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路上的遊戲生活：佛前捉鬼，海上吃雞

春節時，遊戲會隨人口遷徙，機場和旅遊區可能會因此變成更熱鬧的遊戲市場，併產生些有趣的場景。

機場：棋牌、三消遊戲和「線下觀戰」

北京直飛大理的航班要在早6:00之前值機，五環外的天還沒亮，車燈是室外的主要光源。

父母在計程車上聊著「春節禁放」的事，筆者開始構思數款遊戲春節活動的完成方式。

座在一旁的姐姐是個無遊戲習慣的媒體從業者，當我玩笑地說出一句「我命由我」時，她卻知道是《王者榮耀》里的梗。

《王者榮耀》中的項羽

可能是春運的關係，早上的值機櫃檯已經排起長隊，一些早來的和無託運的乘客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多數人捧著手機閱讀或是遊戲。

從引水區走到櫃檯，大概40米的距離，筆者見到了開心消消樂和歡樂鬥地主的玩家，如果是坐著玩，同行的人會側頭或站在座位邊上觀看並指點，形成一種一人遊戲，多人交流的場景，他們或是笑或是埋怨，看上去比單純的線上遊戲有趣得多。

這種場景一直維持到登機時間。可能是網路問題，機場的遊戲以棋牌、消除、卡牌為主，如《王者榮耀》和各種吃雞手游並不普遍。

登機之前，一位年輕的媽媽催促著小孩子關掉pad上的某款跑酷遊戲，惹得他開始哭鬧起來。

客艙：掌機、pad和pc的地盤

筆者的座位在客艙的最後一排，稍稍起身就能看見前幾排的情況。

大概是早班機的緣故，飛行的前兩個小時以此起彼伏的瞌睡聲為主，大概9點左右，坐在一旁的媽媽突然對我說，應該帶著pad，消消樂能轉移她的注意力，「省得腰疼」。

這時，客艙內已經出現了多種遊戲設備，左前方的大哥在玩某款單機鬥地主手游，過道邊上的孩子拿著pad，又玩起了跑酷。和機場不同，這種較封閉的環境里還出現了一些「硬核」玩家。

在筆者左前方大概四五排的地方，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正抱著大概15寸的筆記本電腦，玩著一款戰棋遊戲，再往後的姑娘拿著款黃色貼紙的Switch，從畫面來看，在玩的遊戲可能是《星露穀物語》。坐在她同排過道另一側的大叔偶爾會盯著她手中的屏幕看上一會兒，再接著瞌睡。

由於沒帶掌機，超過6斤的遊戲本也不便拿出，剩下兩小時的飛行，筆者和母親在瞌睡、發獃中度過。在此期間，從音樂來判斷，那個玩pad的小孩大概換了3款以上的遊戲。

民宿：學校周邊網吧叢生

本次出行的住處是一間大理大學旁的民宿，通過airbnb預定。

民宿位於蒼山腳下，往上一點的山坡上有大理大學和財貿學院兩所高校，由於山上沒有過多的商業用地，餐飲、娛樂場所多在以學校為中心的一條環繞線上，成一個半圓。

和多數地區內以高校為中心的商業區一樣，大理大學周邊有4家網吧，佔地面積都不超過200平方米。

透過窗戶往裡看，能看到4元一小時的價格，和絕地求生的廣告。由於春節歇業，筆者未能進入網吧內部詢問，從廣告、裝修來看，這裡的網吧大多分為餐飲、上網兩個區域，有的吧台會擺上一些啤酒，或是連著燒烤店，有的則只是單純的上網場所，主要的招貼以《英雄聯盟》和《絕地求生》最多。其中一家還有著吃雞比賽模樣的海報貼在吧台下面。

來時路上的計程車師傅曾說，學生在校的時候，這條街的燈火常是通宵亮著的。「喝完酒就去上網，沒事還能爬爬山。」

古城：特產店門前的搖桿攤和有駐唱的網吧

因為過年的關係，古城內多數生活用品店和工藝店都開始停業休息，剩下的儘是餐飲、娛樂和紀念品售賣的商家。

在各類鮮花餅、茶店的門口，能看到幾個賣手機手柄的攤子。這些攤子擺得很隨意，一條長凳，一塊木板或者大一點的竹籃就可以賣貨。上至200元的電子手柄，下至5元的硅膠吸盤搖桿都有的賣。

