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生病，此人親自登門探望，孫堅管了頓飯，然後一刀把他砍了

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他爹。孫堅白手起家，打下了東吳的基礎。他當年起兵討伐董卓，到了南陽，追隨他的有數萬人，也是「年少萬兜鍪」，威風得很。

孫堅帶著大部隊，糧草沒先行，他到了南陽就傳文件讓南陽太守張咨籌備軍糧，可張咨不給。因為他倆平級，都是太守，孫堅沒有給張咨下令的資格。

槍杆子面前，你說什麼行政級別？這也不怪張咨，他也有所恃：漢末制度是軍政合一，地方上的一把手也是軍隊司令。孫堅有兵跟在後面，張咨不也有部隊站在辦公室前的操場上？他才不怕呢。

孫堅見強要不行，就想了個辦法，說自己患上了腸穿孔，士兵哭，巫醫叫，這山那寺地去求神拜佛，耍盡了把戲還是沒救。接著，孫堅的心腹就來找張咨，說孫堅已經快不行了，這支部隊沒人來領導，請張司令把這支部隊帶去，為興復漢室而英勇奮鬥吧。

張咨居然信了，帶著500個兵就抬著牛羊和美酒來到了孫堅軍中。孫堅真是個好演員，躺在「病榻」上接見了張咨，「病」得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起身，然後設酒宴款待張咨。張咨喝得正痛快，孫堅手下的主簿就闖進來，徑直宣布張咨的罪狀：「我軍來到南陽，道路不暢通，後勤軍餉都沒準備，你這太守不合格，我們要按軍法處置你。」

張咨大驚失色，想逃跑。可他只帶了500個兵，哪裡跑得掉，四周全被圍得嚴嚴實實，張咨被綁起來，直接就被斬首了。

同一個故事，人文學家看見血，軍事理論家看見謀，弔詭的是，「憲政學家」竟然看見了「依法治國」。在記載的最後，有一句「君子謂」的點評：「堅能用法矣。法者，國之植也。是以能開東國。」意思是，孫堅治國安邦，特別講究「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所以，他才能在漢末亂世里建立起與魏、蜀相鼎足的東吳國來。

「詐稱急疾」，這是法？「設（張）咨飲酒」，這是法？「縛于軍門，斬之」，這是法？有點兒法的影子的大概是「檄南陽太守張咨請軍糧」，軍閥來了，要豬啊羊啊，算是潛規則。不過，孫堅帶的兵吃的是孫堅的餉，何以要南陽百姓簞食壺漿呢？反而是張咨說的「（孫）堅鄰二千石耳，與我等」有法理依據—一個省部級幹部憑什麼命令其他省份的省部級幹部？

孫堅斬殺了張咨，整個南陽郡都震動了。此後孫堅的部隊所到之處，要什麼有什麼，不用孫堅再去巧取豪奪，豬馬牛羊都是百姓給殺好送來的，前面的郡縣則有人提前準備了糧食等待著孫堅的部隊……

在當今社會，一國最大的法是憲法；在古代，第一大法則是「刀法」。漢末社會動蕩，民不聊生，百姓看到孫堅殺雞儆猴，自然「皆陳糗糧以待（孫）堅軍」。

百姓們如此殺豬宰羊以迎孫家軍，被「君子」解釋為「得民心」，並不稀奇。「刀銃」被解做「道統」，「鷹凶」被解為「英雄」，歷朝歷代都有。稀奇的是，居然有法學家把齷齪的兵法解讀為根本大法，「國之植也」。有這些不明是非的法學家，怎能指望古代出現真正的依法治國？又怎能期待他們制定出真正公允的、能為百姓解決問題的法？所幸歷史一直在進步，今日的法學家們從實事求是的角度出發，自然不會再鬧這樣沒品的笑話了。

有趣，有料，有深度

作者｜劉誠龍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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