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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蛻 新鴛鴦蝴蝶派第六期

前進 文化影視藝術航母

求變 新鴛鴦蝴蝶派作品

當愛已成往事

散 文

作者: 於 影

作者:於 影

作者簡介

於影,女,高楞人,自由職業者,酷愛文學,撰寫散文100餘篇,在省級報刊發表作品幾十篇,被評為林業報優秀通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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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已成往事

於 影

今天出去置辦年貨,在市場碰見一熟人,本想繞過去,又覺得已經走個對面了,還是打個招呼吧,就擺擺手,說:老徐你回來了。老徐看見我笑了說:你辦年貨呢?我笑著答應,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過完年還走嗎?老徐一臉的笑容,以至於面部的皺紋都擠在開心的表情里,稀疏的門牙顏色深沉,排列在干紫的口唇里。他抬手撓撓花白的髮絲,不緊不慢地說:回來有幾天了。我急著問過完年還走嗎,其實就是想把眼前的話問完。老徐說:不走了。我哦了一聲,打算走。他略回一點身沖我問;請我吃飯嗎?我只是笑笑,沒有接話。回頭擺擺手走了,我知道他這會兒一定是愣愣的,帶著失望的表情看我的背影。

老徐,是我好朋友的老公,兩個人吵吵鬧鬧走過三十載,最終還是離異。他們分手一年多了,房子家產都過給了孩子。因為互相都怕對方再婚後家產落入外人手裡。所以,都把對方弄得一無所有,兩個人空著雙手成了光桿司令,真的是兩袖清風啊。老徐住在母親那裡,儘管兒子和媳婦叫他回去,他執意不肯,後期去了海口朋友那裡打工。我的朋友去了南方,在一家賓館裡做了一名房嫂。那份工作有夜班,每周晝夜輪班倒,所以她很不適應,但是看在包吃住的份上,就上崗了。在家時,她的睡眠好,每天大約十個小時,上崗後睡眠質量急劇下降,有時一個晚上只能睡三個小時,而且不是深度睡眠。如此的工作令她很不適,休息不好,眼睛開始有些浮腫,乾澀。夜班時,她喜歡喝點大棗枸杞泡的水。她認為是喝水的原因,後來她上夜班的時候基本就不怎麼喝了,但是眼睛還是浮腫,不適時,她每天睡眠前都往眼睛裡滴眼藥水。我倆視頻聊天時她說,春節過後換個工作,總熬夜怕身體吃不消。

她說之前沒離婚的時候幹活特別有勁,儘管夫妻吵吵鬧鬧分居兩地,但是心裡有一份踏實,有一份依仗。自從接過了那象徵無效婚姻的證書,感覺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風裡,凄涼無助。她怕的事情也奇葩,怕自己百年後進不了祖墳,怕哪天病了跟前沒人。我笑她,活著都沒弄明白如何對自己負責、如何活得洒脫,還管百年以後呀。她說;自從接過了離婚證以後,就覺得自己真的難以適應,還總怕別人知道她離婚,覺得活的沒有盼頭,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所以她經常找我聊天。難道一紙離婚書那麼重要嗎?她之前經常嚷嚷著離婚,恨不能立刻與老徐分開。如今自由了,卻有了許多的不適,看來習慣也許就是責任與枷鎖的雙重疊加。

我和她從小就是鄰居,一起上學長大,走向社會。後來她連續見了幾個對象,而我一直單著,就很少和她一起聊天了。之後有一段時間沒來往。後來她結婚生子,在去醫院生產的時候我下班去看她。看著她分娩之前陣痛的痛苦,很是心疼。她特別的堅強,用手拄著腰部,嘴唇緊閉,眉頭擰著,面色暗黃。我面對她如此的疼痛,卻無能為力。老徐和他姐姐攙扶著她,在走廊里艱難的邁著步。這是醫生告訴的,說活動活動生寶寶的時候會減少一些痛苦。我沒有時間再等,急匆匆的上班去了。待我下班去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睡著了,小寶貝睡在另一張床上。

