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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習」里的人間煙火

破舊的不是老屋,而是人心。(圖片攝於從化阿婆六村,很像我的故鄉)

我很喜歡看《舌尖上的中國》,裡面的美食當然是最大誘因,但最打動我的,是裡面平凡人家裡的煙火味。

年過完了,朋友圈老家十日游結束。跟著朋友圈游過不少鄉村,見識各種民俗,也是極有趣的,人間煙火味,大概才是最濃的年味吧。

回過老家的人們,有多少在感嘆回不去的過去,回不去的故鄉?如是感嘆的人,大多是在城市城扎穩了腳跟的人。在他們的感嘆里,憂傷與緬懷被隱藏的自豪與優越掩蓋。

回不去的原因好像很多,比如再也無法習慣故鄉的各種習慣,對那些仿若多年不變的陳年「陋習」大多持「想不通看不慣無法理解」的態度。

今年沒有回老家,但我知道老家過年是怎麼一翻景象。

打牌喝酒,三姑六婆之間的八卦與攀比,聊天時談到錢的數額都是幾十萬上百萬千萬上億的海吹鬍侃。

從外面回來的打工的親戚或舊識,一定穿得高大上,兜兜里揣著高檔的香煙,見人就發。留守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拉著自家男人的手四處晃蕩,然後打麻將。這幾天是不會打小麻將的,一般都比平時至少翻一翻。

買了車的一定開著車,沒買車的也打著小摩的或者坐著計程車,走親串友。

他們努力的將自己「有錢」的信息從內向外的展示,生怕被人看輕。可是他們不知道,無論怎麼做,還是被人看輕。

以前我也很反感這些人和事。可是近幾年來,我突然明白並理解了他們的這些「陋習」。

明白和理解之後,心中就升起一種淡淡的悲涼,這種快速發展的社會變革中,必然存在屬於農村人的悲涼。

現在的農村人,基本上分裂成兩大派系。

一派通過讀書走向城市,在城市裡認真而苦逼的讓自己紮下根來。因為根扎得不深,所以沒有安全感。這一派姑且稱為農村學院派。

另一派學習成績不好早早綴學外出打工的,也就是我們常常說的農民工。他們在城市裡飄蕩,想的是在城市裡掙錢然後回到故鄉的鄉里縣裡市裡甚至更好的城市城買房,以另一種方式,很好的生活。機遇好有技術甚至在掙錢之後回到故鄉開廠辦公司,算是另一種突圍。

學院派在大城市城浸得久了,慢慢的忘了自己曾經是鄉村裡出來的,跟著社會的潮流,很害怕被階層化,卻又從內心深處自發的將身邊舊友親朋階層化。他們走在快速發展的社會大潮里,沒了方向,卻深深的明白自己回不去了。

民工派本身沒多少文化,離鄉背景的大社會環境里,他們掙的錢越來越接近學院派,甚至超越學院派。可是離鄉背景後帶來的留守問題,是他們不能直視也無法解決的。在城市裡為了省錢,他們住多人一間的屋子,做相對苦累的活。一年最大的盼頭就是揣著錢回家過年。於是回到家鄉的他們,花錢都很豪氣。其實不難理解,三百多天累死累活如狗一般辛苦的日子,換幾天人模人樣有尊嚴的活著,本來就是他們在城市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辛苦的意義所在。

學院派連過年都不省心,怕催婚催生,怕被留守的父老鄉親追問工資幾許;民工派卻唯有過年最開心,終於可以住寬寬的屋子,終於可以與老婆孩子家人一起花著辛苦掙來的錢,不炫耀別人怎麼知道。

大概在上中學的時候,總聽媽媽講村子裡誰誰誰又到深圳掙了不少錢。缺錢的媽媽滿眼的羨慕。後來爸媽到了深圳,村子裡的誰誰誰依然還在深圳,邀請他們去玩。回來媽媽感嘆說,都是掙的辛苦錢呀,家裡蓋著大房子,在這裡卻多少人住一間。這感嘆聲里少了羨慕,多了理解。

在深圳曾經同他們中的一部分吃過飯,本來就不是很熟,我卻一直努力的回憶年少時的舊事,希望能和他們在那一瞬間回到我們共同的故鄉。

研究生畢業後一直從事教師工作的侄女,看了陳可辛導演的《三分鐘》,想不通那個女列車員為什麼不努力找份更好的工作。這是我今年看到的最戳心的語言,「何不食肉糜?」,分明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問出的話,而侄女和我一樣,都曾經在煙火深處飽經熏烤。

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也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在時代的洪流里,走出農村或者不走出農村的我們,迷茫而又無措。

回不回得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個人都過著自己的生活,幸福或不幸福。

每一個人都值得尊重,每一種生活方式都值得包容。

當大米炊成米飯,當桌上擺好菜品,不管是山珍海味,還是普通食品,都是人間煙火。

PS:朋友圈很多人在講家鄉的「陋習」,這是一個值得討論的話題。我想說的是在討論的背後能不能更多的包容,在包容之後,幫助他們改變。我沒有這個能力,寫得也很亂,卻是我真實的心聲。願中國農村越來越好,中國的農村人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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