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1.航行在維京海盜出沒的地方?北歐歷史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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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航行在維京海盜出沒的地方?北歐歷史筆記

第一章：航行在維京海盜出沒的地方

說明：這不是一組旅遊性質的普通遊記，而是筆者於2017年7月親歷挪威、冰島、蘇格蘭等多個維京海盜時期留下重要足跡海島的北歐歷史文化調查筆記，其中有許多關於歐洲主要國家文明形成時期的重要歷史解讀，應有助於我們對今日西方道德文化政治觀念形成的客觀了解，既不崇洋媚外、又不妄自尊大，保持清醒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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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14日，與家人親友從北京出發，經迪拜轉機到德國漢堡港上船，乘坐華美歐環球郵輪俱樂部的諾維真（NCL）--翡翠號郵輪，開始了歷時十四天的北大西洋海上航行，整個行程共十八天時間。

我們的郵輪從北大西洋的附屬海——北海出發，沿著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挪威海岸航行，然後駛入北大西洋，繞冰島一周，再沿著大不列顛島的蘇格蘭回到德國漢堡上岸，最後乘坐飛機原路返回北京。

華美歐環球郵輪俱樂部將我們的北歐航行定位於「特別航次」，既可理解為「非經常航次」，也可理解為「僅此一次」，然而待航行結束之時，我卻以為「特別航次」的意義不在於此，而是指我們這條航線的特殊性。我們的航線之所以特殊，是因為這片北大西洋區域，都是一千多年前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維京海盜瘋狂出沒的地方。郵輪的每一處停靠地點，彷彿都有維京海盜的幽靈在暗處飄蕩……

據查：北歐海盜維京人，從公元8世紀開始到11世紀結束，一直在侵擾歐洲沿海大陸和島嶼。他們將歐洲地中海存在了一千多年的個體海盜行為規模化，足跡踏遍歐洲和北極的廣闊疆域，甚至影響到了歐洲現代國家的形成，所以人們將這段歷史，稱為維京時期。

維京海盜文化，不僅對後來歐洲封建社會頻繁發生的十字軍宗教戰爭產生影響，而且開啟了14世紀之後的文藝復興，最後形成了自由貿易、殖民搶劫的黃金時代。北歐維京海盜是大航海時代的「殖民」先驅，奠定了海洋文明傳統，對現代西方人思維方式的形成，產生了極其深刻的影響。如果說古希臘文明因文字載體問題，而受到今日中國某些學者的質疑，認為有可能是文藝復興時期學者所偽造的歐洲歷史，那麼羅馬帝國以及之後的維京文化，對歐洲現代文明所產生的深刻影響，則是我在這次航海旅行中，觸手可及的事實。

我們7月16號從漢堡上船，7月30號又回到漢堡，漢堡是這次海上十四天精彩航行的起始和終點，也是我首次感知維京海盜足跡的地方。登上郵輪之前，我們遊覽了漢堡市，美麗的阿爾斯特湖，蔚藍色湖面非常平靜，白帆點點構成美麗的圖景，令人誤以為來到了一座溫柔的城市。

漢堡過去叫「漢馬堡」，維京時代的公元830年，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首次建鎮，之後基督教會又在這裡設立了主教坐堂。不料僅僅過去十五年，維京海盜的六百隻龍頭戰艦，就由北海駛入易北河，洗劫並摧毀了漢堡。直到維京時代結束的12世紀之後，這裡才重新開始繁榮。

漢堡位於北海之南，西與大不列顛島的英國為鄰，東與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挪威為伴，出北海入北大西洋，則有冰島在西北方向。這原本就在維京海盜的活動勢力範圍之內啊！

研究地圖，當年漢堡城的範圍尚未到達北海，所以維京海盜只能從北海進入易北河，然後再進行襲擊。維京海盜的戰船很窄，非常靈活，既可航行於深海，又能通行於像易北河這樣的陸地河流。

公元11世紀結束，維京人被「收編」而融入到歐洲各地，但他們的文化卻開啟了歐洲沿海各大城市之間的海上貿易，「漢薩同盟」應運而生，以聯合戰艦打擊海盜，確保海上貿易通暢。

漢薩同盟是德國北部城市之間形成的商業、政治聯盟，德文「漢薩」意為「公所」或「會館」。漢薩同盟的核心是德國呂貝克、漢堡、不來梅等城市的富商、貴族，他們擁有金庫和聯合艦隊，戰勝了維京海盜老巢的丹麥，壟斷了北海和波羅的海的貿易，極盛時期加盟城市超過160個。在漢薩同盟的各個城市中，無論是國家皇權還是基督教教權，大權均旁落到了城市貴族和大商人的手中。

今日漢堡在德國的行政地位相當於中國直轄市，天然的海洋經濟政治環境，使其成為德國最重要的海港和最大的外貿中心。漢堡港的現代化程度很高，可以同時停泊250多艘大型貨輪，海運吞吐量位居世界第三，僅次於英國倫敦和美國紐約。

