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但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阿姆斯特朗這句劃時代的名言，往往還配有一張「月球上的腳印」。

想必更多人還覺得，月球上第一張人類高清無碼的照片也是阿姆斯特朗。

不過阿姆斯特朗本人可不承認這些說法。

無論那個腳印還是照片，都是同行的另一位登月先鋒——巴茲·奧爾德林的。

作為第二個登上月球的人，他在登月時的戲份其實更多。

面罩反光的那個白影才是阿姆斯特朗

儘管老話常說：第二名就是最大的失敗者。

巴茲卻沒有因為第二名而被埋沒，不僅最為著名的兩張照片都是他，而且巴茲也擁有不少第一，他是第一個在宇宙自拍的人、第一個在月球小便的人、第一個在月球喝酒吃飯的人……

同時阿波羅11號返回地球時，巴茲也是第一個踏出飛船的人，自封為「從月球第一個回到地球的人」。

巴茲·奧爾德林

第二名縱然可惜，但巴茲卻是最值得載入史冊的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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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SA老同事提起阿姆斯特朗與巴茲時，總會談到他們兩人的性格差異。

阿姆斯特朗性格內斂，謙虛甚至有些自卑，據說登月歸來後，面對他人的恭維，總是顯得不善應對，希望能快些結束對話。

巴茲則完全是他的反面，對於想要爭取的機會就會爭取，能有張揚的機會就絕不會收斂，據說這個性格險些讓他失去了登月的資格。

阿姆斯特朗在前，巴茲緊跟其後

其實巴茲的張揚全是年輕時積累下來的傲氣。

在他兩歲的時候，他父親就駕駛著飛機帶著他跨越山海，他對天空的痴迷很大一部分來源於父親。

為了能夠更接近天空，巴茲憑優異成績考進了軍事學校——西點軍校。

憑著班級第三名的成績，他拿到了學士學位並成為了一名美國空軍少尉。

巴茲（左）在西點軍校

空軍服役12年時，他又再度回到校園，在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太空工程。

他的畢業論文是「飛船太空中的對接技巧」，這套方法得到了NASA的認可，成為了NASA沿用至今的對接方案。

隨後，他被委派到洛杉磯的雙子星計劃辦公室服役，首次接觸太空任務讓他發現了新大陸。

與愛機曾並肩作戰66回，擊毀敵機2架

剛巧在雙子星座9A號飛行期間，因為原成員遭遇事故，巴茲獲得了首次上天的機會，並憑藉彪悍的對接技術，在對接任務中表現出色。

這次之後，同事們紛紛戲稱他為「對接博士」，他也得到了更多的飛行任務。

雙子星座12號時執行太空漫步任務

雙子星座12號是雙子星計劃的最後一飛。

巴茲順利地完成了艙外活動的任務，並在任務要求下拍下了第一張人類在宇宙中的自拍照。

人類第一張太空自拍照

離開雙子星計劃辦公室後，巴茲被登月所吸引，又加入了阿波羅計劃。

他與同為雙子星計劃的老同事尼爾·阿姆斯特朗和邁克爾·科林斯再度組隊。

他們三人與替補隊員們一起接受任務訓練，在支持團隊的共同努力下，終於迎來了登月的倒計時。

左起分別是巴茲、阿姆斯特朗、科林斯

裝載著阿波羅11號的是歷史上最大的火箭——土星5號，就在發射台等待著指令。

這次發射可謂是當時最大的真人秀直播，創紀錄的6億人觀看直播，現場有著上百萬人共同見證。

隨著「5、4、3、2、1」的倒數結束，巨大的噴氣激起大量水汽，點燃後的主火箭漸漸升空。

12分鐘後，土星5號平穩地進入地球軌道，第三級子火箭點火，航天器開始向月球飛去。

30分鐘後，指令與服務艙從土星5號分離，與登月艙完成連接。

3天後，阿波羅11號經過了月球背面，三名宇航員辨認出了原計劃中的登月點。

這個位置相對平整，適合降落和艙外活動，他們將它稱作：靜海基地。

靜海基地的月面坐標是北緯0度41分15秒，東經23度26分0秒

隨後名為「鷹號」的登月艙從阿波羅11號中分離出來。

巴茲與阿姆斯特朗一同負責「鷹號」降落，並完成艙外活動，科林斯則留在阿波羅11號中繞月球環行，負責祈禱登月順利。

然而第一個失誤就出在登月時，鷹號在下降彈道中多飛了4秒，顯然「飛過頭了」。

在太空中執行任務最害怕的，莫過於與計劃不符。

即使是這短短的4秒也可能導致計劃全盤出錯，不僅此前投入的人力財力都要報廢，宇航員甚至會葬身宇宙永遠無法回歸故土。

此時面臨的就是這樣嚴峻的問題，導航計算機出現了多次異常的程序警報，更糟糕的是表示電腦過載的警報器同時開始響起。

燃料不足、計算機失靈，兩人決定搏一搏，手動控制登月艙下降。

阿波羅登月艙

幸好，嘗試降落的地方土壤足夠鬆軟，並沒有出現其他問題，地球上也可算放下了懸著的心。

為了讓過載的電腦休息一下，他們關閉了電源，信號也因此短暫中斷。

在這期間，虔誠的宗教信徒巴茲偷偷掏出了教會領取的聖餐，就著一小口葡萄酒吃下了聖餐。

巴茲不僅成為了第一個在月球吃飯的人，還違反規定偷喝了酒品。

偷喝葡萄酒的杯子

隨後通訊恢復，在全世界的見證之下，阿姆斯特朗踏出了人類的一大步。

9分鐘後，巴茲也以同樣的姿態，踏出了人類的另一小步，可惜注意到他身姿的人寥寥無幾。

不過踏上月球時的觸感讓他忘記了先後之爭，他們是第一批踏上月球的人，所見到的景色更是他人從未親眼見過的。