我看看她的寶貝,那是個胖嘟嘟的男孩,第一次看見那麼小的寶寶,我喜歡的傻笑,笑那寶貝在襁褓中睡的可愛,在他五官上尋找他媽媽的影子。可是過了幾天我去她家的時候,看見寶貝的小臉上出現許多的濃泡泡,黃色的診粒,慢慢地豆豆裂開了黃色的尖尖,繼而有粘稠的黃色物,眼睛裡也分泌粘黃的眼眵,粘的眼睛很難睜開,輕輕的擦拭乾凈,過不了多久又會出現。臉上、脖子上、身上有好幾處,小寶貝日夜哭鬧著,看的我直皺眉,一臉的著急,太難過了,急切的問她們怎麼才好。她婆婆一臉的不高興說,怎麼辦,就得等這股毒火自己鼓出來,小孩才能好。你看看這孩子多遭罪,她婆婆回臉看著她對我說;她懷孕的時候我整天看著她,不讓她吃辣椒,她就是不聽,背著我們偷著吃,就是看不住,這下可好了,把我的孫子吃成這個樣。我看著她婆婆嚴厲的面部表情,都替她著急。可是她卻背著她婆婆偷笑。

一會兒屋裡的人都走了,她和我說;那死老太太怕我生姑娘,不讓我吃辣椒,我就是願意吃辣的,生姑娘才好呢,氣死她。她往外面的菜園子瞄了一眼說;那麼多的辣椒基本都是我吃了。每天端個小盆,進園子專挑黑綠色的辣椒摘,還有那微微帶點紅的,可好了,特別的辣。然後她得意地說;哎,他們家人都不敢吃,準備穿串涼干,留著冬天炸辣椒油辦冷盤的,這下都讓我給吃沒了。我看看寶貝,覺得這幼小的生命好無辜啊。這個破媽媽為了自己過嘴癮,竟然使得寶貝剛生下來,就遭受如此大的不適,真是罪過啊。她接著說;我看婆婆不在家,我急急忙忙的進園子摘辣椒,回來洗洗,胡亂的切切,點火,用一點油爆鍋,然後就把辣椒仍進鍋里炒,只放一點鹽,有時候怕婆婆回來,沒怎麼炒熟就盛出來了,滿屋子、滿院子都是辣味,在外面走道的人都能辣咳嗽。她一臉的滿足說,我端著一盤子辣椒,像吃飯一樣大口的吃,真香啊,怎麼吃都不夠辣,一會,一盤辣椒就吃沒了。當時就感覺腦袋辣的嗡嗡直響。

我聽她講著昨天的故事,一邊心疼的看著那小寶貝,半天沒有接她的話,就是想沉默一會,覺得立馬接話對小寶貝有點不公平,更有一種負罪的心理,他太小了,哭聲讓人揪心。

說實在的,她的日子過的不怎麼舒心,她與老徐兩家是老鄉,雙方父母早就認識。當初她看中的是老徐接了父親的班,在貯木場當了一名工人,婆婆還給個房子,硬體設施到位,感情勉強過得去,就有了小日子。她把自己綺麗的青春年華,拱手給了自己不真愛的人,生活大概如此吧。婚後她可以不修飾自己,可以邋遢,說話可以大聲吼,我在心裡惋惜呀,那個曾經的女孩呢,那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小鳥依人,輕聲細語,腳步輕柔,目光專註,快樂天真的女孩呢,這些彷彿都離她遠去。家,重新給她塑造了一襲寬大的袍子,她在寂靜的地方,掩蓋那顆嬌柔的心,那緩緩的一縷馨香,那個愛美的女孩,生命的張力才剛剛綻放時,便把心擠壓在一個昏暗的空間里,把自己的柔弱典藏在心靈最深處。留給人的是另一幅面孔,一人改變另一個人的性格真是太快了,簡直就是措手不及。一次,我們出去走走,大門外一群小孩玩的高興,看見我們時,其中有的小孩對著她說三舅媽、三嬸子,她友好的回著。我笑她說;哦,三舅媽、三嬸子,她笑了,可我覺得這樣的稱呼不適合她,一下就把她拍的老氣橫秋。

接下來矛盾滋生,都是點點滴滴的小事情,她嫌棄老徐不愛洗澡,人不夠乾淨。她基本是不怎麼給老徐洗衣服,老徐在貯木場檢尺,冬天的時候鞋面上的雪,與汗腳的溫度把鞋裡外濕透,她家永遠都有一雙棉膠鞋靠在火牆那裡,用餘溫來焙乾鞋裡外的潮氣,然後屋裡始終就有那種散不盡的味道。冬天雪大衣服上的灰塵少,基本不怎麼洗。夏天離大江近,老徐看衣服確實是汗味太大,就把衣服扔進江里壓塊石頭泡一會,自己在江里洗澡,然後把衣服擰乾,搭在自行車的前面回家了,在院子里順手把衣服褶褶巴巴的掛在障子上。他媽有時候看見了,非常的不高興,故意大聲說;老三,你上班那有時間洗衣服,你媳婦呢,你媳婦在家怎麼不給你洗洗呢?老徐不高興地說;這個不用你管,我下班了洗澡時順便洗的。

