甲90年歷史上，合計有62支球隊參加過這項頂級賽事，其中來自巴斯克的有7支，佔全部參賽隊的1/9，已經遠超平均人口比例。在早年的阿雷納斯和皇家聯盟之後，阿拉維斯曾在1950年代和本世紀之交短暫輝煌過，巴斯克足球比較穩定的代表只有畢爾巴鄂競技和皇家社會雙雄，以及來自納瓦拉的奧薩蘇納。

埃瓦爾的異軍突起讓巴斯克球迷非常興奮，尤其上賽季，埃瓦爾成功保級，阿拉維斯又闊別西甲11年重返，巴斯克足球迎來了堪比1930年代的黃金時代。

與那次佔據足球普及先發優勢「得天時」不同，這次巴斯克足球的勃興，源自對足球本身的執著。阿拉維斯在西乙的升級賽季由博爾達拉斯帶隊，成功衝出重圍。升級後立刻換帥，由佩萊格里諾創造了留在西甲的奇蹟。

埃瓦爾則在4年前同樣以西乙冠軍身份升級後，利用大量租用其他中上游球隊閑置球員打造即戰力，表現更好於阿拉維斯，上賽季更最終殺入前10位，在國王杯也進入了8強。

本賽季迄今，巴斯克4支球隊之中，成績最好的也是預算最低的埃瓦爾。西甲戰至25輪，埃瓦爾以35分躋身前8，成為巴斯克的帶頭大哥，此前主場5球橫掃勁旅塞維利亞，更是震驚整個西班牙足壇。

上賽季，巴斯克的4支球隊一度均排名西甲前10位，本賽季雖然這樣的盛況不再，但畢爾巴鄂競技和皇家社會保級無憂，阿拉維斯雖然剛剛慘敗皇馬，卻也在降級區之外。相比冬休後並無任何復甦跡象的馬拉加、拉科魯尼亞和萊萬特，阿拉維斯保級的可能性還更高。

上賽季西甲20強的收益榜上，雖然奧薩蘇納、阿拉維斯和埃瓦爾排名倒數墊底，僅高於馬德里郊區的萊加內斯，但偏居巴斯克一隅的3支小球隊，都能有5000萬歐元的收益，就是拜電視轉播權改革所賜。

在此前，像阿拉維斯和埃瓦爾這樣規模的小球會，通常只能有2000至3000萬歐元的收益，連球員工資都不能保證，更遑論提升薪資總額，租用更多有實力的球員。

相比此前的溫飽尚且不足，今天的巴斯克足球算是趕上了電視轉播權分配改革的時運。而且，阿拉維斯和埃瓦爾比畢爾巴鄂競技更開放，5年前在西乙時埃瓦爾只有區區350萬歐元的預算，但升上西甲後，埃瓦爾本賽季的預算可達5000萬歐元，這其中的大部分都來自相比過去翻倍的西甲電視轉播提成收入。

此前埃瓦爾一度鬧出必須湊齊區區170萬歐元，否則將被踢回西班牙第3級聯賽的危機。但本賽季，如果埃瓦爾最終可以保住目前的席位，他們就可以在下賽季拿到超過4000萬歐元的電視轉播費。而恰恰是這筆巨額紅利，保證了球隊可以與其他降級競爭對手在球市上競爭。

當然，巴斯克足球的昌盛並非高枕無憂。畢爾巴鄂競技在創造隊史紀錄的收入面前，卻是無緣歐戰的尷尬處境，皇家社會的表現更加令人失望。本賽季除了埃瓦爾，另外3支巴斯克球隊的表現都低於期望值。想要在殘酷的西甲競爭，巴斯克人必須打起100%的精神。

編輯 | 把球給我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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