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2》:陳思誠道歉了,佟麗婭原諒了
作者:林宛央
來源公眾號:宛央女子
賀歲檔的第二部電影看的是《唐人街探案2》,既不是沖著劉昊然,也不是因為王寶強,真正吸引我走進影院的是導演陳思誠。
當然,如今的他,毀譽參半,非議頗多。
但不可否認的是,作為導演,陳思誠的才華是及格的。不敢說他是新生代導演的翹楚,但比起很多從演員轉行做導演的人,他的作品至少沒那麼讓人尷尬。
最早看陳思誠導的電影是《北京愛情故事》,一開始完全不抱希望,看完後的感覺是:這個導演有想法,而且大膽。
他把一個愛情里很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出軌,拍出了可以引發觀眾去認真思考的東西。
我始終記得那部電影里出自王學兵口中的一句經典台詞:
「結婚十年後,我終於發現其實人生上半場是激情,下半場是親情,中間插播的都是婚外情。」
這一句,意簡言賅,寥寥幾十字,道盡了整部電影的劇情,也道盡了電影外芸芸眾生的愛情與人生。
其實,早在這部電影里,已經看出了陳思誠對愛情的思考:少年人談情說愛,老年人尋求依賴,中年人,更多的是慾望。
如果人生亦有伏筆,《北京愛情故事》又何嘗不是陳思成與佟麗婭的伏筆?
當時電影中年少又愛得轟轟烈烈的他們,也還是會走到電影中王學兵和余男的境地——男人出了軌,女人又當如何抉擇?
或許,還會成為電影中的梁家輝和劉嘉玲——他們是王學兵和余男的後半場,兩個因出軌對婚姻不再信任的人,用了很多年,經歷了很多事情,重新給彼此找到一個制衡點。
是寬恕也好,是放過自己也好,最終他們彼此達成和解。
當年《北京愛情故事》里五個家庭的五種人生,其實,是一個人的不同人生階段。而其中,陳思誠濃墨重彩勾勒的,是中年人的慾望。
那些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怕說的事情——「中年男人,出軌是常態」,大膽地被陳思誠通過電影表達出來。
以至於當年和我一起去看電影的朋友說:「這部電影應該叫《北京出軌故事》,講的全是男人的出軌,女人的糾結,一點都不童話啊。」
是,完全不童話。
但,慾望都市裡的慾望男女,總該有點殘酷。
人性本身即存在殘忍的一面,掩飾是無用的,我喜歡看到電影里展現出一些真實的人性。
這是我覺得陳思誠《北京愛情故事》拍得好的原因:他撕開人性中最真實的那一面給人看,哪怕,很不討好。
到了《唐人街探案》系列,依然如此,陳思誠好像從來不會告訴你:男人是完美的。
劉昊然飾演的秦風,在報考警校的時候,被問及原因,坦誠交待:「我不想撒謊,因為我想要完成一次完美的犯罪!」
即使是在後來的每一次探案,真正驅使秦風的,是他對真相的高度好奇,而不是觀眾所期待,所以為的正義。
當然,善良也是有的,只是,濃度真的沒大家想像得高。
不管是《唐人街探案1》還是《唐人街探案2》,電影里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沒有一個是純粹的善,也沒有一個是純粹的壞。
陳思誠非常大膽地卸下了長久以來人們賦予主角的厚厚的「道德濾鏡」,把那些人性中的不體面全攤開了給人看。
包括他自己的。
陳思誠的每一部電影其實都能看出他自己的人生來。
拍攝《北京愛情故事》,是他和佟麗婭感情最好的時候。
瘋狂追求,打動了當年就有點不信任他的佟麗婭(佟麗婭在採訪中有說過,那時候覺得關於陳思誠的花邊新聞有點多)。
所以《北京愛情故事》,就有點像是對佟麗婭的盛大告白,電影中陳思誠飾演的陳鋒,對佟麗婭的情,當然是真的,那是年輕人的愛:我沒房沒車,但是我愛你。
而電影中,那些婚姻里的齟齬,以及人性中的苟且,我想大家現在也看到了……
《北京愛情故事》里,有陳思誠對佟麗婭的愛和對婚姻的不確定,到了《唐人街探案2》,我想,幾乎人人都能看出他對佟麗婭的歉意。
在電影一開始,王寶強飾演的唐仁,對著陳思誠的照片說:「阿香怎麼就嫁給了這樣一個人,長得不帥,穿衣服又很土,看起來一副花花腸子」。
電影最後,陳思誠和佟麗婭一起出鏡,王寶強看到陳思誠就是給他一拳,並且說:「我早就想揍你了。」
那一刻,王寶強代表的大概就是那些心疼佟麗婭的觀眾吧。
一年了,關於陳思誠和佟麗婭的婚姻眾說紛紜,兩個當事人從未回應,但這一次,《唐人街探案2》里的這些話,這些片段,不就是陳思誠借著電影公開坦誠自己的錯誤,在所有觀眾面前,表達對佟麗婭的歉意嗎?
而佟麗婭的態度呢?
她出現,其實已經是態度。
所以《唐人街探案2》,不僅僅是電影,也是人生,它給出了陳思誠和佟麗婭的婚姻狀態:陳思誠道歉了,佟麗婭原諒了。
說實話,將自己一件並不體面的事情,以這種方式展現出來,我挺意外的。
因為很多明星其實是最逃避負面緋聞的,對於負面,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公關,大家都喜歡立人設,而且人設一定要光鮮。
但,需知,沒有任何一種人設是完美的,所有你看起來美好得不像真的人或事,那就一定不是真的。
《唐人街探案》里有一句台詞這樣說:
「純善或者純惡的人是不存在的,人都是擁有著很多面的,就像一張對摺後的紙,才能穩穩地站立起來。」
有才華的陳思誠,和出軌的陳思誠,都是陳思誠。
他的好與壞,相互對摺,才立起了人性。
沒有一個男人是完美的,你夢想的愛情不存在。
真相的的確確不美好,希望你不要活在 「完美」的幻想里,而是學著用一種客觀的視角去看待人心,因為唯有如此,你才能抵擋得住這世界的黑暗面。
許子東在《細讀張愛玲》里提到過詩人北島和阿城對張愛玲的看法,北島說:「怎麼這麼多人喜歡張愛玲,張愛玲把人性寫得這麼惡,有什麼意義呢?」
阿城則說:
「寫盡了人性之惡,再回頭,一步一文明。」
同樣的,看到了人性之惡,才能再回頭,一步一文明。人性的陰暗面和美好面,是一樣存在的。
陳思誠的電影如是,陳思誠如是,我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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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央
瀟洒派小妖精,暢銷書作者,影視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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