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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個愛我的人過一生,錯了嗎

一念萬水千山,一念永恆

實錄想找個愛我的人過一生,錯了嗎

文/夏一念 圖/芳子

春節,舉家團圓歡慶的日子,唐小紅一個人卻孤零零地呆在租住的民房裡,哪都去不了。

年三十晚上,她突然想念起老家的一雙兒女。

這個春節一過,唐小紅想起來自己的女兒就十六歲了,初中就要畢業了,兒子也十二了,要升初中了。她們兩個的成績都不太好,女兒估計初中畢業就不會再讀書了,天天抱著個手機玩,沒一點心思在學習上,加上頭腦簡單,真不知道她畢業後要去哪,可千萬別學她這樣子,兩頭都落不了個好。

唐小紅越想越覺得難過,越難過越覺得迷茫,自己當初只是想找個愛自己的人過一生,怎麼到現在過成這樣子了呢。

在唐小紅十七歲那年,也是初中剛畢業,就不再上學了,因為自己笨不喜歡上學,所以早早地和村裡人南下深圳打工,每月工資300,唐小紅很節約,基本上只留100元零花,其它全部寄回去給她媽媽存著,她媽媽說那是她的嫁妝,不會用她的。

那時候的唐小紅,還是很聽父母話的,是個乖乖女,因唐小紅的媽媽在家很強勢,說一不二的主,所以從小唐小紅就很怕她媽。雖然乍一出遠門,有種天高黃帝遠的感覺,但無論幹什麼事,沒經她媽媽的同意,還是心裡有懼怕的。

18歲那年,雖然她媽媽一再強調不能在外面交男朋友,但青春美麗的唐小紅架不住青春的思念,還是和產線上的一個老鄉談起了戀愛。這是她的初戀,雖然男孩子的家在國家級貧困縣的小山村裡,唐小紅一點都沒有勢力眼,她認為只要兩個人相愛,錢可以慢慢掙來的,生活會慢慢好起來的。

那年頭男女談朋友還是很純潔的,除了在公園約會時牽個手,抱抱外再沒有其它出格的事。談了一年多了,唐小紅覺得時機成熟了,於是和她媽媽攤了牌,決定在她20歲生日這年,回家和男朋友結婚。

唐小紅的媽媽一聽男方的家庭條件,感覺太差了,雖然自己家也是農村人,但好歹靠近省道,家裡平常賣點自己種的小菜什麼的,還是很方便的。男方家在貧困山區,光是趕集走山路都得要三個多小時才能翻出山頭,到馬路邊才有車搭。據唐小紅的爸爸暗訪回來說,男方家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的,就是摞的石頭,上面鋪上木頭竹子,勉強算作床,更何況家裡還有兩個重病的老人。

所以唐小紅一回家後,立馬就被她媽看得牢牢地,哪也不讓去,連深圳那邊工廠還有兩個月的工資都不讓唐小紅回去領了,那年頭,唐小紅一個月工資有500元了,兩個月就1000元,在老家算不少錢了呢,要知道老家賣一天菜也就十多塊錢的收入。

唐小紅有差不多兩個月時間,天天在家和她媽鬥嘴,但架不住自小被她媽打怕的心,所以無論再怎麼抗掙,都無濟於事。再加上兩個月以來,除了回家那天男朋友來了家一趟,被她媽羞辱了一頓走了後,就再也沒來過她家找她。那時候整個村子,只有她隔壁做小學校長的鄰居家有一部固定電話,她家裡也沒有電話。她告訴過男朋友鄰居家的電話,只是一次電話也沒有打過找她。

慚慚地唐小紅就死了心,因為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要上學,弟弟完全是個二世祖,不喜歡上學經常逃學,和街邊上的混子打架鬧事,每次被學校開除,就又花錢走關係給轉到另一個學校去,畢竟初中還沒畢業,轉一次學少則兩三千多則四五千,整個家裡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三四千。一年給弟弟轉三四次學,家裡早就吃不消了。唐小紅這兩三年打工掙的錢,少說也有一萬塊,全部被她媽媽給打點弟弟上學給花沒了。

估計是覺得女兒大了,不能留了,她媽很快就給唐小紅說了一門親事,男方唐小力家境也很差且年紀比唐小紅大了十歲,只是架不住人家父母雙亡,男方為人又忠實老實,幹活是一把好手,這幾年也在外面打工,存了也有兩三萬塊錢了。男方願出8800元彩禮不說,還同意把剩下的兩萬塊借給她父母應急用。

男方的爺爺和唐小紅的爺爺是堂兄弟,我曾丈著多讀了點書(那年我讀高二),勸過唐小紅,近親是不能結婚的。只是那時候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被她父母借錢借怕了,而且都覺得和男方唐小力是親戚,可以親上加親,而且婚後唐小力直接住到唐小紅家,房子都不用造,都勸唐小紅嫁了。