她們的婚姻就在不在乎對方,不心疼彼此中窮度。本來不穩定的婚姻被婆婆的一次談話擊的沉悶。因為婆婆要她們搬離這座房子,去外面租房子住,她厲聲質問;當初你說的給我房子的,現在為什麼反悔。婆婆立刻說;我是給你們住,沒說房子歸你們,這下她又哭又耍潑,吵的天昏地暗。老徐在中間不言語。婆婆稍微和氣的說,這個房子準備給老四結婚用。她堅定的說;你要不讓我在這裡住,我就死在這屋裡,做鬼也不讓你家消停。沒辦法,婆婆和公公商量,給她們在外面買一個房子,錢婆婆出一半,如此,她就在外面買了一個不太大的房子,挺好的,離婆婆遠點,過的挺安穩的。

一天中午,她看見鄰居買回來一塊豬肉,是豬肋骨那塊,肥瘦相間,她一看就喜歡,忙問多少錢買的,鄰居說這塊肉14元,剛好老徐下班,這時候騎著自行車從衚衕回來了,她說;你別進屋了,看看這塊肉挺好的,你也買一塊這樣的來,中午咱也炒肉吃,老徐一聽吃肉就高興的接過錢,掉頭飛快的騎車走了。飯好了,菜切好了,就等老徐買回肉炒菜,一會老徐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把塑料帶遞給她,她高興的接過來,拿出來準備洗洗切,當拎著那塊肉,帶著美好的想法時,突然,目光驟變,她發現這塊肉與鄰居買的那塊相差太大了,基本就是豬肋骨的下半部,瘦肉比較少,白肉多,並且軟囔囔的,一下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馬上向老徐大喊,聲音高並且帶著質問,夾雜髒話,老徐毛毛的從屋裡出來,看見的是一張扭曲無情的臉。她提著那塊肉要老徐看看,說;這是什麼肉,啊,就是你傻,花錢買這個破玩意,扔了都沒人要的東西,跟你這種傻子過日子真是倒霉透了,這能吃嗎?老徐站在她的面前,努力壓著被罵的怒火說;肥的多你就多煎一會,油留著炒菜。她怒目圓睜地說不做了,氣也氣飽了,還吃什麼吃。老徐其實早就餓了,回家時就想吃飯,聽見媳婦要他買肉去,就撒歡的騎車走了,空著飢腸轆轆的肚子就等著回家吃肉,沒想到她來了這麼一下,老徐實在難以接受,不覺脾氣上來了,張嘴罵道;不做就不做,扔遠點,一天就你事多,飯也吃不消停。老徐說著拿起鍋灶邊上的肉,走出屋,連同塑料帶一起朝著廁所的地方猛的甩過去。肉在塑料里,呼啦啦的飛落在廁所旁邊的木杖上掛住了,老徐騎車上班去了。之後,那塊肉就一直掛在那裡,都當它不存在。過後那裡成了蒼蠅聚會的快樂場所,後代在裡面生的白白胖胖。

一次,我們在一塊聊天時她說起過這件事。老徐說;賣肉的人可真惡,把瘦的翻在上面,堆成一條,我一看挺好的,也沒拎起來看看。她眯著眼睛笑,輕聲說,我的脾氣不好,明明知道我再多說一句就得吵起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那表情讓我覺得她不是在講自己,而是在講別人的事情。

