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起落，印度藝術市場迎來拐點

本報記者 許望 綜合報道

2月9日，為期四天的第十屆印度藝博會（India Art Fair，IAF）在新德里開幕。十年前，廣為人們看好的印度藝術市場遇上了2008年全球經濟危機，在巨大的打擊之下，一直未能復甦。十年過去，IAF在新任總監Jagdip Jagpal的領導下努力求變，以響應重回上升軌道的印度藝術市場。

重振旗鼓

本屆IAF是Jagdip Jagpal的首秀，也是瑞士MCH集團入股的第二年。2016年9月，巴塞爾藝術展母公司MCH集團宣布收購印度藝博會60.3%的股份，成為控股方。收購之時，MCH集團「設計及區域性藝博會」總監Marco Fazzone表示：「印度是南亞各國藝術作品的集散地，MCH希望能夠為IAF的進一步發展做出貢獻。」

在Jagdip Jagpal的努力下，今年的印度藝博會呈現出全新的風貌。她呼籲參展畫廊必須帶藝術家的新作品參展，而不是那些在其他地區藝博會賣不出去的作品。「這是對藏家的基本尊重，沒人希望在這裡看到別處賣剩下的作品。」Jagdip Jagpal表示，「而這正是前些年一些畫廊習以為常的做法」。

在今年的參展畫廊中，值得關注的是首次參展IAF的西方畫廊巨頭卓納畫廊。卓納畫廊響應Jagdip Jagpal的呼籲，帶來了草間彌生創作的「Infinity Nets」系列全新作品，並很快被一位來自孟買的藏家購得。據卓納畫廊方面表示，本次帶來參展IAF的包括草間彌生、Thomas Ruff和James Welling等藝術家的作品，售價在1萬美元至65萬美元間。卓納的展台迅速提升了參展藝術品的水準上限，為觀眾帶來了不同的體驗。

來自卓納畫廊倫敦分部的一位總監Rodolphe von Hofmannsthal 在接受The Art Newspaper採訪時表示：「上月我們在香港的畫廊正式開業，我們也越來越多的與印度藏家和藝術家產生交流和溝通。在這樣的背景下，來印度參加藝博會是水到渠成的。」另一位總監James Green補充說：「我們對印度市場有長遠的安排，本屆藝博會只是個開始。」

另一位初次參加IAF的老牌畫廊是在倫敦和柏林設有空間的Blain Southern，畫廊帶來了代表性藝術家Francesco Clemente的系列作品。Francesco Clemente從印度文化中找到了靈感，創作了這一系列。「當畫廊首次參加某個藝博會時，往往不會有很高期待，」Blain Southern畫廊主管Matt Carey-Williams說，「但我們在IAF的銷售表現遠超預期。」他表示：「印度的經濟正經歷指數級別的增長，這裡與十年前的印度完全不一樣了。在2008年以前，許多西方畫廊前來試水印度市場，表現並不理想。但今年我們在這裡感受到顯著的轉變，印度藝術市場正在發生這種轉變。」

儘管卓納畫廊的出現表現出西方畫廊對印度市場的興趣，但Jagdip Jagpal堅定保持IAF的本土化特質：「在我任職期間，將會堅持為印度本地畫廊保留超過70%的展位。」Jagpal解釋說：「IAF不想做另一個巴塞爾藝術展，觀眾們來此不只是為了那些在全球各地都能看到的藝術作品，而同樣關注印度本土的藝術作品。我們要做的是印度的藝博會。」本屆參展的78個畫廊中，58個是印度本地畫廊。

市場逐漸向好

IAF舉辦期間，藝術機構ArtTactic發布了2018年南亞藝術市場報告。報告調研了63家南亞本地畫廊，其中48家位於印度。62%的畫廊表示去年的交易量有所增長，對今年有更高的預期。據保守估計，2017年南亞地區藝術市場增長了13%，達到2.23億美元。

市場的向好刺激了南亞藝術活動的發展。一系列雙年展在印度開幕，其中最為知名的是在印度南部海濱城市科欽和穆澤里斯舉辦的Kochi-Muziris雙年展。其他藝術活動包括去年二月在孟加拉舉辦的第四屆達卡藝術峰會等。

儘管ArtTactic的數據非常樂觀，德里DAG現代藝術畫廊主席Kishore Singh在接受The Art Newspaper採訪時，仍然表示印度當代藝術市場還遠遠不算活躍：「當代藝術市場在2008年徹底崩潰，無論是畫廊還是藏家都沒有走出這片廢墟。」在Kishore看來，市場的前景並不明朗：「藝術活動的基礎是受眾，而印度仍然缺少這樣的受眾群體。」但是Kishore願意相信「市場已經來到一個拐點」。

也有業內人士更加樂觀。孟買Chatterjee & Lal畫廊聯合創始人Mortimer Chatterjee說：「如今來畫廊的客戶開始有所轉變，不再純粹的把藝術品看作是投資品，只關注作品的售價漲幅而不關注其藝術價值。本地媒體報道也不會只關注藝術品的價位。」新一代藝術藏家開始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待藝術品，藝術顧問Arianne Piper發現，在上一波藝術品商業熱潮中成長起來的年輕人成為了畫廊的客戶，而他們十分熱愛收藏藝術品。

市場復甦並非曇花一現的另一個證明是，越來越多的國際博物館開始舉辦來自印度和南亞地區藝術家的作品展。據Artnet報道，在過去兩年中，紐約Met Breuer藝術館推出了印度藝術家Raghubir Singh和Nasreen Mohamedi的個展。2016年，倫敦泰特現代藝術博物館舉辦了Bhupen Khakhar的個展，去年，Bhupen Khakhar的作品以11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創下個人作品售價的紀錄。

本屆IAF也受到眾多國際藝術機構的關注。泰特博物館館長Maria Balshaw和泰特亞洲研究中心主管Nada Raza帶領團隊參觀了今年的IAF。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伊斯蘭藝術主管Navina Haidar、紐約當代藝術博物館國際計劃主任Jay Levenson以及來自盧浮宮阿布扎比的團隊都在今年的IAF露面。

蘇富比印度和南亞藝術主管Yamini Mehta在接受Artnet採訪時表示，今年是印度藝術市場的重要一年：「投機者已經離場，越來越多的藏家希望為家族添置收藏品而不是作為短期炒作投資。」Yamini認為，「這是藝術市場穩定和繁榮的重要條件。」(編輯 董明潔 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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