從攤位前路過時，能看見幾個20歲上下的年輕人在挑選著，老闆開著遊戲給顧客展示功能，攤位前的擴音器里喊著「你距離王者只差一個手柄」。

下午4點左右，過長的街道讓筆者和父親疲憊，難以跟上走在前面的母女。疲乏間，父親會留意街道兩旁的文玩店，而筆者卻還在找網吧。

直到第三天夜裡，我才知道，春節期間古城的網吧只在晚上營業。從南門走到古城中心，大概20分鐘的路，筆者僅見到一家網吧，門面很小，開在洋人街邊上。

這家網吧看上去不年輕了，從門口到上網區有一條狹窄的過道，後面是一個吧台、一片幾平米的空地和40多台機器。吧台上貼著過年的窗花和《絕地求生》吃雞送酒水的海報，空地上擺著一張椅子和一個話筒架，大概在適合的時候，會有人為網吧里的人們唱歌。

由於是飯局間隙溜出來看網吧，筆者並未趕上人最多的時候，聽門口的老闆說，在旅遊旺季的晚上，這裡可以坐滿，雖然15元一小時的網費並不能賺多少錢，但加上酒水和食物，也能賺一點。「景區里沒幾個網吧，有人想來坐一會兒就來，我們也好管。」

景區：佛前抓鬼，「海」上吃雞

蒼山和洱海是傳聞中的「拍照聖地」，但筆者和父親卻不感興趣，一個因為《夢幻西遊》里春節任務沒做完，一個因為早起在《歡樂鬥地主》裏手握炸彈輸了360倍的牌局。

相比拍照聖地，崇聖寺的宗教感更為父親喜歡。從觀音殿到大雄寶殿，父親總是要虔誠地跪拜一番，以求心安。一旁的筆者揣著手機「捉鬼」，給新年活動增加進度。

從觀音殿往上走是不同「等級」的佛堂，在財神、藥師殿的中間有個放生池，池邊多是些坐著休息的旅客。一位抱著小女兒的中年男子站在池子邊上，用手機指著水裡的魚和龜，手機屏幕上也是某款回合制遊戲的掛機畫面。

給媽媽拍照的間隙，筆者去和那個玩家搭了話，他是個安徽人，35歲，《神武》手游已經80多級，沒充過錢，但斷斷續續玩了有2年多。

「您也玩這個？」

「嗯，掛機省時間，還挺有意思的。你玩嗎？」

「我是另一個網易的。」

「夢幻？原來玩過，比這個更耗時間一點。」說完，他快速看了一眼屏幕，接著和女兒往藥師殿走去。

相比崇聖寺和蒼山這些網路不太穩定的地方，環洱海的渡船有網路可用，玩遊戲的人也更多。在去往桃源碼頭的路上，站在船邊的父親饒有興緻地把食物掰碎扔向空中，等著隨行的海鷗爭搶。

在餵食海鷗的人群背後，有幾個20歲上下的年輕遊客，他們扎在船邊的陰影里，各自捧著手機，在玩《絕地求生：刺激戰場》。走過去仔細看，其實是兩撥人，兩個在吃雞，3個在各自玩著寫其他的遊戲，大概用的是客船包廂里的無線網路。

玩刺激戰場的兩個小夥子都是湖北人，表兄弟關係，家人已經在表演室喝茶，他們在外面吃雞。其中年長一些的玩家告訴記者，這是家人第二次來洱海，相比上一次，洱海的水清了很多，刺激戰場是他和表弟近期最長玩的手游，已經打到了黃金段位。

聽說筆者是遊戲記者，他還特意整了整衣服，給遊戲做了番評價：「這個比全軍出擊、荒野行動的畫質高，而且匹配快，殺人也容易些。」

「有沒有覺得裡面有些人像機器人？」

「沒有吧，就是確實有的好像卡住似的，也不怎麼動。」

筆者走開後，他們又開始對局，表哥再次指揮著表弟的跳傘和跑圖。

在春節期間，或許是工作的暫時擱置和遠離的各樣的應酬，原本對遊戲無感的姐姐數次和筆者探討起遊戲的樂趣。她為中國最大的遊戲廠商工作，卻從未深度體驗過某一款遊戲產品。

關於遊戲，她起初的認識是消磨時間，後來發現可以創造一些與閱讀、出行相似的樂趣，現在想想，在春節出行的路上，如果有一款遊戲可以陪她，或許能在書本、音樂、風景之外，給她些不一樣的記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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