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老奶奶的故事，教我們怎麼做一個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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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小後~
第511期
插圖/小傻
無問西東
無問西東
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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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機會提前了解你們的人生
知道青春也就不過這些日子
你是否還會在意那些世俗所希望你在意的東西」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行事準則，它或高或低，遵從內心會比什麼都好。
01
在學校門口的街道，總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奶奶蹲坐在那裡兒，無論寒冬酷暑，她都在那。
那是一條栽滿銀杏樹的街道，一棵連著一棵，筆直威嚴的樹木在路燈下投射斑駁的倒影。
那裡總有很多擺地攤的小商販，老奶奶算其中之一。
她佝僂著背，在地上鋪一塊很長的粗布，布的邊緣有明顯被縫補過的痕迹，之後便是把她大大麻布袋中各式各樣的玩具一個一個小心翼翼的擺放在粗布上，她有自個兒的擺放順序，先掏出玩具思考片刻才放下來，或許是在分類。她總是一點也不著急，習慣不慌不忙地擺放玩具，她的眉宇間是飽經風霜後的從容不迫。她從未換過地攤的位置，彷彿那一塊地盤專屬於她。但她和別的商販有一點不一樣，她從來不叫賣，我甚至沒聽過她說一句話。
02
有一次，我和閨蜜放學路過那裡。我看著坐在地上賣玩具的老奶奶，心酸地晃著閨蜜的手說：「那個老奶奶好可憐。」她也小聲地說：「我也覺得。她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可是說實話這些東西送我我都不會要啊。」
閨蜜繼續說道：「而且我很奇怪，為什麼老奶奶會把玩具擺在高中門口呢？按理擺在幼兒園或是小學門口應該更好賣些啊。」
我點點頭，心裡很酸。但閨蜜說得一點沒錯，哪個高中生還會去買芭比娃娃的衣服又或是類似與曾經丟棄過得毛絨熊呢？
每次我放學路過那條銀杏樹街道，內心總是五味雜陳，像是長了一根毒草，卻永遠也拔不掉。我對自己說：「去買一個玩具吧。隨便是什麼都好。可以送給五歲的表弟啊。」可是每次鼓起勇氣走過去，心都在打顫，剛想蹲下來，內心卻還是被什麼東西慫恿著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我甚至有時會在離開後，走到馬路對面再繞一圈重新經過這裡，又對自己說：「快，蹲下來，買一個玩具，勇敢點。」
結果不過是又一次重蹈覆轍，匆匆的走過去。和那些事不關己的路人沒什麼兩樣。
我也會躲在銀杏樹後面觀察路人的反應，行色匆匆，熟視無睹已是常態。
03
又過了幾日，放學路過銀杏樹街道，第一次見到老奶奶的攤位前竟然有顧客。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姐姐，她蹲下來歪著頭拿起一個布絨娃娃問老奶奶，這個娃娃多少錢？老奶奶用手指比劃著什麼。那一瞬間我鼻子格外的酸，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般，比重感冒還要難受。同時，我在心裡早已抽了自己一萬八千個耳光，我真討厭自己。
銀杏街道除了賣玩具的老奶奶，還有其他賣手抓餅，山東雜糧煎餅的手推車。每次城管以來，小商販們就迅速抄起食材，扔上車，在城管的罵罵咧咧聲中，匆匆逃走，和在電視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但奇怪的是，城管從沒有趕過老奶奶，我親眼看見那個前一秒還在破口大罵的城管，轉身蹲下來把粗布上的玩具輕輕地放在老奶奶的麻布袋裡。和老奶奶一樣從容不迫。
我到底是在洞察人性的冷漠中，看見了鏡子里從未真正革除冷漠的自己。我有什麼資格痴笑指責他人對世態炎涼表現得無關痛癢呢。我似乎比他人更可恥，強裝著善良與樂於助人的外表，欺騙自己以得心靈的救贖。而那個真正在黑暗處作祟的毫無價值的虛榮心，我還是沒法像表面說的那樣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去做自己內心真正指引的事。
在我終於下定決心準備今天中午放學就和閨蜜一起去買玩具時，老奶奶卻再也沒有來了。我日夜心神不寧，一直在等待著那個銀杏樹下賣玩具的老奶奶。直到學校通知放寒假，我回到家裡，一個月都沒有再路過銀杏街道。
04
又是一年春天，銀杏葉綠了。
閨蜜去外地學音樂，很久都沒有來學校上課。我常常都是形單影隻，每次路過銀杏樹下，心都不免波瀾起伏。青綠色的銀杏葉照進我的心裡。
接到閨蜜電話，說從外地回來，想要見一面。
我在學校門口等她，閨蜜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你還記得那個賣玩具的老奶奶嗎？」
「記得啊。是銀杏樹下的那個嗎？」
「對，我外婆說她死了。」
「你外婆怎麼知道的？！」
「她買菜時聽人說起的。說是在過馬路的時候被貨車撞倒，貨車司機送到醫院時，已經停止了呼吸。車禍現場滿地都是的玩具。」
我和閨蜜都陷入了沉默，我抬起手摸了摸眼角，有什麼東西從臉頰滑落。半晌，閨蜜小聲的嘀咕：「我怎麼就沒有買一個玩具呢。」
她死的時候銀杏凋零，整個街道的樹榦光禿禿的。像風燭殘年的老人，翹首以盼下一次重生。如今銀杏葉又綠了，萬物復甦之際，植物總可以獲得新生，人卻不可以。
我抬頭看著天，拍拍閨蜜的肩膀說：「不，你弄錯了，奶奶她沒死，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去賣她的玩具了。」
05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裡有大片大片的銀杏樹，一棵一棵連在一起，多到數都數不清。那裡還有很多可愛的孩童，很多不忘初心的年輕人，很多心懷信仰的青年，很多童心未泯的老人。他們都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玩具，撫慰那顆純粹善良的心。
那個地方就叫作天堂。
06
銀杏葉變成金黃色的時候。我高三了。和閨蜜作別前相約一起上街，
很久沒上街，不知何時，市中心也種起了銀杏樹。
走過中心街，我看到一個用桔梗編織手工的老人，她的地攤上有各式各樣的製成品。這次，我拉起閨蜜的手，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上前，在她有些驚訝的神情中，蹲在地攤前，底下墊著的也是長長的粗布，我拿起地攤上的一隻小綿羊，輕聲問道：「奶奶，這個小羊怎麼賣呀？」老奶奶抬起頭：「哦，這個小羊啊……就5塊錢吧。」我從包里掏出錢遞給老奶奶，她直說著謝謝。
我說：「謝謝你奶奶，這隻小羊真好看。」閨蜜也蹲下來，和我一起誇讚老奶奶的手藝。
老奶奶的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像個稚嫩的孩童得到了大紅花一樣，那是洗凈時間虛情假意後沉澱的真情，是江淮梅雨過境後久違的彩虹在天際若隱若現。
我愛上了她的笑容，更愛上了自己終被救贖的真心。
"用真心待人
你會是一個很幸運的人」
作者：小梔Rae，95後白羊座女孩
身在全世界，心只在上海。
想擁抱所有值得的美好與彷徨
你的文藝生活 / PREA·後時代來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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