唐小紅在她對初戀死了心後,當年年底就和一直叫著哥哥的唐小力成了親,過了一年,生了個女兒。唐小力在他們的女兒出生後,就繼續南下深圳打工了。因為唐小力小學都沒畢業,所以他打工的工廠都是黑工廠,工資比起正規工廠來要低很多,但總好過在家裡土裡刨食,一年省吃儉用下來,也能存過幾千塊錢。90年代的深圳搞得還是很嚴的,沒有初中畢業證的不要,沒有邊防證的不要,沒有暫居證的不要……

一晃女兒三歲多了,好帶不認生了,唐小紅把女兒扔給了自己父母,和老公唐小力一起去了深圳打工。2000年以後的深圳和90年代的不一樣了,變化越來越大了,找工作也容易多了,唐小紅進了一家正規的電子廠,每月有800元一個月了,而唐小力因為年紀大人又木納,還是只能進黑工廠上班,加班加點每月工資才600元。

因著成家了,唐小紅工資不再寄給她媽媽,有錢了,深圳外面的花花世界也管得沒有90年代那麼嚴了,唐小紅喜歡上了逛街購物,看到花花綠綠的衣服,就轉不開身。而唐小力卻是個十分節約的人,每個月唐小紅一發工資,就把她的工資取出來存到自己卡中,每個月只給唐小紅留三十五塊錢作零花錢。她們在外面租了一間民房,每個月房租也才80塊,其它早中晚三餐,各自工廠都包了。除了周末不加班,需要自己出伙食外。唐小力不抽煙不喝不打牌,所有的錢能省則省,因為他一心想回家蓋個屬於自己的房子,那樣不用一直借住在老丈人家。

唐小紅想要漂亮的衣服,鞋子,包包,而偏偏自己的老公掐著什麼都不給買,即使自己賺的工資也拿不到手,兩人天天吵架,但唐小力不做任何的讓步。兩人掐了快半年,在某天一次例行吵架中,唐小紅突然暈了過去。咱得唐小力趕緊把她送到醫院,一檢查,唐小紅又懷上了,其實唐小紅並不想要這個孩子,因為外面的世界實在太誘惑人了,她不想再在家過帶娃的日子,又經不起唐小力的哀求,只好留下了這個孩子。

十月懷胎,生下的是個兒子,唐小力開心地合不攏嘴,想著這兩年就在家把房子蓋了,手頭上差不多有快四萬塊的存款,加上借給老丈人的,合起來有快六萬了。在老家自家宅基地蓋一個四扇三間的大房子(註:我們那土話,就是相當一個兩房一廳的屋子),估計差不多了,當然房子的紅磚得自己燒窯製作,估計一年時間能燒出來。

只是現實總會與希望背道而馳,唐小紅的父母根本還不起當初借的錢,因為唐小紅的弟弟初中肆業後,越發變本加厲,成天不著家。缺錢了就回家問父母要,父母不給就打人,本來80年代初,唐小紅家是全村第二個蓋樓房的人家,因為不爭氣的弟弟,現在卻家徒四壁。在唐小紅生下兒子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唐小紅的弟弟就因為搶劫殺人未遂入獄了。

唐小紅的父母四處求人借錢,最後唐小力沒辦法,將存了好多年的錢借了三萬,因為丈母娘說不借錢就不幫他們帶孩子,唐小力自己父母因車禍雙亡,沒有其它親人可以幫忙照看孩子了,唐小紅就沒辦法出去同自己一起打工了。

這次等兒子才滿半歲,唐小紅就和唐小力南下了,開始繼續節衣縮食地打工存錢。

2006年後,網路普級,尤其是QQ流行的不得了,年輕的打工仔們在網吧上QQ交網友好像是非常有意思的事了。唐小紅迷上了QQ,一下班就往網吧跑。唐小紅明明當時每個月有1600元工資,都只是報給唐小力1100元,因為這個工廠發現金,而且唐小力沒有認識的老鄉在這個廠里,沒辦法打探到唐小紅的工資了。

唐小紅網戀了,喜歡上了一個叫李明的比自己只大6歲的男人,李明長得遠還不如唐小力,矮且丑,但是他性格活潑,會說話,嘴像抹了蜜,而且深懂女人心,最重要的是他會時不時給唐小紅一點零花錢,比如給她充幾十塊錢話費啦,買一百多塊錢的衣服、鞋子寄給她啦。

唐小紅這個快三十的少婦最終沒能抵誘惑,感覺到自己又回到初戀時代,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男人,特意從深圳跑到東莞去和李明見了面。要知道,和唐小力在一起快十年了,唐小力從來沒給她買過衣服,每次要錢都是千難萬苦的才給她三五十塊錢花。

在見面的第一天,唐小紅就和李明上床了,而且唐小紅第一次知道了原來做愛還有那麼多花樣,不像唐小力,每次做愛都只知道直來直去完事。那個晚上,唐小紅和李明做了五次,才依依不捨地分開,也是從那個晚上開始,唐小紅感覺到自己才像一個真正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唐小紅就回了她們的租房處,趁著唐小力上班不在家的空檔,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深圳,去了東莞李明的出租屋。

其實李明老家也很窮,正是因為窮,所以三十好幾的人了,一直沒有結婚,因為沒有人肯嫁給他。雖然李明也知道唐小紅有老公孩子,但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女人願意為他私奔,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也是掏心掏肺地對唐小紅好。

唐小紅生病了,總是第一時間帶她去醫院,要知道和唐小力在一起時,病了唐小力總叫她多喝開水,不是病的實在起不了床,是不會讓她去醫院看病的,因為看病花錢。每月發了工資,李明就會帶唐小紅去買衣服,包包,吃好吃的,基本上工資只能夠他們大手大腳地揮霍半個月的樣子。半個月後又恢復到唐小紅以前節衣縮食的時候,但是她很滿足。畢竟這個男人把大部分的錢都花在她自己身上,不是有人說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就看他舍不捨得為你花錢么?!

