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與地獄之間

散文

天堂與地獄之間

姚堯

人生與愛情似乎要靠幸福來滋養。你幸福嗎？好人！

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這是童話書反覆叮囑的。上天堂與下地獄真有天壤之別嗎？聖經故事《天堂和地獄》中說:從前有個人，他想知道天堂和地獄是怎樣的，他去請教上帝，上帝知道他的來意後，想了想說，「好吧，我就帶你去看看地獄吧」。說著就把這個人帶到了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很大，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中央放著一鍋湯，桌子四周圍著好多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個有長長柄的勺子，他們都因為舀了湯後勺子柄太長，無法送到自己的嘴裡，大哭大鬧，很痛苦。「看到了吧，這就是地獄！好吧，我們去看看天堂吧。」接著上帝把他帶到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也很大，中間也放著一張桌子，四周也圍著好多人，每個人手裡也都拿著一個長長柄的勺子，不同的是他們舀了湯後，不是送到自己的嘴裡，而是送到對面人的嘴裡，如此，大家都喝到了湯，有說有笑，顯得很快話。「看到了吧，這就是天堂！」。可見，天堂與地獄本沒什麼不同，只在於有無關愛與溫暖。俗語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莫進來。人性的善惡決定人生走向、生活色彩和命運軌跡。幸福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佛說，一切人生都是苦海，境由心造，像由臆測。所有境像皆虛幻。所以有前世、今生、後世，所謂三生，循環往複。今生的劫是前世的債，是命定的躲不開的債。三生石上，刻滿了你的緣起緣滅、愛恨情仇，還有那倏忽如煙花般消散了的所謂「幸福」。只有默念經書以求超度。在佛光普照下，心境慢慢平和。此時，唯有淡然以對。心靈的寧靜也許可以通向幸福的彼岸。

蘇格拉底說：世界上有兩種人，思考的猴子，快樂的豬。 很想當一頭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快樂的豬，享受美食和豐腴，心安理得地為所欲為，欣欣然地滿足口腹之慾，醺醺然地樂活著。可是，不幸生為不開竅的猴，凡事都愛瞎琢磨，自尋煩惱，異想天開欲探究宇宙和人生的奧秘，美其名曰愛思考的哲學家，其實是活活把自己折騰成一形容憔悴、痛苦不堪的可惱可憐的異類。一隻會思考的猴子，一個痛苦的人。擁有心靈自由的猴子幸福嗎？悲憫眾生，自由博愛，並非為追求一己幸福；那麼快樂的豬幸福嗎？也許只是一種滿足，一種無奈，一種世事洞明後的洒脫。但，傻樂非幸福也。

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開篇中說：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幸福快樂是結局。可是，如果有後續，開篇第一句說不定就是：「未料想這是不幸的開始！」。通靈寶玉往富貴溫柔鄉行走一趟，最終還是回歸荒蕪；絳珠仙子悟透虛幻縹緲之後，泣血而逝。也許幸福只是一種表象，不幸才是人生的本質。

周杰倫的《說好的幸福呢？》，幸福猶如空中樓閣，只可遠觀不可觸摸，虛虛渺渺，飄飄洒洒。

陳坤和林志玲主演的影片《幸福額度》，是堅守平淡如水的煩惱人生呢，還是追求風光無限的得意人生呢？哪種人生的幸福額度高些呢？還是真心相守、相濡以沫！

國慶假期陪父親看新聞聯播，愕然聽見主持人在頻頻發問「你幸福嗎？」，並配以農民翻身得解放式的專題報道。如果摒棄了物慾橫流，如果溫潤著心靈荒蕪，如果……也許這只是新聞報道里的幸福人生。

幸福?好人一定幸福嗎？也許更多的是苦難；壞人不得善終嗎？也許生前風光，死後榮光。不好不壞的俗人幸福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許更多的是煎熬而非滿足。

得道高僧幸福嗎？也許聖人不應以凡俗論，超脫、淡然、飄然若仙是其風骨；凡人幸福嗎？如果及時行樂也是。祝你幸福快樂只是一句祝福詞。幸福時光總是短暫的，而且那可能只是一種假象。

人生得意須盡歡是幸福？生生不息是幸福？看透苦難後的超然是幸福？簡單生活的怡然自得是幸福？面對苦難挫折的堅忍不拔，笑向榮辱沉浮的從容淡定，看透雨雪風霜的淡然一笑，這些，也許更接近生活的本質。而這，似乎並不屬於其樂陶陶的所謂幸福。

曹雪芹《紅樓夢·好了歌》中寫道：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人生如白駒過隙，功名利祿轉頭空。浩瀚宇宙，渺渺茫茫。幸福棲息何處？於何方尋訪？

幸福是悲觀主義的花朵。幸福是剎那間的永恆！幸福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馬爾克斯說：相信一個美好的未來還為時不晚，那是一個新的、真正的理想王國，在那裡沒有人能決定他人的生活或死亡的方式，愛情將變為現實，幸福將成為可能。

期待著！

2012.1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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