放眼漢堡港，集裝箱和各種巨型起重吊車，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漫長的海岸線上。那遙遙無際的鋼鐵森林，是一種令人震撼的巨大力量，不僅向世人展示現代工業化大生產的先進，還透著強烈的生硬和冰冷……現在的漢堡市早已擴大到北海之濱，港口距海口僅76海里，遠洋郵輪無需再像當年維京海盜那樣深入易北河，維京時代一去不返！

就在我們到達漢堡的前幾天，2017年的G20峰會剛剛在這裡結束。世界20個主要經濟體國家設立G20峰會的目的，是防止資本主義社會再次發生金融危機，反對貿易保護主義，以此力促發達國家和新興經濟體承擔人類相應義務，但實際並沒有多少效果，甚至加劇了國與國之間的經濟掠奪。

當地中國人說，會議之前反G20峰會的遊行在漢堡鬧得很兇，上萬民眾高喊口號「要社會主義！不要資本主義！」與警方爆發衝突。遊行者投擲瓶罐與石塊，警方也發射水柱和催淚瓦斯，商店紛紛用木板護住玻璃櫥窗，一片狼藉。這口號令人糊塗，因為特色社會主義中國不是支持G20峰會的嗎？德國老百姓所理解的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究竟是什麼含義？與中國一樣嗎？

我們在漢堡城看到有不少廢紙垃圾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主幹道，教堂台階上有人在發獃，商店門前有年輕的父母在談笑聊天。街心有人扛著十字架，大聲怒叱非基督教徒者，難道這也是傳教的一種方式？還有年輕人在蹦跳街舞，順便賺取零花錢……

街頭賣藝者特別多，直接乞討的也不少。還有那露宿在橋下的那三隻狗一對夫妻，以及拉手風琴的賣藝，不知是不是非法難民。

著名的漢堡魚市，有三百多年歷史。每天早上全城百姓都要到這裡採購，居民區萬人空巷。剛捕撈上來的海產品十分新鮮，商家開著房車用玻璃櫃賣魚，乾乾淨淨且來去方便，魚市居然沒有蒼蠅和腥臭。魚市除了賣海鮮，還賣水果和鮮花，使用聞所未聞的「掉價拍賣法」，賣家由高到低自己喊價，願者上鉤。正當我們欣賞著魚市古老民風的時候，卻發現漁港海水已經由藍變黑。可見工業化所帶來的環境污染，遠不止我們中國。

漢堡火車站始建於1906年。與德國其他重要城市一樣，二戰時漢堡被毀，現在的火車站重建於1960年。火車站恢復舊時古老建築的模樣，經典的德國古鐘，裸露的鋼鐵骨架、密集的鋼鐵軌道……充分體現了歐洲兩次工業革命特點，大有「咱們工人有力量」的鋼鐵一樣強烈的視覺旋律之美。反對G20資本主義峰會的遊行參與者，不知有沒有這裡的鐵路職工……

當我在挪威、冰島、蘇格蘭飽覽維京海盜足跡之後，結束海上航行重回漢堡之時，發現在火車站的超市裡，有白人配合黑人小偷，放肆地緊貼著顧客轉悠；在車站門口，有醉漢在大聲嚷嚷，還把玻璃啤酒空瓶踢向我們，令人十分恐怖。得知就在一天前，有穆斯林難民在火車站行兇，殺一人，重傷五人。

漢堡城市已經失去溫柔美麗，只令人感到一種氛圍——彪悍！不知是穆斯林難民太多的緣故？還是鎮壓抗議資本主義的遊行留下了後遺症？或是維京海盜之魂又被某些人帶回，以新的恐怖主義面目出現了？……

從攝影角度出發，這次郵輪「特別航行」屬於「文化小眾」，許多地方不是歐洲的大眾經典景點，沿途風景因為氣候和時間關係，沒有想像中的驚艷，很難拍攝到攝影家眼中的「作品」。但我所看到的文化底蘊，是歐洲近代歷史十分重要的濃墨重彩，非同一般。諾維真（NCL）--翡翠號郵輪所到之處，耳聞目睹一個個真實而且精彩的歷史故事，令近年來不再寫筆記的我大腦興奮，忍不住再次留下墨跡……

這次航行的組織者是我大姐。她是一位週遊世界的旅遊達人，也是動員我忍受西餐之人，笑言我第一次坐上郵輪就吃了一頓歐洲文明的「大餐」。參加北歐「特別航次」郵輪之旅的初衷，原本是對北極圈附近風景的獵奇，卻不料成了對歐洲一段重要歷史的文化狂噬。

感悟歐洲，所獲之豐，唯有記之。

（文：平子；攝影：平子林風）2017.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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