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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白水繞白樓

翠屏錦繡、逶迤嬋娟的沙苑,南有滔滔渭水,北流泱泱洛河;鏈接長安與華北的驛道蜿蜒於北麓,王馬、王閣、王店、潘驛、玉皇宮等歷史名跡星羅其間。白樓就是其中一處。

「煙入白樓沙苑暮,潮生滄海野塘春。」唐代著名詩人元稹《寄樂天二首》中的詩句引起沙苑、乃至東府人對白樓的高度關注。據傳,白樓乃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遷居沙苑後所建的宅院,即白府。因這一帶人多住平房,帶有二層、即就是小閣也都叫樓,所以白府即白樓。

唐代的沙苑,「繚以周牆百餘里」「豐草青青寒不死」「慚愧杏園行在景,同州園裡也先開」。如此美景,「村中女兒爭摘將,插刺頭鬢相誇張。田翁蠶老迷臭香,曬暴奄聶熏衣裳」。極具浪漫情調,又曾為翰林待詔、同州刺史的白樂天,能不被吸引得「攜來百侶同游」?即便不能在御馬監總部——興盛堡內找一塊私人屬地,難道不能在比鄰的沙苑建一座別墅?答案是肯定的。

這一點他的許多詩句就足以證明:

「門前黃沙似流水,園中杏花賽香腮」。

「望金亭下白水波,御馬監旁綠茅宅。」

「人在堂前坐,沙從天上來」

「閑旁沙邊立,看人劃葦苕。」。

詩人在住宅建成後,曾作《新居早春二首》:

「靜巷無來客,深居不出門。

鋪沙蓋苔面,掃雪擁松根。」

「漸暖宜閑步,初晴愛小園。

覓花都未有,唯覺樹枝繁。」

其好友、曾任御馬監司空(相當於總裝備部參謀)劉禹錫就有這樣一首詩:

《樂天池館夏景方妍白蓮初開彩舟空泊唯邀緇侶因以戲之》

「池館今正好,主人何寂然。白蓮方出水,碧樹未鳴蟬。靜室宵聞磬,齋廚晚絕煙。蕃僧如共載,應不是神仙」。

從詩的題目就可以看出,白居易不僅建了宅院,而且還在附近修建池塘水榭,也經常邀請好友們悠遊唱和。

在唐詩里,亭台樓閣是構築意境的重要元素。無論是被王維稱為「如詩如畫的輞川別墅」、王之渙「欲窮千里目」的鸛雀樓,還是盧照鄰「亭閣分危岫,樓台繞曲池。長薄秋煙起,飛梁古蔓垂。」甚至李白奉旨寫的《清平調》「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桿。」都離不開亭台樓閣。而在現實中,唐代的亭台樓閣也是很常見的,比如在園林里、宅院前,幾乎不可或缺。因此,作為一代「詩壇領袖」級別的白居易在規劃修建宅院的同時,肯定也修建了池塘軒榭、樓閣亭台。

在他的《新構亭台,示諸弟侄》一詩中就寫道:

「平台高數尺,台上結茅茨。東西疏二牖,南北開兩扉。蘆簾前後卷,竹簟當中施。清冷白石枕,疏涼黃葛衣。」

「況有好群從,旦夕相追隨。」

雖然建得簡陋卻倒愜意。

由此看來,白居易在沙苑不僅建有宅院白樓,而且還建了與之配套的樂天池、望金亭。那麼,這些建築具體都在什麼地方呢?

「金沙金馬飾金羈,白沙白水繞白樓。天家馬坊碧池畔,黑面畬刀苦用牛。」

劉禹錫的《春耕》雖然寫的是沙苑農夫的疾苦,但從「白沙白水繞白樓」中可以看出白樓必定建在沙苑之麓,且被白水環繞。

那麼這白水是什麼?肯定不是遠離沙苑一百多公里、蒲城縣北的白水河,而應該是沙苑內的一條河流。沙苑內自古水草豐茂,水位較高,泊池比比皆是,就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只要用手刨出深二三十公分的坑,一會就能滲滿清澈清冽的水。加之沙子滲水性極強,沙丘高處水分下壓形成河流順理成章。過去沙苑地區有這麼一句順口溜:「要成親娃娃,白河洗一下(發音ha)。」還有:「白河裡把你都沒到照一下」。俚語反映存在。足以說明過去在沙苑中確有一條白河存在。杜甫的《留花門》「泉香草豐潔,渡河不用船」也是很好的佐證。

「北庄泉清冽而南流」,查閱資料、實地查看可推知,白河發源於北庄泉(在今八魚鄉北王閣村),淙淙南流南王閣、西海,然後折轉向東、蜿蜒在東海、白馬營、玉皇宮、北丁、伍家等「碧草掩丘陌」「晴煙沙苑樹」的沙苑腹地,並隨沙丘的逶迤繞過王馬林站,北走張氏窩窩、五畝井,向東過白家窩、馬二村南顯慈庵、馬一村東馬坊古渡,折迴向西經西張家冢疙瘩、蘇胡村北、在西院崖下北過趙家灣流入洛河。根據石槽鄉蘇胡村過去建有「白家祠堂」、前邊曾有村中最大澇池「閱天池」推測,白樓就應該在此附近。這兒白水北繞,南靠沙苑,非常符合「白沙白水繞白樓」之說。且南邊不遠的白家窩窩就在沙苑最高峰--現今的測量台下。據當地老人講,前些年開挖測量台地基時,曾清理出許多瓦片磚塊和腐朽的松木檁。由此看出白居易的白樓就在現在蘇胡村白家祠堂附近,「閱天池」應該就是樂天池,「望金亭」就應在測量台上,而不在韋林鎮馬坊村的望仙觀。

「東窗對華山,三峰碧參差」

白居易《新構亭台,示諸弟侄》,告訴我們,在他的望金亭中,從東窗就能看到華山「碧參差」的三峰。韋林的馬坊村在華山的正北略偏東,從東窗根本看不見華岳三峰,只能看見中條山。蘇胡村地處華山的西北,從東窗看華岳三峰歷歷在目。何況望仙觀雖離渭河較近,但距御馬監總部——興盛堡,有四十多里之遙,去的話最快也得多半天;而蘇胡村卻在咫尺之遙。

如此,劉禹錫才能:

《酬喜相遇同州與樂天替代》

「舊托松心契,新交竹使符。行年同甲子,筋力羨丁夫。別後詩成帙,攜來酒滿壺。今朝停五馬,不獨為羅敷。」

才能在下班後到此:

《酬樂天小台晚坐見憶》

「小台堪遠望,獨上清秋時。有酒無人勸,看山只自知。幽禽囀新竹,孤蓮落靜池。高門勿遽掩,好客無前期。」

才能:

《元日樂天見過因舉酒為賀》

「漸入有年數,喜逢新歲來。震方天籟動,寅位帝車回。門巷掃殘雪,林園驚早梅。與君同甲子,壽酒讓先杯。」

「白沙白水繞白樓,」

樂天池畔系彩舟;

望金亭上西嶽影,

三輔盛景盡眼收。

祝親們狗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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