期間唐小力來找過唐小紅幾次,但唐小紅都避而不見,年底唐小紅回家要和唐小力離婚,唐小力不肯,畢竟自己年紀大了,家裡窮不說還有兩個兒女,於是兩個人在家天天打架,最後鬧的村人皆知。

唐小紅覺得不好意思再呆在家裡,年都沒過,直接回了東莞。這下正好如了李明的意,他巴不得唐小紅離婚,雖然婚沒離成,但也不遠了。那樣他就不用花太多代價,沒房沒車沒樣貌的自己就能白撿個老婆了。

也是從這一年起,唐小紅再也沒有回過家過年,她好像鐵了心一樣要和李明過一輩子了,不再接家裡任何人的電話,偶爾在QQ上問下兩個子女的近況,每年年底寄點錢回家給她兩個孩子買衣服鞋子,其它就一概不管。

唐小力也沒有再去找唐小紅,自己一個人死命地在深圳打工,想賺多點錢,早日回家建好房子,脫離老丈人一家,他也沒有提和唐小紅離婚的事。

一直到去年,年近五旬的唐小力終於憑一已之力,在以前父母留下的宅基上建了一棟兩層的小洋樓。雖然房內只做了簡單的粉刷裝修,但是唐小力很滿足了,趕在春節前把一雙兒女接回了家。

因著近親結婚,雖然他們出了五服,但是血源關係還在,唐小紅的這一對兒女雖然沒有畸形,但頭腦都很不太靈泛,一提起讀書就頭疼,所以她們姐弟兩在學校都是在混日子,好在兩人都老實,不惹什麼事非。兩孩子長得都還長,這不大女兒還沒有初中畢業,已經好多人上門提親了。畢竟我們那窮山惡水的地方,男多女少,老婆不好找哇,而且舊習陋習依然在,哪怕現在是2018年了。

唐小紅以前是不想回去,現在是不敢回去,其實她還是很想送女兒能多讀點書的,不想她女兒早早定了親,草草結了婚。她總覺得我今天這樣混得還不錯,是因為多讀了書的原因。只是一切都由不得她說了算了,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是因為唐小紅還有一個女兒,快五歲了,不是唐小力的,是李明的。李明在對她好了那麼三年後,看她一直沒離成婚,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好了。而且動不動就打她,罵她,也像唐小力一樣把她死死在看在身邊,每天一起上下班,不讓她出去玩也不帶她出去玩了。而李明自己常常發工資有錢了就去發廓找小姐玩,東莞那地兒,大家都知道的。

一直到唐小紅上的環取了,意外又懷上了,本來唐小紅想打掉的,但是李明這個老光棍哪能讓她這樣做啊,李明的姐姐姐夫妹妹妹夫全在這個工廠上班,他們一家人盯死了唐小紅。

孩子就那樣生了下來,後來趕上全國黑戶人口也可登記了,李明在老家給她小孩子落了戶,但是李明一家怕唐小紅跑了,所以孩子生下來後,一直由唐小紅帶在身邊養著。偶爾唐小紅想回家看家裡的兩個孩子,李明就用女兒來威脅她,唐小紅怕村裡人知道她還沒離婚就又和別的男人生孩子的事,那樣她家裡兩個孩子可能更加抬不起頭了,唐小紅只好忍著。

只是唐小紅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當初以為遇到了愛的人,好過下半輩子。自己的老公不愛自己也不肯與自己離婚,那個說愛自己一輩子人又這樣威脅自己,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PS:這是個真實的事,只是主人公我用了化名,其實細節更狗血,但我不想對此多做評論和勸說,因為無用。我只想說多讀書不一定能賺到錢,但一定能讓人明理。

又PS:春節到現在我有好長時間沒有更新故事了,因為太忙,春節聽了更多狗血的故事,一直忙著聽人家講狗血的事情去了,開工後工作也太忙,下班回來都不想動了,懶得提筆,主要是那個欠我錢的人過年沒還給我,感覺失望了好久。後來想想,我還是得寫啊,雖然沒有收到欠款,但只要我繼續寫,有人看,說不定還是能開通讚賞的,但總歸我也還是喜歡聽人講故事的。只是因為工作原因,可能做不到日更,估計以後是每周更新三篇到五篇故事吧。還請你們不要取關注喲,我會努力地,後面我會陸續把我春節收集來的故事都寫下來的,肯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五觀盡毀的,因為那些事我聽到後都覺得不可思義,不得不再一次相信,故事源於生活但低於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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