漆黑的天幕和一望無垠的黃土，讓他不禁發出「華麗的蒼涼」的感慨，這也被認為是對月球最貼切的形容。

「華麗」的景色不禁激發了他的詩意，更勾起了他的尿意。

他縱情在宇航服中解手，排泄物流進了宇航服內的一根管子。

在數億人的觀摩之下，他看似站著一動不動，最後抖動了一下身體，而事實上他成為了又一個第一。

隨後的工作是枯燥的，兩人除了月球散步，還需要進行觀測與採集。

他們迅速進行作業，其中巴茲還要負責測試月球表面風化層，其中一部分就需要他踩出一個腳印並拍照記錄。

這張舉世聞名的照片就是這樣拍了出來，不過巴茲倒覺得這張腳印看起來太孤獨，又連著自己的腳一起又拍了一張。

他們在月球上插上了美國國旗，還互相拍了不少遊客照。

不得不說阿姆斯特朗太過靦腆，他幫著巴茲拍下了正面高清全身照，卻沒有留下一張清晰的正面照。

作為登月第一人，也只有鷹號上的攝像機拍攝到他的面孔，但也僅有一瞬間。

諷刺的是，巴茲雖然留下了照片，卻一直被誤認為是阿姆斯特朗的照片。

從攝像機中隱約看到阿姆斯特朗的臉

完成了登月所有工作後，巴茲先爬進了登月艙，隨後兩人將拍攝的膠片和2個裝有21.55千克月面樣本的盒子運進登月艙。

為了減輕登月艙上的重量以返迴繞月軌道，他們將背包、月面套鞋、相機等設備拋棄在月面上。

但就在鷹號準備飛離月球表面時，巴茲的背包竟然不小心損壞了引擎的電路開關。

地面控制中心一陣忙碌，在兩邊極力保持冷靜地情況下幾乎試了所有的方法，都無法啟動引擎。

就在這時，巴茲回想起每個人都攜帶有一隻圓珠筆，頂端的銅芯說不定能起作用。

他將圓珠筆卡進電路中，引擎應聲而動，一支圓珠筆竟然拯救了他們兩人的生命。

登月艙逐漸起飛，上升發動機噴出的氣體將一旁的國旗鼓得獵獵作響，隨著登月艙遠離，國旗也經受不住氣流倒下了。

在鷹號與阿波羅11號會合後，鷹號被拋棄在繞月軌道上，據NASA報告稱，它將最終與月球相撞。

而另一邊，三名宇航員也結束了此次的旅程，在夜幕中與母星的地面接觸。

在一群接應人員的簇擁之下，巴茲興高采烈地率先邁出阿波羅11號，不斷述說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一旁的尼克松總統看到他們生龍活虎的樣子，安心地將「登月悼詞」塞進了口袋裡。

三名宇航員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進行了為期3周的無菌隔離。

隨後的日子也不如意，作為全世界的英雄，他們每天都要面對各式各樣的訪問談話。

愛顯擺的巴茲都感到一陣疲憊，更糟糕的是，在NASA他們被貢起來，再也接不到其他有挑戰的工作。

阿姆斯特朗選擇了遠離喧囂過上半隱居的生活，而巴茲則回到了空軍。

只是在空軍，他還是一尊大神，平常出門宣揚一下英雄主義也就算幹了大事，哪還敢讓他征戰前線。

隔離期間與尼克松總統親切會談

巴茲因此感到頹靡，後來他回憶起這段時間，說道：人的一生應該不斷做出成果，而不是一個閃光點記一生。

更糟糕的是，他的母親有著心理疾病，承受不住太多人對他們家的關注，自殺了。

巴茲的中年生活一團亂麻，逐漸變得嗜酒易怒、依賴藥物，遠離了正常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直到他遇到第三任妻子，才有了好轉。

也不愧是巴茲，他開始熱衷社會活動，宣揚探索宇宙的理念，一口氣出了8本關於太空探索的書。

他還參演了不少電影，在《變形金剛3》、《生活大爆炸》、《宇宙兄弟》當中本色出演「巴茲·奧爾德林」。

不僅如此，他還沉迷探險，深潛、北極之旅、騎鯨鯊……

北極之行

在鯨鯊背上搞事情

潛水尋找泰坦尼克號

南極之旅浪得太過，住院了

《宇宙兄弟》中飾演自己

《變形金剛3》里演自己

巴茲再度活躍起來也給皮克斯公司帶來一個大噱頭。

據說《玩具總動員》的設計者們就是認為巴茲·奧爾德林這個名字帥氣才給太空騎警命名「巴斯光年」。

2008年時，一個高30厘米的巴斯光年玩具，還跟著「發現者號」登上了國際空間站，一住就是468天。

如今巴茲開始宣揚「飛向火星」。

他的衣服上一直印有「Get Your Ass To MARS」，到處參加講座，介紹他的火星計劃。

他甚至認為人類無須再上月球，也不該浪費錢在探索月球上。

他解釋了當年那句「華麗的蒼涼」：人類的科技水平堪稱華麗，卻只是為了來到這樣蒼涼的不毛之地。

如今88歲的巴茲依然在四處奔走，在火星建立殖民地是他現在最大的執念。

他坦言自己一定等不到火星殖民地建成的一天，但他依然願意為此努力。

因為他知道，有些浪漫只屬於勇者。

*參考資料

buzzaldrin.com

Buzz Aldrin, Facebook-Home.

Apollo 11, Wikipedia.

龜途漫漫, 從月球到火星，登月者奧爾德林的 47 年. 極客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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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內容為【SME】公眾號原創，歡迎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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