陽春四月天,我們相約去依蘭廟會遊玩,她說;我去年都去了,今年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們租了一輛微型車,清晨微型車在我們家旁邊的馬路邊停著,我收拾完畢,剛走到微型車時,看見她從衚衕出來,她看見我說;你們還沒走啊,不是說早點嗎?我們幾個站在那等人,一起說話的空,老徐穿過馬路去上班,在背後看見我們幾個人說話,他以為她也和我們一塊去呢。晚上,我們回來在一塊吃飯,老徐問她:你們幾點回來的?她沖我們努努嘴說,她們剛回來。老徐:你不是剛回來的?乍地,沒坐一輛車回來啊?她馬上厲目說;我沒去,坐什麼別的車啊。老徐來了勁:你明明跟她們一起去的,你以為我沒看見嗎,去就去了,還不承認,也不是不讓你去,這點小事還撒謊,真他媽沒見過你這樣的。她抻長脖子來了怒氣,我去不去跟你有關係嗎,我願意去,你管得著嗎?花錢也沒花你的錢,我自己掙來了,我樂意幹啥就幹啥,憑啥告訴你。老徐:你直接說去了不就完了嗎,還撒謊幹啥。我說:老徐,我們幾個去的,她沒去。老徐:怎麼沒去呀,你們早上在車邊等人的時候我看見了,要不我還不知道呢。我哦了一聲,驚奇的看著老徐。他說,早上我騎車上班,晚點了,奔衚衕穿過去時,看見你們幾個站在那裡說話呢,那不是你們一起等人嗎?我啊了一聲說,你早上看見的時候是她去上班,碰見我們就站那說了兩句話,她真的沒去。老徐:你不用替她說話,沒用,再說了,去就去,我也不是不讓他去,還撒謊,你們都替她說話。我無奈的搖搖頭,這件事完蛋了,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可是,無論我怎樣解釋都是徒勞的,這簡直就一樁冤案。因為那個清晨,沒人知道她沒去依蘭廟會,因為老徐中午單位有人請吃飯,沒回家,所以一直認為她在依蘭遊玩。我不想再解釋,因為在老徐的心裡,我們都是幫著她說話的,儘管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這件事卻一直在我的心裡清晰的存在,有時候想起來,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原來誤會的產生是多麼的輕而易舉。

婚姻不談愛情,只談柴米油鹽醬醋茶,談過日子,談對方付出,談自己需要。那為什麼要有一座婚姻大廈呢?大廈里真的有人過得不愉快。她有過心愛的人,那是豆蔻年華時的一程單相思,是默默的喜歡,我想那個男孩到老都不會知道,他曾經在她心裡是多麼的輝煌耀眼過。那是女孩子心中的秘密,如果、如果那時她與那個男孩有緣,也許,至今的她一定是另一番光景,對生活充滿快樂,夢裡有花飛過,貼心的牽掛,關注的眼神,不老的容顏,春暖花開的永駐,心悅醉了的溫柔,即便四目產生分歧,也不會語言犀利。

那天,晚飯後我倆坐在衚衕的門前,看著弟弟妹妹們玩。看見一對戀人浪漫的走來。男孩偉岸挺拔的體型,吸引我倆怦然心動的心情。我們的眼神迴避著,若無其事的看著遠方,女孩羞羞的低首,臉頰緋紅,夕陽西下,暗香流露,餘光目視他們幸福的走過。那會我與她對視,默默的抿嘴微笑。兩顆跳動的芳心頃刻間就有了戀愛的幸福感,覺得男孩身邊的女孩是自己該多好。可是王子只屬於灰姑娘,我們彼此都覺得王子太少了,又希望只有一個王子,那就是屬於自己呀。

可是她為了穩定的婚後生活,俯首把自己嫁給了平淡歲月。高傲的她把曾經美好的追求撒進了風裡,卻收穫了風中的一滴無奈,她的日子過得如同深夜裡,爐火上熬著的一壺湯藥,慢煎慢熬的,味道在風中瀰漫著苦澀的氣息,原來她想要的那種踏實,竟是歲月里一種難耐的折磨。

她的寶貝長大了,看見她陽光帥氣的寶貝時,每每都讓我想起,那火辣辣的干炒辣椒,那滿口飄香的盤中餐,那滿嘴暢快的咀嚼,那吞咽時的貪婪,那是滿嘴的快樂。那是酣暢淋漓的自私,那是她獨品人間最美好食物時的擁有,都盡享在誘人的辣椒里。

辣椒在她口腔爆炸的過程,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本公眾號文章原創

本刊圖片來自於網路,感謝原作者!請原作者儘快聯繫我們,我們將署上您的大名。

【蟬蛻派作品】編輯委員會

總 編 輯:張競方

副總編輯:扈 林 劉仁平

王 蔚 郭玉平 江 河 鹿瑞澤

本公眾號主編:王 蔚

副主編:石 瑤 扈 林 石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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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顧問:路 遙 盧葆桐 何艾美 郭 素 白 潔 張國賢 李景峰

田海石 海 天 言家樓 蒲先鵬 韓波月 陳 蕊 葛·呼和少布

編 審:傅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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